我會殺了你的。
我現在就要殺了你。
本質上有著完全不同的區別。
別說朱珠沒有想到會這樣,就連李霖自己也沒有想到。其實,他過來就是想跟朱珠說一聲,他跟蘇夢枕沒有什么關系,白朗追求不追求蘇夢枕,更是跟他沒有任何的關系,請不要再打擾他平靜的生活。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看著跳怒著的朱珠,李霖真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他是良民,不是禽獸。
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伴隨著的還有男人的聲音:“大小姐,你怎么樣了?我們聽里面的聲音好像是不太對,你趕緊把門給打開呀。”
應該是酒店老板過來了。
李霖連忙道:“朱珠,我真的跟蘇夢枕沒有任何關系,你別瞎想啊。”
再不跑,就被堵在房間中了,李霖看了眼在地上筋疲力盡的胡莎莎和那個保鏢,他猶如一頭矯捷的豹子,直接從窗口躥跳了出去。這才是二樓,對他來說,如履平地。
說來也奇怪,聽到李霖的解釋,朱珠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絲小興奮。旋即,又嘟起了小嘴,哼哼,他跟蘇夢枕沒有關系,又關自己什么事?
胡莎莎的身上狼籍不堪,看得朱珠直蹙眉頭,畢竟都是女人,她還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扯過胡莎莎披在椅背上的外套,丟在她的身上。那個保鏢一樣的全身酸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這么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比跑一場馬拉松還要耗費精力和體力,不過,他還是掙扎著爬了起來,不敢去直視朱珠的眼神,連忙低垂著頭,將衣褲給穿好了。
砰!房門被人一拳給打破了。然后就看到扎實的木門被人像是撕紙一般給咔咔撕出了一個大口子,一個青年微微彎腰,抬腳走了進來。
他有一米九的身高,粗壯結實,兩只手跟猿猴的手臂似的,長長地垂下來。那雙異常寬大的手掌青筋凸起,估計一巴掌能把人給拍成肉泥,穿著黑色背心,渾身都是爆炸性的肌肉塊。他的臉型剛毅,短發根根豎起,極具攻擊力。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鋒刃寒人。
掃視了一眼包廂,見朱珠沒有什么大礙,他懸著的一顆心算是落了下來,憐愛道:“誰欺負你了?你跟烈哥說聲,我把他打成肉泥。”
人黑,牙齒卻很白,不知道是不是用的黑人牙膏。
朱珠忿忿道:“還能是誰?李霖嘍~~~”
“李霖?李霖是誰?這個名字我記下了。”羅烈是朱大天王的義子,排行老大,黑道的勢力都是羅烈來打理。別看他長得虎背熊腰的,卻是心細如發。對朱珠充滿了憐愛,比疼親妹妹還要親。
“唉呀,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朱珠瞪了眼羅烈,轉身手指著那兩個保鏢,大聲道:“把這兩個蠢奴才的舌頭割掉,眼睛挖出來,耳朵捅聾了。”
一愣,羅烈往前走了兩步,冷聲道:“是你們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幫你們動手?要是讓我來動手,就不是大小姐說的那樣簡單了。”
那保鏢退著腳步,聲色俱厲道:“羅大少,我們對朱爺一向是忠心耿耿,請看在跟隨著朱爺這么多年的份上,給我們一條生路。”
“你安心走吧,我會照顧好你們家人的。”羅烈往前跨了一步,單手抓向那保鏢的咽喉。那保鏢心下大駭,迎著一拳打了過去,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稍微緩一緩,就立即破窗而逃。
“你這是找死!”隨著羅烈的聲音,那保鏢的拳頭還沒等碰到羅烈的身體,就已經被羅烈先一步捏住了喉嚨。噗!喉嚨血管被捏爆,那人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就栽倒在了地上。這就是長手長腳地用處了,就跟姚明的個頭搶籃板有身高優勢一樣。
一寸短,一寸險。一寸長,一寸優。
試想一下,連對手的身邊都無法靠近,又怎么能給予對手沉重的打擊?
