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玉中蘊含中靈力,溫度近似體溫。玉的溫度越高,其內靈力越濃郁。若暖玉的溫度降低,則玉中靈力消散外溢或者被吸收。有人也將暖玉當作靈力枯竭生命垂危時的救命稻草。
和命相比,沒有什么能夠更值錢。所以一顆小小的暖玉投入市場價格直線飆高,價值千金。更多的時候更是有價無市。
景尚梨有一只暖玉手鐲,那還是翾王夏喬送給她的。她怕磕著碰著一直沒舍得戴,好好的放在房間里錦盒里。平時看一看摸一摸,她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她卻看見堆在一個小罐中的或圓或方或黑或白一時之間數不清數量的暖玉,被稱為玩具。
在卞玉和景尚梨簡單對話的同時,氳染抬爪按在了夏暖的手上,“小幾。”
夏暖怔然回神,“夏喬……是誰?”
“說起來,你們都姓夏。”卞玉聽見了她的喃喃低語,手指一揚,兩顆價值連城的棋子被扔了過來發出脆響。
這清脆的聲音讓景尚梨的心顫了顫,心疼這些被隨意對待的暖玉。
“道了謝,你回吧。”卞玉又轉頭來看景尚梨,“你不是大忙人嗎?五風十雨……”
忽然,門外出現了一個身影,黑衣束褲,長發挽起。她沒有進門,站在門口朝卞玉行禮,“卞王。”
聞言,卞玉擰了擰眉,似乎不滿對方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說話時喑啞的聲音也變得沉沉,“天奴。”
天奴安靜垂首,方才提醒卞玉景尚梨到來的男子也再次出現。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站的筆直,反而單膝跪地,腦袋低垂,俯首請罪的姿態。
卞玉目不斜視的看著天奴,“有事?”
天奴看了夏暖一眼,發現她手中的棋子時,垂下了目光,“殿下請卞王去天華殿。”
景尚梨隨著天奴的視線看向夏暖,不過她的目光沒有抽離,反而細細打量。她彎下腰,俯低身子,認真的看著夏暖的眼睛,語氣游移不定,“你……”
另一邊,卞玉點頭,朝天奴揚手,“知道了,你回吧。”
天奴后退離去,只剩下男子獨跪地面。卞玉的桃花眼在他的身上一瞥,甩袖坐下,花卉彩蝶飛揚,幾乎奪袖而出。
夏暖抬手,毫無預兆的摸上了景尚梨靠的太近的臉。景尚梨一愣,杏眼瞪大,水光顫顫。
“真滑。”夏暖揚起笑,尾音上揚,手掌還在景尚梨的臉上輕輕摸了摸。
景尚梨的臉倏然變紅,急忙退了兩步捧住自己的臉。
這這這!這小姑娘怎么學卞王調戲人!
她驚慌失措的想著。
卞玉見狀,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回去讓你的人教教你吧,免得一天到晚被人調戲。”
景尚梨瞪著卞玉,不說話。
卞玉不為所動,轉眸看向依然跪著的人。因為方才一笑,眼角上挑,聲音含笑,“錙銖,你們暗衛差距已經有這么大了?”
天奴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眼前,自己的暗衛卻姍姍來遲。是天奴太過厲害,已經讓錙銖察覺不到她的蹤影,還是錙銖實力退步,不堪重任。
“錙銖領罪。”錙銖沒有任何辯解,跪地垂頭,面無表情。
夏暖仔仔細細的探知著錙銖身周的空氣,毫無異常。
“嗒嗒嗒”
她一邊用手中的棋子輕輕敲擊桌面,一邊出聲詢問,“每個人都有暗衛嗎?”
景尚梨在一旁搖頭,“不是每個人。”她的手指指向自己,“我就沒有暗衛啊。”
卞玉已經起身揮手,錙銖退下。卞玉揚起的手順勢落在了景尚梨的頭上,“你想得美。”
景尚梨哎喲一聲,委屈的抱著頭往旁邊挪了兩步。
卞玉的目光睨向夏暖,含著淺淺的笑,“妖王才有暗衛。”
氳染意味不明的看了卞玉一眼,張嘴打了一個呵欠,伸出前腿舒展身姿,貓尾在撅起的屁股上微微一晃。
夏暖點點頭,“氳染和我說過,有八個妖王一個殿下,那暗衛也有九個?他們當暗衛之前都在一起訓練?”
景尚梨咦了一聲,好奇的看向夏暖。雖然她經常來往于皇池,但這樣的問題她還從來沒有考慮過。
“當然不是。”卞玉輕笑,展開雙手整理自己的衣衫,艷麗繁復的華服在他的身上完全被他的氣勢駕馭。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之間風流而不羈。
“只有七個在一起訓練過。”他說道,又是眨眼一笑,“你們隨意。”
七個?
景尚梨挑眉,不應該是八個嗎?
不過,卞玉不再給兩個小姑娘提問的時間,說完那句話人已經走出了大門。亓傾可不是一個能等待別人的人。
有靈奴上前,朝夏暖施禮,低聲說道,“卞王讓奴婢把姑娘的棋具送去溫月殿。”
夏暖頓了頓,將把玩在手中的棋子放好。
“送回去吧。”氳染這才說道。
靈奴不慌不忙的點頭應是,小心翼翼的將棋子裝好放在棋盤上端走,沒有一絲一毫被一只小小貓妖使喚的不滿與勉強。
夏暖也站了起來,準備離開。這里是卞玉的殿院,主人都已經離開了,她可不好再待下去。
“誒。”景尚梨上前拉了她一下,又很快松開手。
“有事嗎?”夏暖停下了腳步,氳染安靜的跟在她的身旁,抬起頭望著景尚梨。
“那個……”景尚梨猶豫片刻,抬眸看向夏暖的眼睛。她和夏暖之間沒有男女之別,對視相看自然沒有太多顧忌,“我覺得你的眼睛有點奇怪。啊……我的意思是……”
話說到一半,景尚梨又覺得不對。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自己怎么這么多管閑事?別人的眼睛和她有什么關系?而且,這樣直接說出來也太唐突魯莽了。萬一戳到別人的痛楚怎么辦?
“哦,我的眼睛。”夏暖如同沒有被戳到痛楚,也不覺得唐突,她從容的點頭,淡定的回應,“我的眼睛看不見啊。”
“啊?”這樣的答案對景尚梨來說反而有些突兀。看不見?可是她起身走路,玩棋摸貓的時候一點異樣也沒有啊。
氳染的目光黯了黯,忽然說道,“會看見的。”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堅定,眼眸閃閃,“一定會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