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父自從開了早點鋪后生意還真是挺紅火的,他騎著那輛三輪的小電動進貨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家不大的院子里停著一輛豪車,他不認識什么牌子但看著不像封曜的。
他心里疑惑,難道家里來貴客了?
他將車子停好扛了一袋面粉回去,一進門就看見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身材筆挺修長的男人,面容十分英俊,而岑母剛好也從廚房出來端了一杯剛泡好的滾燙的熱茶出來。
一見到岑父回來了,她連忙過去替他將面粉袋子接下來卻被岑父拒絕了。
“你別動,這袋子重我來就行了。”
岑父向來是個顧家愛妻的好丈夫,平時有什么臟活累活都舍不得讓妻子動手。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傅靳洲突然起了身,他長腿兩步邁了過去。
岑父已人到中年,生活的重擔將他的腰壓得有些彎了,傅靳洲站在岑父面前比他高出將近一個頭。
“叔叔,我力氣大,我來幫你吧!”說著他已經伸出了手將那袋面粉扛到了自己肩上。
面粉袋上總會沾著些粉末,他黑色的西裝一下子就印了一道白色。
岑父來不及說些什么傅靳洲就已經穩穩的扛著面粉回頭了,“您說這面粉放哪,我給您送去。”
岑父啞然了兩秒這才反應出來,他指了指廚房,“哦,就放廚房那邊的柜子里就行了。”
“沒問題!”
他扛著面粉袋子就進了廚房,岑家占地面積不大,一個客廳里放著一張桌子,一條長沙發,再加上前面一個電視機就差不多了,廚房更是,傅靳洲那樣高大的身軀走進去岑父都有些擔心他會不會碰到頭。
岑兮剛洗了些水果出來,看見岑父就上去抱了下。
“爸,您回來啦,想死你了!”
岑父可沒這個心思跟她絮叨思念之情,他拉著岑兮指了指里面的男人,神色緊繃著,“這是你帶回來的?什么關系啊?”
岑兮眨了眨眼睛,“對啊我帶回來的,朋友啊!”
“就只是朋友這么簡單?”岑父似是不相信眉間盡是疑慮。
“不然呢?”
“小兮!”傅靳洲笑著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對上岑父又是禮節性微微頷首,“叔叔您好,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傅靳洲是小兮的朋友。”
既然人家自己也說了是朋友,岑父也沒什么好糾結的了,只不過他看著怎么都不像朋友那么簡單呢?
“那個,既然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叔叔阿姨再見!”
“現在就走了嗎,反正也快到晚餐的時間了要不你就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岑父向來古道熱腸,對于傅靳洲這個禮貌又紳士的男人他也很客氣。
岑兮也附和著,“對啊,要不你就留下來一起吃吧,我想吃餃子了我媽包的餃子可好吃了,你就嘗嘗吧!”
一家人都十分熱情好客,傅靳洲盛情難卻就答應了,再說了這樣也挺好,先和岑兮的父母打好關系,打入內部這樣也有利于兩個人后續發展啊。
岑母包了好多餃子,一鍋一鍋的出,岑兮和岑遠倆都吃了很多,岑遠吃多了撐著擠在岑兮懷里,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皮打了個隔,“好飽啊,姐姐,姐姐,你看遠遠的肚子都比你大了!”
一句話成功將一桌子人都逗笑了,岑父拿酒出來想招待傅靳洲卻被岑兮攔住了。
“爸,一會兒人家回去還開車呢,你這樣不叫人酒駕嗎?”
岑父訕訕收回了手,“對對對,是我欠考慮了。”
吃完餃子后一家人又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電視里放的是一檔很無聊的綜藝節目講的都是些冷笑話,傅靳洲以前從來不看的,可現在看來卻很有趣。原來不是電視變得好看了,只是因為陪你看電視的人是誰,是你看電視的氛圍變了。
在岑家這樣一個雖家境一般的家庭里傅靳洲第一次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家庭的溫暖和親人的關懷。
綜藝放完了就到了八點檔的電視劇了,岑父不愛看那些哭哭啼啼的一群女人的戲,就拿出象棋來問傅靳洲要不要來一盤。
傅靳洲點點頭,卻很謙虛,“還是上學那會兒學的,好多年沒碰這個估計很菜。”
岑父揮揮手,臉上都是和藹的笑容,“沒關系,下不好叔叔教你,年輕人嘛不要怕輸,就是干!”
