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霰雪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占星閣周圍才敢停下來稍作歇息,頸下的傷口中有血液不停流出,已經染紅了她兩只前爪的毛發。沒辦法,漱石皇族的血脈和普通族人的差別太大,即使氳染還沒有成年,他造成的傷口,霰雪也無法靠自己的身體本能止血愈合。
她需要幫助。
霰雪的氣息還未平穩,她已經朝占星閣內側面的窗戶跑去。她也不想讓人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但是血液流失力氣漸漸抽離,疲憊感越來越來濃。她必須盡快處理傷口。
跳上窗欞,噗通一聲霰雪小小的身子竟然直接摔了進去。
靈奴角星驚訝看來,一身是血滿目狼狽的霰雪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若不是胸腔還在輕微起伏,角星都快以為她已經死了。
“阿雪。”
角星快步走來,小心翼翼將她抱起。
占星閣書房大門緊閉,其內只有冥天一人獨坐。而他的面前正是那小小一瓶漱生靈泉水和薄薄的一張茫生紙,以及一本厚重泛黃的舊書。
舊書在桌上攤開,冥天一手拉著袖子一手小心翼翼翻頁,態度認真而虔誠。
此時,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冥天擰眉,他吩咐過不要任何人打擾,而靈奴還敢敲門只有可能是有重要的事不得不他出面。
“誰?”
門外傳來角星的聲音,“冥天大人,阿雪她出事了……”
咯吱一聲,書房的門打開。
冥天依舊坐在桌后,而角星抱著渾身是血的霰雪快步走了進來。
“剛才阿雪從窗戶翻進來摔倒發出聲響,角星一看便發現她變成了這樣……大人之前吩咐過阿雪的事都要您親自處理,角星這才來打擾大人……”
“把她放下,你先出去!壁ぬ靽@了一口氣,對角星說道。
角星應聲是,小心翼翼將霰雪放在一旁的矮桌上才悄聲退出,順便關上了門。
“你又去哪里闖禍了?”冥天起身走了過來,伸手撥開霰雪血染濕的毛發查看傷口。
“是氳染……”霰雪開口說道,聲若游絲,目光渙散。她的嘴一張牽動傷口,當即有更多的血流出。
“他造成的傷你沒辦法自己止血?”冥天挑眉,起身走到一個柜子前打開柜子。
霰雪忍住痛回答,“他是皇族血脈……”而且即將成年,這時候的氳染無論是靈力還是妖力都在瘋狂的增長,霰雪只是普通族人自然抵抗不了。
偏偏她身上也沒有傷藥,只有跑回來讓冥天處理。
冥天從柜中拿出一個小瓷瓶,轉身看來之時,矮桌上染血的小灰貓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倚在桌邊癱軟在地的櫻草色羅裙的女子。
“這么快就堅持不了了?”冥天將小瓷瓶放在矮桌上,垂眸看她。
霰雪的鎖骨處有一條長長的血痕,血肉翻出白骨可見,鮮血轉眼間已經染紅了胸前的衣衫。
“如果他是用武器傷我還好……”霰雪臉色蒼白,撐起身體拿到了小瓷瓶,“可他用的爪子!
“回去上藥吧!壁ぬ熳呋刈肋呏匦伦,“我一個老頭子可沒辦法給你上藥!
霰雪嗯了一聲,將小瓷瓶收起,身子重新化為小灰貓對冥天俯低身子垂首道謝,“謝謝大人!
冥天擺了擺手,重新翻看舊書,“快去吧!
霰雪這才注意到冥天的書桌,桌上瓷瓶的花紋讓她目光一頓,“靈泉水?”
冥天啊了一聲,“你也是漱石族人,確實應該認得!
“要給夏暖預言了嗎?”霰雪跳上了窗邊的桌子,一邊撥開窗子一邊問道。
冥天點頭,說了一聲是啊。
霰雪的眼睛閃了閃,轉身從窗子跳出。而冥天專心與研究舊書,也沒有注意到霰雪已經離開。
霰雪回到房間,鎖上了門窗便恢復了人形。對成年漱石而言,維持幼年貓的形態更加費力。
此時已無旁人,霰雪自然無所顧忌。她脫下外衣,雪白香肩露出,血肉翻起的傷口依然有血液流出。她顧不得清理傷口,拔開瓷瓶塞子將其中的白色粉末一股腦倒在傷口上。
傷口的疼痛讓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抽搐,不過,血止住了。歇了片刻,她才找出繃帶,將傷口一圈圈包扎好。做好這一切,她額頭上已經全是冷汗。
霰雪拖著無力的身體躺倒在床上,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帳幔,心里卻想著氳染那時的怔愣。
她也是趁著這個機會才能成功逃脫。
然而逃了這一次,她身份卻暴露了。氳染肯定察覺到了自己也是漱石族人,否則不會那般驚訝。
已經被發現了,那現在怎么辦?
不久之后漱焱便會到來,霰雪已經得到了冥天的指示,要提前離開皇池躲避。如今氳染知道了她是漱石族人,只怕也不會善罷甘休。只要氳染在皇池一日,她就要兢兢戰戰不停躲避,生活也不得安寧。
那如果……讓氳染離開皇池呢?
霰雪的雙眸一亮。
是啊,既然一山不容二虎,想辦法讓氳染離開不就好了?離開,離開,當初氳染是跟著夏暖才來到皇池,只要夏暖離開想必氳染也會跟著離開。
先讓夏暖離開。
如何,先讓夏暖離開?
風府。
纖云替風玉幼換了藥,將肩膀重新包扎好。而風羽坐在旁邊看著風玉幼被白色繃帶纏住的肩膀怔怔出神。就連纖云退下,風玉幼朝她看來都沒有察覺。
“習習!憋L玉幼抬起沒有受傷的手放在了風羽緊緊相握的雙手上。
風羽的手一顫,回神看來,“阿姐!
“你怎么了?”風玉幼關心詢問,“在想什么,這么認真。”
“我……”風羽擰眉,清澈的雙眸中有什么卷起,幾欲沖出,“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憋L玉幼靜靜的看著她,目光溫和耐心無比,“告訴阿姐吧,說不定能幫你想想辦法!
“夏暖!眱蓚字從風羽口中吐出,她抬眸看向風玉幼,目光掃過風玉幼肩上的傷,“阿姐你想的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