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曜簽完最后一份文件時,羅琳琳推門走了進來。
“封總,這是園林后山部分的設計,您看看可以嗎?”
她將設計圖紙遞了過去,手腕處赫然出現一道長長的猩紅的血痕,是她在跟那兩個男人掙扎中不小心留下的。
她連忙又將手縮了回去。
封曜自然也看到了。
他放下手頭上的工作,抬眸看了她一眼,畢竟是因為自己才連累了她,心里總歸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傷都好些了嗎,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給你放一段時間假,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反正現在宋幼萱就在他手上了,他也不怕她能鬧出什么滔天巨浪來。
羅琳琳聽了他的話連忙搖頭,“我沒事的封總,我可以繼續工作,你不要讓我走!”
封曜手推了推鼻梁,淡然一笑,“誰說我要你走了,就是覺得你最近可能太累給你放個假讓你休息一會兒而已,你這么有才我哪里舍得讓你走?”
“真的嗎,你真的不會趕我走?”
“別想太多了!”他依舊笑笑。
羅琳琳低下了頭,心里有一些盤結,“那個封總,你今天中午有時間嗎,我想請你……”
話還沒說完,封曜的手機就振動了起來,一看是司聿寒的電話他立刻就接了起來。
“封少,查到了,在英國的xx海域維多利亞號游輪上,小嫂子就是在這里被拍賣了。”
“那人呢,被誰買走了?”
“這個還不知道……”
“我現在就趕過去,你把你查到的信息全都發到我郵箱上來!”
說完他就匆匆掛了電話,羅琳琳看著他迅速的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利落的穿上,像是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似的。
“封總……”她尷尬的開了口。
封曜這才睨了她一眼,聲音不冷不熱,“你還有什么事嗎?”
“沒,那您有事先忙,我回去了。”
她有些逃離般的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因為太急在轉彎處還不小心扭了一下腳。
她痛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其實也不僅是因為腳上的痛,還有她的心里的那股異樣的情緒。
喬煜剛好從電梯里走了出來,看見羅琳琳在那好像發生了什么事,他走了過去。
“羅小姐,你沒事吧,腳這是怎么了?”
羅琳琳抬頭看見了喬煜連忙將眼眶里的淚花忍了回去,然后沖他笑了笑,“我沒事喬助理,就是腳剛才不小心扭到了而已,你是要去找封總吧快去吧!”
“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找人送你下去?”
“不用不用,我真的沒什么事!”
羅琳琳說著跟他道了別,然后一個人一瘸一拐的走進了電梯里。
喬煜看著她的身影搖了搖頭,其實他也看得出來羅琳琳對封曜的心意,這樣一個耀眼出眾的男人有女人喜歡很正常,可是愛就算了吧,更不要妄想得到他的愛,畢竟岑兮只有一個,也幸好只有一個,不然封曜真的會把自己折磨死。
封曜當下就和喬煜連忙趕去了英國,現在他唯一知道的好消息就是岑兮還活著,她還沒死,可是她到底過得怎么樣了他還是沒敢往下想。
這種拍賣會把女人就是當奴隸來賣的,他不敢想象岑兮被哪個男人買了去,他們會對她做些什么。
她性子那么剛烈,從前那個奪去她貞潔的人給她留下了那么大的陰影和傷害,不知道她這次還能不能挺過去?
他腦子里突然有什么念頭一閃而過,但是瞬間又被他強制壓下了。
心間一片寒意。
不可能的,不可能會這么巧的,那個女人怎么可能是她呢,一定不是的!
失神間突然聽到身邊的喬煜驚疑了一聲,“傅總?”
他抬頭看去,果然看見了傅靳洲朝他走了過來。
他臉上閃過了一絲陰翳,“你怎么來了?”
傅靳洲不喜不怒的看著跟他抱著同樣目的來到這艘游輪上的男人,挑了挑眉,“怎么,你能來的地方我就不能來了嗎,更何況我是來找我女朋友的有問題嗎?”
