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事實,但是寶月壓下了心中的驚訝。她的年齡是夏暖的五倍有余,然而這個小姑娘的靈力之強,足足有自己的一半。
這對于小姑娘的年齡而言是一件不太實際的事情。
夏暖猶豫了一下,還是散去了手中的匕首。反正對于她而言,這只是瞬間的事情,只要寶月有異動。她就能立刻重新凝出匕首,但是,打不打得過就得另說了。
“他去哪里了。”夏暖的注意力緊鎖寶月。
寶月唔了一聲,只說了一個字,“陣。”說罷,她瞧見一臉迷茫的夏暖,忍不住笑了笑,“小姑娘你似乎不知道很多東西。”
夏暖嗯了一聲,“但我知道你的女兒喜歡桃花,而這里……全是桃花。這不是巧合吧?”
提到了女兒,寶月的笑容一收,目露恨意,“當然不是,我的女兒喜歡桃花。可她卻死在桃花樹下!”寶月似乎想起了什么,站起身來踹翻了木凳,“那個臭丫頭說是阿樂的閨蜜,結果呢,阿樂的未婚夫因她而死,阿樂也被她殺了!她不應該以死謝罪嗎?為什么要拉著阿樂一起死!”
寶月越說越激動,面色猙獰,指著夏暖仿佛將她當成了誰,句句指責字字誅心。
“你不是說……是意外嗎?”夏暖驚訝,她分明記得之前寶月提起阿樂和她未婚夫時的說辭。
寶月哈哈一笑,扯起嘴角頗為嘲諷,“傻丫頭,那當然是騙你的。你難道覺得一個和你剛認識的人會和你交心嗎?”
當然不會。
夏暖擰眉。如果寶月的女兒阿樂,和阿樂的未婚夫都是因寶月口中的那人而死,那她現在為何要將夏侯未羽引入陣中,以陣殺他。夏侯未羽顯然不是寶月口中的那個人。
除非……
“殺你女兒的人,和未羽之間有關系嗎?”夏暖問道,很不明白這一點。
寶月聽見未羽二字,看向夏暖的目光便是一冷,“看來確實是熟識。”否則夏侯未羽怎么會在暗中保護夏暖,而夏暖又如此稱呼夏侯未羽?
夏暖還沒回答,寶月就湊近過來,往常笑起來幾乎看不見的小眼睛此時睜得很大,冰冷的目光落在夏暖身上,“因為,夏侯未羽就是那臭丫頭的兒子。”
兒子?
夏暖一驚。回憶中死在花園之中的紫裙夫人,不就是夏侯未羽的娘。而當時花園之中,確實不止她一人的尸體,一旁還有一個蓑衣人……
難道那就是,阿樂,寶月的女兒。
紫裙夫人死后夏侯未羽的痛苦嘶喊和夏喬的哽咽猶如還在耳旁繚繞,夏暖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她的聲音澀澀,“可是,你女兒也殺了她啊……”
“那是她該死!她早就該死了,如果不是她,阿樂的未婚夫也活得好好的,可以陪著阿樂白頭偕老……”寶月臉色陰沉,看向夏暖的眼睛中也滿是恨意。她頓了頓,問道,“你怎么知道喬情君也死了?你……當時就在夏侯家?”
夏暖的睫毛微顫。她的記憶告訴她,是的,她那時就生活在夏侯家,也因為喬情君的死而痛苦難受。
寶月冷笑一聲,“本來看你眼睛和阿樂那么像,還想留你一命。”她抬手抓來,白胖的手掌緊緊抓住的夏暖的手臂,“既然你這么關心夏侯未羽,那你就去陪他吧。”
話音未落,夏暖便感覺手臂一痛。寶月不知道用什么在她手上割開了一道口子,只是她才想反抗傷口處便有溫熱之感。
這是……
血。
寶月的血。
瞬間,兩人鮮血混合,夏暖的傷口也快速愈合。
寶月一愣,似乎發現了什么驚訝的看向夏暖。然而夏暖的身影眨眼間已經消失在她面前。
“怎么可能……”寶月喃喃道,這種愈合能力……
與此同時,夏暖已經出現在了一間房間的門前。她控制空氣四處探查,無論是門瓦還是走廊都十分熟悉,似乎,她以前來過。
倏然,熟悉的嘶喊聲從房內傳來,那聲音痛苦狠戾,卻哽咽得斷斷續續。
“你還我娘的命,我的娘沒了,沒了,你該死!你該死——”
“未羽……”虛弱的男聲從房內傳來,緊接著便是揮劍嗡鳴。
“你居然殺了我娘!你去死吧,去死吧!”夏侯未羽在吶喊,聲音因為他崩潰的情緒也越發高昂。
夏暖推開了門,一腳跨入門內。
少年時期的夏侯未羽正抓著那把細劍,刺進了盤坐在地的人的胸口。
不。
夏暖心里一痛。
“哈哈哈哈哈,娘,未羽給你報仇了。”夏侯未羽抽出了細劍,癲狂大笑。
而地上的人捂著胸口頹然倒地,那是夏侯未羽的父親,夏侯順。
夏暖全身僵硬。
她想起之前夏侯未羽告訴她,當初在大火中殺掉的夏侯順并不是夏侯順。
那么,真正的夏侯順就是在這樣的一天,被兒子錯認成殺死喬情君的兇手,被自己的兒子一劍穿心。
忽然,夏侯未羽扔掉了劍,痛苦的蜷縮在地上。而他腰帶內側的香囊也墜落在地。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痛苦的嗚咽已經代替的瘋狂。
“不,不,爹,爹……”夏侯未羽抱住了夏侯順的身體,涕泗橫流。他搖著頭,卻看見了門口怔愣而立的夏暖,驚恐和慌張瞬間將他纏住,“不,暖兒不要看,你不要看!”
夏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聲音有些顫抖,“他才是你真正的爹爹,是嗎?”
夏侯未羽雙手顫抖,抱著夏侯順的身體哽咽的說不出完整的話語。
是啊,這才是他親爹。
可是,又有什么區別。
當初夏暖在大火中看見他殺了假的夏侯順,而真的夏侯順依然死在他的手中。盡管當時自己神志不清,將夏侯順當成了殺死喬情君的兇手,可是這也不能抹掉自己殺了親爹的事實。
他就是如此大逆不道。
殺了爹。
殺了妹妹。
毀了整個夏侯家。
他要那兇手償命,他要兇手的家人償命!
思緒回轉,夏侯未羽赫然想起自己分明是循著印記的靈力指引到了一個村子里。那村子里的人,就是兇手的親眷,他們同樣認識那個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