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擔架面前頭垂的很低很低,因為一時太過震驚和悲痛眼眶都感覺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他伸出手拂過那個女人的臉,心間就好像什么有東西在生拉硬扯的被撕開。
可是當他轉過那個女人的臉時,整個人又陷入了震驚,那是一張十分陌生而年輕的面孔,但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救護車里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有醫(yī)護人員過來抬擔架,“先生,麻煩您讓讓好嗎,我們趕時間救人呢!”
與此同時人群中不知道哪個地方又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請問,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那個他死去的心好像又重活了過來,丟失的靈魂,僵硬的身軀,所有的在誤以為是她發(fā)生出了車禍痛到死的器官在此刻好像都活了過來。
他猛地站了起來,一回頭果然看見了她一身藍色長裙站在那里與人說話,白皙的小臉上嵌著淺淺的梨渦,她是那樣鮮活的真的就站在那里。
岑兮也似乎感受到了一番灼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輕輕一抬眸視線便與他對視上。
然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體就被男人緊緊擁入了懷中。
他抱她抱得那樣緊,一雙手臂扣住她的腰緊緊的壓著,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這樣就不會把她弄丟了。
他將頭擱在她肩頭,那沙啞的聲音被狠狠的壓抑著,“岑兮,謝天謝地你沒事,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說話時聲音似乎有些哽咽,身體也在顫抖,岑兮感覺自己被他箍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可是聽完了他的話心又莫名的溫軟了下來。
她抬手戳了戳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肩上聲音也是低低地,“你不會以為剛才出事的人是我吧?”
她嘴巴一張一合,呼出熱氣剛好就在他耳邊,他身子一僵,是啊,他到底是該心多大才認錯了人,明明看那個女人的體型就比她高大一些,頭發(fā)似乎也沒她長,就連腳上穿的鞋子都不一樣,他居然連這些都忽略了,只因為看到躺在地上的雨傘還有和她相似的衣服他就認定是她了。
他終于松開了她的身體,大手卻依舊捉著她雙臂,臉上的痛楚散了些深邃的眼眸看著她,“你剛才去哪了,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地上躺在一把雨傘好像是你的,我又看到那個女人的衣服和你的也很像,我以為……”
他說的有些急了剛才那緊張刺激的一幕幕又涌上心頭,放在她臂上的大手緊縮,說到底他就太在乎她了所以才會這么害怕。
岑兮看到他眼底好像有一片濕潤,眼神哀痛又落寞,她手里還提著便利袋指向了對面的超市。
“我只是去超市給遠遠買了些糖果,應該是那個女人出來的時候拿錯了雨傘吧,我剛才出來才聽說有人出車禍了。”
她一雙像被雨水沖洗過的眼眸明亮潔凈,素白的小臉上一張小巧嫣紅的唇瓣在他面前一張一合著,她平靜的跟他解釋著就像一只單純無害的小白兔似乎不知道前一刻他心里經歷過多大的一場兵荒馬亂,都是為了她。
她看他呆呆的看著自己以為真的被嚇傻了,她又抬手去戳了戳他的小臂,“封曜,你……唔唔!”
她余下的話還沒說完嘴就被一張薄唇狠狠的吻住了,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混著一股清冽的男性氣息鉆入她鼻中,呼吸被奪了去腦子微微空白起來。
他大手放在她盈盈細腰上收緊了力道,一手扣著她的后腦勺,她熟悉的香甜氣息讓他失控,讓他瘋狂的想念起來。
吻,不自覺的加深,他想要撬開她的牙關在她的領地放肆時,唇狠狠的被咬了一下。
岑兮狠狠地推開了他,然后抬手又扇了他一個耳光。
他猝不及防的踉蹌了兩步,然后就看到她一邊擦著唇一邊罵了一句,“混蛋!”
