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兮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輕輕撕扯著一般,肩上的那一方沉重仿佛壓在了她心頭,他在她的心里從來就沒有卸下過,他說的對,她還喜歡著他,她還擔心著他,可是那又怎樣,他身邊終究還是有了別人,而她也有了自己的無奈。
她伸手想要推開肩上的那個重量,可是只輕輕一推,男人就從一旁倒下了,頭枕在方向盤上,臉色比剛才還要蒼白的嚇人。
岑兮瞬間就慌了,不對,他剛才的反應是真的,他真的身體不舒服,可是為什么還要騙她呢?
“封曜,封曜,你醒醒啊!”
她輕輕推了兩下男人感受到他的身體在輕微發顫,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額上有汗珠滾落下來。
她連叫了他好幾聲封曜都沒有回答她,氣息越漸越弱,岑兮大概猜到他可能是病發了。
她雙手哆嗦著連忙掏出手機給喬煜打電話,她知道他生病的事但是封曜并不知道她知道,所以只有打給喬煜才能不露餡。
“喬煜,你快過來……封曜他暈倒了……”
她聲音斷斷續續,夾雜著些哽咽,說著說著視線就模糊了,看到封曜這么痛苦的樣子她恨不得這份罪由她來受。
喬煜趕到后就連忙將封曜送進醫院了,急救室門外,岑兮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捧著臉,很難看清她此刻的神情。
保潔阿姨剛剛來拖過地,走廊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偶爾有穿著藍白條的病人在家人的攙扶下從她面前走過。
有一對年輕的夫妻不知怎么的就拌起嘴來,女人一邊扶著男人一邊數落他。
“跟你說過多少次喝酒要節制,你有胃病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到底是身體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工作是沒身體重要,可是我不工作的話哪來的錢給你買禮物啊,我們都結婚一年了認識七年了,那個時候我窮沒錢給你買禮物現在我想好好補償你嘛!”
最樸實的情話,不是我愛你,而是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一切,那時我讓你受了苦現在我要給竭盡所能補償你。
女人聽了這話眼淚“刷”的就掉了下來,“要禮物做什么,要是你有個萬一以后連陪我的人都沒有了,我還要禮物做什么?”
“少奶奶,我買了些粥,你要不要吃點?”喬煜從那頭走了過來看見岑兮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那,身影別樣孤寂。
“不用了,我沒胃口!”她搖搖頭,一顆心無比茫然,“喬煜,他經常會這樣嗎?”
“那倒沒有,封總身體一向很好的,可能是這段時候太過勞累了,再好的身體那也不是鐵打的是不是?”
岑兮聽著也沒說話,他們都沒有打算告訴她事實,而她也不問,他是不想讓她擔心,她是不想讓他多想,這樣也挺好的。
急救室的燈滅了,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拉下臉上的口罩問道,“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我,我是!”
岑兮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突然有些頭暈目眩,身體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醫生看到她這個樣子提醒著,“看你的樣子身體也不是很好啊,年輕人要注意休息,別以為自己還年輕就糟蹋身體,這是你丈夫吧,沒什么大事了,就是最近過度勞累才導致身體機能衰弱,一會兒去吊兩瓶水就可以出院了!”
岑兮低垂著頭應著,“謝謝您醫生,我知道了!”
醫生點點頭然后離開了,其實在里面的時候封曜中間醒過來一段時間,他告訴醫生不要把他有心臟病的事說出去,但醫生說的因為過度勞累才導致他病發那也是真的。
封曜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臉上稍稍回了些氣色,雙目微微斂著。
岑兮看到他出來的那一刻眼眶又紅了,她跟著醫護人員將他推進了普通病房。
“你怎么又哭了,看見你哭我就頭疼!”
男人伸出手將她臉上的眼淚拭去,眉頭微微皺著,堅毅的輪廓終于露出了一絲病態美,“抱歉,又讓你擔心了!”
