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見趙太子的事,徐涇夜間又來了一趟梧桐巷,他對崔瑜冷嘲熱諷了一番,諷刺她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崔瑜任由他諷刺自己,安靜地坐在那里照顧念念。許是徐涇覺得無趣,他待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
許鈺將證據帶到崔瑜面前時,崔瑜心中最后一絲期望也沒了。
她看著面前那一疊信件,耳邊許鈺還在說:“這是徐涇與宮里何美人的信件,徐涇偽造證據污蔑崔伯父判通敵國,何美人在皇帝耳邊吹枕頭風,導致皇帝連查也沒有查,便命人斬了崔氏闔族。”
“如今徐涇已經接替崔伯父的官職,就連皇帝也要忌憚他三分。一個毫無根基的人,短短時日能爬到如今這個地位,其中手段還會少嗎?”
“江夏郡的郡守是我舅舅,只因他參了徐涇一本,徐涇就污蔑他貪污受賄,我舅舅家一百多口人被徐涇帶人全部滅殺抹凈,連幾歲的孩童都沒有放過。”
許鈺的話令崔瑜如墜冰窖,所以一直以來她都錯了?
她以為自己虧欠他,所以任憑他羞辱自己,從來沒有反抗。可如今許鈺卻告訴她,她全家都是徐涇害死的?
崔瑜想到她慘死的姐姐,忽然喉間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阿瑜,你沒事吧!”許鈺一驚。
崔瑜拂開他的手,呵呵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終究是她太傻,錯把豺狼當愛人,才害得自己一家沒了性命。
早知今日,她當初便不應該自雪地里救回徐涇,應該叫他自生自滅。
徐涇收到清云的消息后時,原本是準備去見自己的部下的,但聽聞崔瑜要見自己時,他猶豫片刻還是去了梧桐巷。
這些日子崔瑜對他十分冷淡,難得親自請自己一次,或許是要與自己服軟了。
徐涇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期盼推開了崔瑜的房門,但隨后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
屋子里一片漆黑,安靜的可怕,借著月光他看清出了坐在地上的崔瑜。
她披頭散發、赤著腳坐在地上,聽到自己進來的聲音抬起了頭。
“你叫我來有什么事情?”徐涇蹙眉。
崔瑜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她問到:“我父親的事是你做的嗎?”
徐涇面色一變,緊緊地盯著崔瑜問到:“誰在你面前說了什么?”
“你告訴我,究竟是還是不是。”她抬起頭問到。
陸黎冷笑一聲,“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父親壞事做盡,早就該死。”
崔瑜扶著身邊的桌子慢慢起身,“這么說來,你承認了?”
徐涇冷笑一聲,沒有解釋。
“你知不知道,你殺了我崔家全族一百多口男丁,剩余的女眷們也被送入教坊司不堪受辱全部自盡了!整個崔家,竟就只剩下我一個人茍活!”崔瑜忽然爆發了,她神色有些癲狂地沖徐涇喊到。
徐涇這才看到,她面上全是淚水。
“可最該死的人是我!是我!”崔瑜哈哈大笑起來,“因為我救了你,如果我不救你,崔氏就不會有此劫難!都是我的錯!”
“我才是該死之人。”她捂著臉崩潰地哭了起來。
徐涇面色一變,“你后悔當初救了我?”
“對,我后悔了!”崔瑜目光中滿是恨意,“早知今日,我當初便該一劍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