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瑜將徐涇自河里拖出來時,徐涇身上的血已經(jīng)將周圍的河水染成了紅色。
“你救我做什么?我已經(jīng)說過,我們之間互不相欠,我再也不想與你有糾葛。”崔瑜看著昏迷不醒的徐涇,手顫顫巍巍地放到了他的鼻子下面,一面落淚一面道。
好在他還有氣息,崔瑜松了一口氣,但看著他背上的箭手足無措,眼淚又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她找了藤條編織成了一個簡單的擔架,然后將外袍撕開綁在擔架上,把徐涇間艱難地挪了上去,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拖著往外走。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的手上和肩上全部磨破了,一片血肉模糊。
她走了大半日,終于遇到了來找他們的護衛(wèi),崔瑜松了一口氣,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她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身在華美精致的行宮里。
崔瑜微微一動,身上的傷口便被牽動了,清云連忙道:“娘娘您身上有傷,千萬不要動。”
“陛下呢?”她聲音沙啞地問到。
清云眼眶一紅道:“陛下......太醫(yī)還在為陛下診治,能不能醒來還不一定。”
崔瑜掀開被子,跌跌撞撞地去了徐涇的宮殿。
一進去,便見太醫(yī)們緊鎖眉頭,她心微微一沉,“陛下如何了?”
“陛下,身上的傷勢太重,又在水中泡了太久,如今正在發(fā)熱,能不能醒來就看陛下自己的了。”
崔瑜眼眶一紅,慢慢地走到了徐涇的床邊,她坐下握住徐涇的手,淚水落了下來,手在他蒼白的面上拂過,最后泣不成聲道;“我寧愿受傷的人是我!我明明已經(jīng)死心,你卻為何又要來招惹我?”
“徐涇,若你死了,我就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她一字一句道。
此次跟著徐涇來狩獵的,除了崔瑜還有后宮的幾個嬪妃,幾人得知徐涇出事的消息后,紛紛趕了過來。
何妃一進屋,便見崔瑜怔怔地坐在徐涇床前流淚,再聽太醫(yī)說徐涇如今生死未卜,她眼睛一下子變得赤紅,上前一把拽住崔瑜的手,狠狠道:“都是你,那些刺客明明是沖你去的,陛下為了你才成了如今的模樣,你還有何臉面在陛下床前哭?”
她將崔瑜一把推開,崔瑜不妨一下子撲到了地上。
“都是你!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叫陛下對你念念不忘了這么多年,永遠也看不到我們!”何妃一面落淚,一面指著崔瑜吼道。
“娘娘,您沒事吧!”清云連忙扶起了崔瑜。
崔瑜被她扶起來,然后拂開她的手走到何妃面前,一個巴掌便扇了過去,她冷著臉道:“我和他的事,用不著你管!”
何妃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崔瑜,“你竟然敢打我!”
崔瑜盯著她問:“我從未告訴別人,那刺客是沖我來的,你是如何知道的?”
何妃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適才怒火太盛,竟不小心說漏了嘴。
“來人,將何妃壓下去,待陛下醒來后再審!”崔瑜喊到。
“是。”陸黎的護衛(wèi)立即上前將何妃抓住,往外拖去。
“崔瑜!你這個女人,你不得好死!”何妃眼中閃過一絲兇狠。
崔瑜扭頭看著其余幾個嬪妃,她們忽然就一哆嗦,連忙道:“我們這就回宮去,不敢驚擾皇后侍疾。”
她沒有說話,而是又重新坐在了徐涇床前,抬首撫上了他的面龐,目光漸漸出了神。
崔瑜想起當初自己驚了馬,他也是像今日這般將自己緊緊護在懷里,他卻被馬踩傷了腿,養(yǎng)了兩個多月才好。
她嚇得落淚,他將自己護在懷里,忍痛笑著說:“阿瑜你別哭,我無事。”
崔瑜捂著唇,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要是沒有后來那么多事情該有多好?
她還是他的阿瑜,他則是自己那個傻傻的阿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