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生喃喃道，他感覺到面前的人身子溫軟，能實實在在的抱在懷中。他睜大了眼，認真的看著顧長雪，兩個人氣息絮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曾經不敢做的，連夢里都不敢的動作，此時全部做出來。

他親上顧長雪的額頭，緊接著緩緩地向下移，看到那小巧的口直接就親了上去。

“唔……”顧長雪嚇了一跳，身子發抖。

顧生如此的動作她還是第一次感受過，不過……又是如此讓人淪陷，她不想抗拒，她很喜歡現在的感覺。

“長雪，你是我的妻，除了我沒有人能碰你。”顧生喃喃道，口齒相依，語氣很溫柔，氣氛又是如此讓人燥熱。

“顧生……”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該有多好，如果在我懷抱里的是真正的你……那該有多好……”

顧生的語氣里滿是懊惱和悔恨，他怨恨自己，為何如此無權無勢，連守護心愛的人都做不到。

他也怨恨命運，既然得不到，為何還要送到他面前，讓他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離開。

“長雪，如果沒了你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顧家也好，權勢也好……如果沒有你，不如剃頭出家伴著青燈古佛，我會日日夜夜的思念著你，為你祈禱。”顧生靜靜開口，他的語氣堅決絕不是胡亂說出的話，他是真的有了這個心思。

顧長雪一驚，伸手捧著他的臉，“顧生，你這又是何苦。”

“我這一生……只有你啊。”

他的一句話斷斷續續，牽動人心，顧長雪眼眶泛紅，淚水在不停的打轉。她又何嘗不是如此，這一生除了顧生，連牽掛歡喜的人都沒了。

她不要什么貴妃的位置，也不要三皇子的寵愛，她只想一輩子留在顧生身邊，即便不能成為他的妻，能陪伴在他身邊也好。

這一日，不知是誰先開始的，火點燃起來，情勢越來越大，最后再也熄滅不了。

顧生抱著顧長雪一步步走過去，溫柔的將她放到床榻上。

床帳落下，兩個人的身影重疊，傳來陣陣溫柔的囈語。

這一刻兩個人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記了他們是同樣姓顧，他們的心只向著對方，就算墮入萬劫不復都在所不惜。

“長雪……長雪……”

顧生喃喃道，肆意掠奪著面前的人，把壓制了數年的愿望全部發泄出來。

顧長雪死死的握住被子，默默忍受著，身體上傳來隱隱約約的痛楚，不過她的內心是開心的。

兩個人緊緊地擁抱，能更好的感覺到對方的心跳。

“長雪，你會后悔嗎？”顧生開口問道。

顧長雪微微一笑，眼睛彎起，“不會，就算是死，我也心滿意足了。”

“不會的，我們永遠不會分開……”顧生低聲喃喃，又是開始了翻云覆雨，兩個人放縱著，都把這一次當成了最后一次。顧長雪閉上眼，淚水滑落，逐漸變得冰冷。

……

同一時間，國苑府。

花開盛世，雪白的花瓣飄揚而下，除了精致大朵大朵綻開的牡丹，還有許多花樹。

如此絕美絕倫的景象，讓人沉醉。

顧明珠站在樹下，風一吹過，花瓣飄然而落，她伸出手，有一片雪白的花瓣落在她的掌心。

她不禁嘴角笑了起來，如此安寧的生活，還有她所重視的人都在身邊。前世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她已經全部得到。

一切都是如此不真實，仿佛一睜眼，就會發現這只是南柯一夢。

顧明珠眼中的欣喜逐漸變得哀傷，微微垂下的眼，沉黑的眼中透著讓人看不透的神色。

“怎么了？不喜歡這里？”下一刻她的面前出現一道修長身影，裴瑯靜靜的看著她，伸出手，把她的手握住動作如此輕柔。

顧明珠抬起臉，看到裴瑯后眼睛微微彎起，露出笑容，“我很喜歡。”

裴瑯拉著顧明珠坐下，樹下草地輕柔，坐上去有種溫軟的感覺，同時他把顧明珠拉入自己懷里。

顧明珠起初有些吃驚，身子僵硬了半天，最后她也變得放松下來，頭靠在裴瑯的肩頭，一起欣賞著不遠處的花叢。

微風吹過，花瓣紛紛飄落。

四周彌漫味道如此清新淡雅，讓人不禁沉醉在當中。

如今最讓顧明珠放下心來的是，身旁有裴瑯在，這個她深深信賴，打從心里愛慕的人……近在咫尺。

“為何突然會約我賞花？”