她如果沒記錯剛不久他還在車里跟別的女人接吻過吧,還有昨天晚上,她心里微微彌漫一陣酸澀感,眼眶漸漸紅了。
剛才的人群已經散了,路邊只剩下他們倆人,封曜站在那里看著她將哭不哭的委屈樣有些心疼。
“岑兮……”他伸手過去想要握住她的手卻及時被她甩開了。
“你別碰我,也別用你吻過別人的嘴來吻我!”
她說完就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提著便利袋里的糖果,轉身離開了。
別用你吻過別人的嘴來吻我,所以那一幕不僅她看到了而且也誤會了?
他幽暗的瞳孔里升起一絲異色,抬手摸了摸剛才被她咬的快出血的唇,嘴角不忍升起一抹弧度。
然后看著那個即將過馬路的倩影他抬起腳步跟了過去。
岑兮知道身后跟著一個人,可是她并不想理他就一直加快步伐往前走,剛走到公交站時33路的公交車就沿路?苛诉^來。
她從車鏡里看了一眼后面那個黑色的人影,然后快速的掏出一枚硬幣丟了進去上了公交車。
現在大概是上班的高峰期,人潮擁擠,岑兮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沒座位了,她被人擠著擠著就到了后面去了,她身材嬌小,擠在人堆里艱難的伸出一只手來去夠上面的拉環(huán)。
由于人很快就上滿了車子也沒停留多久就開動了起來,岑兮探著腦袋朝外面看了一眼,沒有看到封曜的人影。
她心中不知怎么的微微有些失落,低垂著眉眼,突然頭頂就傳來一陣戲謔的聲音。
“怎么,你在找我?”
她驚得猛的抬起頭,“砰”的一聲就撞到了男人堅毅的下巴上。
“嘶!”
兩個人都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岑兮還沒來得及喊痛一只大手就揉了揉她的腦袋。
聲音沉沉的溫柔,“很痛嗎?這樣會不會好點?”
封曜低眉看著她,深邃的黑眸里有細碎的柔光,他一身高級的純手工西裝站在這熙熙攘攘的公交車上,實在有些另類。
大手穿過她的秀發(fā)輕輕揉了揉頭皮,的確沒那么痛了,而且她剛才撞的那么重他應該也很痛吧。
她推了推他的手身子往一邊去了些,“我沒事了,你還好吧?”
“你說呢,咬到舌頭了,都流血了。”
封曜低沉的聲音似乎帶著些孩子氣,但卻格外的迷人,車子上有兩三個人女孩子看樣子是高中生,目光一直往這邊瞟,然后又嬌羞的轉過身去小聲八卦起來。
岑兮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誰讓你跟上來的,活該!”
“誰讓你跑那么快的,本來想送你回去!”
“我又沒讓你跟著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跟著你跟誰?”
不知道為什么他故意將聲音放大了些,周圍的目光聚集了過來,只要聾子大概都能聽到而且也能聽明白這對小夫妻倆估計是鬧變扭了。
“你能不能小點聲,煩不煩?”岑兮被人看的有些窘迫,臉色紅紅的,卻霎是可愛。
封曜一手握著扶手一手攬住了她的身子,將她帶進自己的懷里沖周圍的人冷冷的扯了扯唇,“你們別看我老婆了,沒看見她都害羞了嗎!”
岑兮在他懷里很不安分的用胳膊杵了杵他的胸膛,“封曜,要點臉行嗎,快給我松手!”
他沒動,“這里人這么多我怕你被他們擠著!”
“你第一次坐公交吧,人多了當然擠!”
她無奈的從他臂彎里鉆了出去,一手勾著上面的拉環(huán)單獨站了出去,結果還沒站穩(wěn)突然就來了一個剎車,岑兮勾著拉環(huán)的手一松,身子被甩了出去。
但下一秒又被一只大手給撈了回來,她的腦袋被摁進了他的胸膛前,溫暖寬闊,她突然發(fā)現他今天穿的西裝上有一?圩邮亲约涸浛p上去的。
“都說了你不行還不老實,快抱緊我!”
他拉著她的手搭在自己腰間,勾著唇聲音低沉溫軟,岑兮四肢僵硬,任他擺動,眼眸中微微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