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江離覺得心里空落落的，難受至極，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嗎？他拿出一根煙。想到這里是醫院。又放了回去：“全說了吧。她什么委屈都不對我提，你不說，我都不知道。”

“你媽媽生病那件事啊。我知道整件事的過程。俞生說，你媽媽病了。可是在你找她之前。她又撞見你和葉梓雨在一起。醋壇子都翻了，當時還說要和你分手。你的忙她才不幫。說完又覺得不行，她說，吵架可以每天都吵。你媽媽就只有這么一個。你這么要面子。能找她肯定是走投無路，所以她得先把錢給你。

說了這么多，就是因為她自己拉不下臉。想給你錢，又不想太丟面子。要托我去送。我看了一眼，她偷的她爸的支票。三十萬呢。

三十萬，在那個時候是什么概念你也清楚。我不敢碰。又氣你對她不好，就是不肯幫她。

第二天她就跑過來巴巴地給我講。說葉梓雨已經找她解釋過了，你們兩個是真的沒什么。可是她又生氣。憑什么人家葉梓雨都找她解釋了，你不向她解釋。所以她就決定繼續和你慪氣。還自以為很聰明地告訴我，錢她托葉梓雨代為轉交。”

她說著，自嘲地笑了笑：“她是不是蠢透了。”

江離覺得喉嚨發緊，真想掐死自己。

“就是這么個蠢貨，把俞伯父氣的生平第一次和她動了手。她說：‘你打死我都行，錢都花了，還不回來了。’就這樣，被俞伯父關在家里一整個月，直到畢業都沒再回學校。

就這么一個月，你媽媽去世了，俞生覺得是因為自己錢給的不夠及時，一直自責，覺得沒臉見你，覺得你恨死她了。高考后自己去了那個地方，四年都不敢回來。”

江離聽著，眼里有什么東西流了出來，溫熱的，劃過眼角：“這么笨，我是怎么愛上她的呢？蠢透了，我媽媽只有那么一個，可俞生，也只有這么一個，丟了就沒了。”

“四年里，每次打電話她都要旁敲側擊地打聽你的消息，怕你過的不好，怕你難受。她說，聽的歌回憶里都是你。回北川的時候，她還開心的不得了，說終于能見你了。可是你看看，你把她折騰成什么樣了。你怎么這么狠得下心呢。”

唐韻說著，再也笑不出來：“我真是替她感到不值。她覺得愧對你，覺得給你錢不及時。可真相是，你找她的當天她就偷到了支票，第二天就把支票給了葉梓雨。這件事情我一直沒有深思，可是只要有腦子就能想明白。你怎么就不想想，家境那樣的葉梓雨，哪里來的三十萬。白瞎你愛她這么久，還不清楚她的為人嗎？”

是在他們吵架半個月后，葉梓雨才拿出來的錢，不是支票，也沒有三十萬，拿了二十萬而已。她自己留了十萬，其中五萬還用來買通小混混。

“是我蠢。”江離手擦過眼睛：“蠢的是我。我那么了解她，我該明白的。”

她那么驕傲，吵架不輕易道歉，愛吃醋，還小心眼，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饒人，心比誰都軟。

江離揉揉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他說：“等她醒了，我自己和她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