顧明珠轉過臉，從她這個方向能看到裴瑯的側臉，他精致的容貌，冰冷而又冷漠的神色，此時難得的帶著一抹溫柔。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顧明珠如此動作氣息輕柔的噴灑在裴瑯的頸間，他的身形一僵，之后把她擁的更緊。

“你喜歡這里……就足夠了。”裴瑯假意咳嗽了一聲，不愿再提起此事。

這件事情他還是聽到屬下的談論才知道的，國苑府會展示牡丹花，而且此處的環境很是優美，京城里的女子沒有人會不喜歡。

他思量了一二，就邀請顧明珠一同來賞花。

顧明珠也不想追問下去，她動了動身體，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慵懶的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份寧靜。

過了一會兒，等動作都變得僵硬起來，再也坐不住的時候，顧明珠起身，拿過來一旁的籃子。

“這些是我吩咐廚房準備的……”

“還有竹葉釀。”她拿起一壺酒，塞子打開，頓時一股清新的味道傳來，如此精純的竹葉釀很是難得。

“糕點都選擇了不太甜的，我知道你不喜歡。”

不知不覺中顧明珠開始揣測裴瑯的喜好，他喜歡吃什么，平日里又喜歡做什么，此刻精致的糕點還是在她吩咐下，特地做成了不甜的糕點。

如此一想顧明珠覺得面熱，咳嗽一聲，遮掩自己的意圖。

“咦，那是什么？”

顧明珠發現除了她帶過來的籃子，還有一個。似乎她在上馬車的時候就看見了，難不成是裴瑯他準備的東西？

裴瑯看到籃子之后神色有了微微變動，不過并不明顯，很快就被掩飾下去。

顧明珠拿過籃子，打開一看，里面是雪白的片片糕點，是江南特色糕點——云片糕。

“云片糕？”她一怔，云片糕做的很好，雪白又感到柔軟，“你這是從哪里買的？李記鋪子里似乎沒有賣云片糕的。”

裴瑯的視線落在云片糕上，似乎牽扯到了他的回憶，他發怔，沒有聽到顧明珠的話。

“嘗嘗看。”

顧明珠將云片糕塞入裴瑯口中，又是拈起來自己嘗了一個。

入口即化，加上淡淡的蓮花香味，的確是難得的糕點，而且這個云片糕口味清淡，甜而不膩，正是裴瑯喜歡的口味。

“原來你喜歡這個……”顧明珠喃喃道，一下子就猜測出來，裴瑯把云片糕帶到這里，肯定是因為他喜歡這個。

裴瑯的神色古怪，他微微錯開臉，避開顧明珠的神色。

當嘗到云片糕的剎那，兒時回憶涌來，那是他想忘也忘不掉的回憶。老婦人待他如親生孩子一樣，對他敬重，又是有著寵溺，若不是老婦人拼死命帶著他出宮，他恐怕活不到現在。

但很可惜……

血腥場景從眼前閃過，老婦人死去的尸首橫在床上，他的手微微顫抖，眼中閃過戾氣。

“裴瑯……裴瑯？”顧明珠抬眼看著他，剛剛一瞬間，裴瑯的身上似乎又有仇恨的氣息了。

裴瑯回過神看著顧明珠，微微一笑，“很好吃。”

“恩，那我下次讓廚房做一些……”顧明珠開口道，把所有的心思全部壓下去，并沒表露出來。

……

兩個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唯有這么短暫的時間能忘掉一切。

他們的心中還有各自熟慮的事情，等回去之后，情勢又有了變動。

“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如何？”裴瑯開口問道，他的性子淡然，絕不會問出如此虛妄無聊的話。

顧明珠的身子一僵，“我會好好地活著，不停的尋找你，直到找到你為止。”

“若是找不到了呢？”

“那么我會殺了你所痛恨的人，最后會去找你，無論天涯或海角……無論桃花源或地獄……”

顧明珠喃喃道，說出這句話時她的思緒飄的極遠，聲音愈發冰冷。

裴瑯看向顧明珠，兩個人的視線對撞，顧明珠湊近過去，一個吻落在他的唇上，非常輕淡，轉瞬即逝。

“你是我最在乎的人，所以我一定會去這么做。”

她的神色認真，微微一笑之下，沉黑的眼，面若桃花，令人沉醉。

裴瑯怔怔的看著此時的顧明珠，她今日的模樣會一輩子刻印在腦海里，無法忘卻。

他的嘴角同樣勾起，露出笑意，“我也是。”

“顧明珠，若是有一天我離開……”他伸過手，溫柔的將顧明珠的發絲整理，挽到耳后。

“你一定要記著，我最在乎的人是你。”

充滿磁性的聲音，落在耳邊，隨后他的臉俯下來，深沉的落下一吻。四周花瓣在廢物，兩個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看起來無比寧靜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