羅烈甩手將他給丟到一邊,上去一腳踩在了那暈厥過去的保鏢胸口上。那保鏢還在昏迷中,身體抽搐了一下,都沒來得及掙扎,就嘴角溢出血水,氣絕身亡。
這就是道上人稱“霸王”的羅烈,殺人如草芥。
兩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就這么眨眼間斃命,比捏死兩只螞蟻還容易。跟胡莎莎風流快活的那個保鏢相比,暈厥過的那個保鏢實在是死的委屈和冤枉。至少那人臨死前還爽了一把,可他呢?什么都不知道,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做了糊涂鬼。
羅烈走到了胡莎莎的近前,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問道:“大小姐,她呢?怎么處理?”
朱珠回頭瞪了一眼那老板,哼道:“等會兒她醒來,就放她走吧。”
那老板嚇得心怦怦亂跳,連忙彎著腰,恭敬道:“是。”
朱珠頭也不回的道:“我們走。”
聽到包廂內有聲音,那老板可不敢大意,想要用鑰匙將房門給打開。可是,朱珠在里面將房門給反鎖上了,他根本就打不開。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立即給羅烈打電話,要是大小姐在他這兒出了事情,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一直走到包廂門口,朱珠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停下腳步,大聲道:“把那個攝像機給我吧。”
“啊?這個……”那老板剛剛將攝像機拿起來,倒不是心疼這攝像機,可里面還有他和他老婆在床上××自拍的視頻。本來就是自娛一下,這要是讓大小姐給看到了,那還了得?
“什么這個,那個的?趕緊拿過來。”羅烈卻不管那么多,一把將攝像機抓過來,遞給了朱珠。對于朱珠的疼愛,她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羅烈都會毫不猶豫地摘下來。
貴都花園是西郊的一個普通小區,在這里住著的也都是一般工薪階層的人。不過,也有幾棟別墅。在風雨的侵蝕下,墻壁都有幾分褪色,太不起眼的地方了。誰能想到,堂堂的江南黑道扛把子朱大天王就住在這里。
等朱珠回到了家中,朱重午正坐在沙發上翻看著報紙,在他的身邊靜靜地坐著一個正在打毛衣的中年美婦,看上去她比較嬌弱,素面清秀俏麗,雙頰的肌膚盈盈勝雪,帶著一絲淡淡的粉紅。要是有心人,就會注意到她的眉宇間有著一抹淡淡的愁緒。
看到朱珠進來了,那中年美婦連忙放下了毛衣,熱情地笑道:“蛛兒,你回來了。吃沒吃飯呢?我讓吳媽給你熱飯。”
朱珠像是沒有聽到,將坤包丟到了沙發上,大聲道:“爹地,我回來了。”轉身,她就往樓上的臥室走。
“你給我站住。”朱重午放下報紙,聲音相當嚴厲,厲聲道:“你娘跟你說話,你怎么不應聲呢?哪有你這樣沒有禮貌的。”
“禮帽?禮帽多少錢一頂?”朱珠還真不客氣,手扶著樓梯扶手,身子卻沒有轉過來,冷聲道:“她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十幾年前就死了。”
“你……你怎么說話呢?給我回來。”朱重午站起身來,忍不住大喝道。
只是丟下了那句話,朱珠連頭都沒有回,蹬蹬蹬上樓了。
朱重午抬腿一腳將茶幾給踹翻了,暴怒道:“這孩子怎么這么沒有教養?真是太不像話了,等哪天我非抽她一頓不可。”
那中年美婦連忙勸道:“重午,算了,她還是個孩子,等過幾年就好了。”
朱重午哼道:“過幾年,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你老是這么寵著她,唉,雪蕓,我……我就是覺得委屈你了。”
曹雪蕓握著朱重午的手,搖頭道:“從嫁給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有后悔過,我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