話是這么說,可到后來岑父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輸的很慘的人。
可是不怕輸就是干啊,他又連著跟傅靳洲殺了好幾盤,仿佛跟他干上了一樣。
岑兮和岑母坐在沙發上看著母親拿出新買的毛線來織毛衣,岑遠就拿著小板凳坐在一旁興高采烈的給大家講他白天里得到小紅花的事情。
原來今天是六一兒童節,學校里帶著孩子們玩了很多游戲,岑遠向來聰明所以得到了很多小紅花作為獎勵。
“媽,這還是夏天你怎么就開始織毛衣了?”
岑兮在一旁百無聊賴的幫忙繞著線團,有粉色的有藍色的,這些是她童年記憶里就有的至今岑母還會這樣做。
“夏天織好了冬天就可以穿了,我們家四個人一人一件多好啊,自己織的毛衣又暖和實在。”
“那是,媽媽織的毛衣穿在身上那是最暖和的!”
不僅如此,岑母還會在毛衣上繡花,很精美,不過這還是她跟蘇靈學的,從前那會兒她們住在一個大院里的時候岑母沒事就跟蘇靈學做手工,縫縫補補不在話下,蘇靈的手藝那是她見過最靈巧的了。
岑兮看著眼前這副溫暖的一家人她心里覺得很是滿足,明明這才是她的家啊,有爸爸做好吃的等著她,有媽媽想著給她織毛衣怕她凍著,還有這么可愛的弟弟在耳邊嘰嘰喳喳的,不像她回到封家除了耳邊是白薇的罵聲就是冰冷的房間,她在那里真的過的很不快樂。
可是再不快樂她也這么過了兩年了,只是事到如今她更加看清了什么是自己想要的,母親說的對,我們沒錢但我們有快樂,那些有錢人用錢都買不來的快樂。而這快樂就是一家人,完完整整的在一起。
晚上八點鐘,EG公司大樓總裁辦公室里一片通明。
喬煜進來的時候就有一股嗆人煙草味撲鼻而來,封曜手里夾著根煙,面前的水晶煙灰缸里卻堆了一堆煙頭。
他從下班后就一直呆在辦公室里,臉色陰沉不定,一直抽煙,連喬煜都有些擔心他的身體了。
他過去將窗門推開了些,“封總,這都已經下班很久了,加班的也走了不少,您要不要也回去了?”
男人盯著落地窗外的繁華夜景,薄唇里吐出一口白色煙圈來,胸口微微鈍痛。
“我讓你查的那個酒店怎么樣了,那個香薰是酒店自備的嗎?”
“我已經跟酒店那邊確認過了,香薰的確是酒店自備的,不過那香薰里的香料有些特殊,如果飲酒的人聞了那香料便會引起全身血液燥熱從而達到催情的效果。”喬煜看著他臉色很不好,他試著喚了一聲,“封總,這事都怪我不好,那會兒我要是看您不對勁就應該送您回來的!”
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他跟宋幼萱滾床單的事了,他知道封曜向來對宋幼萱很疼愛但也知道他絕不想發生那樣的事的,比如他現在心煩的就是這事。
“你說,我現在是不是跟她一樣糟糕透頂,我是不是沒權利再去諷刺她了?”
他像是在自問自答,說著說著就笑了,“你說同樣的錯誤我怎么會犯第二次呢,怎么會呢?”
他摁滅了手中的煙頭嘴角苦澀的笑落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起身離開了,轉身的瞬間是那樣孤冷清絕。
喬煜站在那里怔了好幾秒,他聽到了什么,同樣的錯誤?封總說的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