“你的女朋友?傅靳洲,你好意思說這話嗎,你就是這么照顧她讓她陷入危險,讓她下落不明的,你有什么臉面說她是你女朋友?”
“我沒有?那你呢,封曜別忘了你們已經離婚了,你們沒有任何關系了!”
兩個人頓時劍拔弩張,封曜一氣之下給了傅靳洲一拳,而傅靳洲也不甘示弱的還了回去。
然后雙方嘴角都掛了彩。
兩個人好端端見了面怎么就掐了起來,又動起了手,身后的喬煜和傅一連忙上來拉架,一人一個。
兩個人被拉開后都不甘示弱的互相瞪了對方一眼,但是他們都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岑兮。
但是很不幸,拍賣會的主辦方告訴他們因為當時那人是帶了面具的除了知道他是個男人其他的一無所知,本來這種交易就是私下的,不需要透露太多私人信息,所以他們對那個人幾乎一無所知。
一個男人居然花兩個億買下了一個女人,這的確夠令人吃驚的。
那個男人也早已離開了,所有的線索一切到這里幾乎又斷了,封曜甚至覺得這個都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夜色遲暮,星空低垂,封曜一身酒氣來到了地下室。
他揮揮手,示意人把門打開。
蜷縮在一角的宋幼萱久違的聽到了動靜連忙抬了抬眼皮,看見走進來的男人時她眼前一亮,她沖上去一把將男人抱住了。
“封曜,封曜是來放我出去的對嗎,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要把我關在這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好害怕,這里好黑又冷,我不要呆在這里了……”
女人抱著他嚶嚶的哭了起來,臉上的神情沒有了往日的光彩照人,頭發凌亂的散著,額頭上的血跡干的剩下了小口子。
她不再那般明媚動人,甚至可以說是狼狽。
可是這些他眼見著卻沒有半分憐惜,咎由自取,自取滅亡,他的岑兮現在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還不知道在受什么苦,她憑什么還可以安然無事的呆在這里?
他大手捉著她的細腕,狠狠一擰,猛然間聽到了骨頭錯位的聲音,好像是手被擰斷了一般。
宋幼萱一聲痛呼著,下一秒人被封曜厭惡的從身上拉開,狠狠地摔到了一邊。
“砰”的一聲,宋幼萱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這么疼過,從小到大她過得都是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眾星捧月的公主般的日子,她哪里像現在這樣成為一個階下囚,受著非人的折磨。
“封曜,你,你太狠毒了,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我狠毒,我有你狠毒嗎?”男人一身的酒氣,一步一步朝她走來,漆黑的瞳孔就如同黑曜石般散發著凜冽的光澤,面容陰鷙的一把提起了女人的身體,咬牙切齒,“宋幼萱,你看看你長著一副單純無害的臉你的心怎么就這么惡毒,你怎么對自己的親姐姐下得了手,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岑兮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你為什么還想方設法的要她的命?”
宋幼萱被他一吼,人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她很害怕,不僅僅是因為他知道了岑兮的身份,如果他還知道了其實自己根本就不是宋業成的女兒的話,那她豈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不過,既然他說岑兮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姐姐那是不是意味著他還不知道她的身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或許還有一絲勝算。
她哭著跪在了地上,抱著他的腿,懺悔道,“封曜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之所以會想除掉岑兮那都是因為我愛你啊,我嫉妒她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我嫉妒她能得到你的愛,我都是一時鬼迷心竅所以才會這么做的。”
“一時鬼迷心竅?我看你早就心術不正了吧,你自己不能生育的事你是怎么嫁禍給岑兮的你還記得嗎?宋幼萱,那個時候你才剛從法國回來,你居然就想著要害她了,你現在告訴我你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你的懺悔是來騙鬼的吧?”
他一腳就把抱著他的女人給踢開了,心頭的怒火雄雄燃燒著,要不是封易澤給他的那段錄音,他還真以為當初那場車禍是一場意外。
哪知,這個女人根本就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他真不知道那兩年他是怎么跟這種心如毒蝎一般的女人在一起的,想想就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