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兮低頭看著自己纏著手帕的右手,深藍色條紋的手帕帶著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她抿了抿唇心里五味雜陳。
“宋叔叔,謝謝你!”
宋業成越是這樣對她客氣友好她就越難受,誰讓他是那個的女人的父親呢,不過也沒關系她很快就要和封曜離婚了,到時候她會給他們之間的關系畫上完美的句號,一切都會回到原點的。
口袋里的手機振動起來她以為是黎致打來的沒想到是精神院那邊。
她沖宋業成微微頷首,“宋叔叔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
“嗯,再見!”男人一手插在口袋里目送她離開。
岑兮一邊走一邊握著手機接聽起來,以為又是蘇靈出了什么意外呢。
“是蘇阿姨啊,嚇死我了我意外你又出事了呢!”
她隔著手機狠狠地松了口氣嘴角卻不由得上揚起來,而她身后的宋業成在聽到她那聲“蘇阿姨”時身形一震。
他漆黑的眸子緊盯著那個漸漸遠去的倩影,然后上了車,腦子里卻一直回想她那聲“蘇阿姨”。
“宋先生,宋先生?”
耳邊那個年輕的司機在叫他,看著他出神的模樣有些好奇。
他回過神來將手插進了口袋,“哦,沒事,我們也回去吧!對了,你爸最近身體怎么樣了?”
“上次問了說是老毛病,應該再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嗯,一會兒回去你替我拿點補品過去,你爸就像我的左膀右臂,沒了他可真不行!”
“小兮,你怎么到現在才來,哎,你這手是怎么了?”
黎致捧起她那只裹著手帕的手打量起來,“你受傷啦?”
岑兮抽回自己的手訕訕一笑,“沒什么大事,就是不小心擦傷了而已!你不是說要逛街嗎,快走吧!”
她拖著黎致兩個人就這么進了商場。
黎致因為身份的原因穿的比較隱秘,一身黑色休閑裝,長發披肩,臉上還架著一個墨鏡,巴掌大的小臉幾乎看不出來誰是誰。
看著站在鏡子面前歡歡喜喜的試衣服的女人岑兮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摸了摸下巴。
“你說你都當明星了還缺衣服穿嗎,怎么還三天兩頭的出來買衣服?”
黎致拿著一條寶藍色長裙在身前比劃著,聽了她的話轉過身,“明星怎么了,明星也是要有自己的衣服啊,再說了逛街是女人天生的愛好,你看這么多漂亮的衣服你看著不心動?”
岑兮走過去撥了撥那些整整齊齊掛在衣架上的服裝,眼睛瞟了眼吊牌上的價格就驚噓了。
“心動歸心動,我可舍不得買這么貴的衣服!”
這種禮服都是出席很重要的宴會穿的,而禮服嗎都是只穿一次的,可是一件禮服就要好幾萬這么貴的衣服又只穿一次那不是浪費是什么?
黎致坐到岑兮身邊去緊挨著她,雙手親昵的抱著她的胳膊,“小兮,跟你說件事哦,那個于曼工作室的會展不是要到了嗎,你也知道這個會展機會難得所以我想那天你能不能陪我去啊?”
她沖她眨了眨眼睛,岑兮卻泛起了猶豫,那可是于曼哎宋幼萱的媽,怎么一個兩個都很宋家人有關呢?
黎致見她躊躇著便搖起了她胳膊,撒嬌道,“好不好嘛,小兮,你就陪我去看一眼就一眼!”
她嘟著嘴豎起一根手指頭,岑兮為難的皺起眉。
“可是我去的話會不會不太適合啊?”
“那有什么,到時候你就跟著我反正人那么多也未必能認出你來!”
岑兮不忍心拒絕她只好點點頭,從小對于黎致的任何提議她就算再為難再三考慮后她都會答應,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她毫無保留去相信和依靠的朋友會是那個將她推入萬劫不復深淵的人。
逛著逛著黎致半路接到莫小黛的電話說是有個臨時飯局讓黎致去一趟。
兩人就此告別,岑兮掏出車鑰匙準備開車回去,走出商場時突然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蹲在墻角被一個男人拳腳相向。
她不是個多事的人看到這一幕自然不會立刻上去制止,但是當她看到那個女人隱藏在頭發下臟兮兮的臉時立刻想起來了那不是那天晚上那個女人嗎?
“等等,別打了!”
她上去不顧危險的將那個男人拉開,而蹲在地上的女人已然痛的蜷縮成一團了,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這位先生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嗎,為什么要動手打一個女人啊?”
男人卷著袖子露出兩節結實的臂膀,身材著實魁梧,目光看起來有些兇惡。
他盯著突然沖出來的女人吐了嘴里叼著的牙簽,“這個瘋女人偷了我的錢我打她怎么了,倒是你,誰啊?”
“你不必管我是誰,對了她偷了你多少錢,我替她還就是了!”
男人一聽目露詫異,然后摸了摸口袋伸出五根手指。
岑兮嘆了口氣從錢包里掏出五張人民幣遞給他。
男人沒接,痞氣十足的哼了聲,“五千!”
五千,她給五百都是客氣的懶得跟他計較了,他這打算跟她玩坑人了是吧?
她眉間淡淡的不動聲色的收回了那五百塊錢,“五千沒有,要不我還是帶她跟你回警察局吧,畢竟偷東西是要拘留的,先生你說呢?”
她漂亮的唇角不深不淺的勾著,明亮的水眸璀璨無比。
男人沒想到這個女人會來這么一套,居然吃軟不吃硬,本來那女人就偷了他幾十塊錢他剛好心情不爽就打了她一頓,這要真去了警察局來來回回費時間不說,那五百塊錢都拿不到了。
他故作了事的姿態伸出了手,一臉的不耐煩,“算了算了,那就五百吧,真是晦氣!”
呵!
岑兮將那五百塊錢遞給男人,“以后別動不動就打女人,如果你還是一個男人的話!”
她這輩子最不屑的就是這種連女人也打的男人,尤其是這樣弱勢群體的女人。
“阿姨,你沒事吧?”
她想拂開女人的發,可是和上次一樣女人硬是不給她看清自己的臉,而且她能感覺到女人的身體一直在瑟瑟發抖。
沒辦法岑兮只好帶著她去了一家賓館開了一間房,然后讓她洗了澡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她做的這一切并不只單單因為這個女人是個流浪者她同情她,更是因為這個女人讓她覺得很熟悉,她好像曾經認識,所以她想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
“阿姨,你洗好澡了嗎,我拿了點東西過來你要不要吃點?”
她推門進來發現房間里空無一人,她放下手中的盤子跑去浴室一看也是空的。
奇怪,人去哪了?
她揉了揉頭發往回走突然有陣涼風吹了過來,她一回頭這才發現窗戶竟然是開著的。
她走到窗邊往下看了眼,這里是二樓,和一樓的陽臺離得很近,如果跳到一樓的陽臺話很容易就可以從一樓的走廊離開了。
所以,那個女人居然跳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