喬煜見這正是兩個人和好甜蜜的時機他稍稍的退了出去然后替他們關上了門。
“我那天不是讓人跟你說了不要管我的事,你為什么還要幫我,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樣子了?”
“笑話,我能放著別人誣陷我老婆是殺人犯不管?”
“你正經點,少耍嘴皮子!”
“我哪里不正經了?”
“你就是不正經,你總是騙我,不許說因為我笨!”
她幽怨的看著他,封曜差點笑岔了氣,她這不是笨是什么?
“好,你不笨,讓我想想你這叫什么,你這叫蠢萌蠢萌的,可以了嗎?”
“你這還不是拐著彎說我蠢!”
她氣的想揍他一拳,可是一想到他剛從急救室出來又不忍心的把手收了回去,但是半路上被封曜捉住了手。
“可是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啊,不管你是笨還是蠢,我都喜歡你!”
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叫岑兮一時無話,他又拍了拍身邊的空出的床位,沖她笑了笑,“岑兮,你坐過來點,讓我抱抱你!”
“……你還不正經,沒看見自己在打點滴嗎……”
“你不過來那我就過去!”
男人孩子氣般直接威脅道,黑色的眸子灼灼的盯著她,岑兮有些頭疼覺得她就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她起身坐在床邊,封曜又拉了拉她的衣角,“再近一點!”
她耐著性子又將身子往他那里挪了一點,突然一雙大手環住了她的腰。
“別動,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兒!”她剛動他就出聲制止了她,岑兮松了口氣真的就沒動了。
他抱著她的腰身,頭靠在她胸前嗅了嗅,聲音低低的,“好香,你用了什么香水?”
岑兮聽罷也低頭聞了聞,“沒,就是花露水而已,給遠遠止癢的。”
看著他一臉懵的樣子岑兮瞇了瞇眼睛,帶著一絲詫異,“你該不會連花露水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就十幾塊一瓶的,驅蚊又止癢的那個!”
說著她見他眉間的皺痕更深了。
“是比不上你們用的幾千塊一瓶的香水,不喜歡就別抱!”以為他嫌棄了,她嘟著嘴推了推他,似乎有些生氣了。
封曜不松手,頭靠得更緊了些,將她胸前的柔軟壓的都有些變形,“不要,我就要抱著你,我沒有不喜歡,只是覺得你用什么都好香喜歡的有點愛不釋手了怎么辦?”
“你說怎么辦?”她彎著唇,低頭笑看著他。
“那就一直抱著永遠不松手!”
說著他就像個孩子一樣往她懷里鉆了鉆了,岑兮努力告訴自己他現在是病號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吃點豆腐就忍著吧,可是她沒察覺到自己的嘴角是上揚的。
“嘟”的一聲,宋幼萱將車子開鎖了過后正準備上車時,突然從后車鏡里看到了一披頭散發的人影。
“啊!”
她一聲尖叫著,驚恐的連連后退,身子緊貼著車子手中的車鑰匙也掉在了地上。
“幼萱,是我,是我啊!”
那人撥開了面前的頭發,露出一張蒼老而臟兮兮的臉來,從她逃出來以后這半個多月里她過的幾乎都是乞丐的日子,她萬萬沒想到于曼會騙她甚至派人追殺她。
李秀英朝宋幼萱走去,一雙手顫巍巍的伸了過去,“幼萱,你救救我,你要救救我啊!”
宋幼萱哪里聽得進去她的話,不過在看清了女人的面容后還是有些震驚的,這是第幾次了,她居然又遇見她了。
“怎么又是你啊?你,你先別過來!”
“幼萱,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可是你要救救我啊,于曼,于曼她要殺我!”
“你說什么?”
宋幼萱徹底懵了,這個女人居然說她媽媽要殺她?
明明她們都不認識,于曼又怎么會殺她一個乞丐呢?
這個女人一定是個瘋子,一定是的!
“你胡說,我媽她又不認識你她為什么要殺你?倒是你,三番兩次的跟蹤我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