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兮無聊的朝人群中四下張望著,封曜大概是走遠了她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不過她腦子里倒是盤旋著楊茜剛剛說的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想起來楊茜曾經說過她是宋幼萱的表姐,那么她口中的叔叔會不會是?
她太陽穴沒由得跳動了一下,心臟深處仿佛有種力量在砰砰涌動,再結合這段時間封曜對她的態度來看的確是好了很多,那么他會不會真的是想把她作為自己的妻子介紹給所有人呢,他會不會真的像她喜歡他那樣也有那么一點點是喜歡她的?
她握著酒杯琥珀色的眼眸倒映了進去,小巧的紅唇情不自禁的揚起一抹弧度,盡管周圍人聲喧嚷,但是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歡喜里。
“對不起,先生小姐請讓一讓!”
“啊!”
身體突然被撞了一下岑兮驀地被撞到了桌子,手中的酒杯一晃,里面鮮紅的液體傾灑了出來,濺到她禮服上,不多,但是還是有些扎眼。
“對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女服務生見自己闖禍了十分愧疚的向岑兮道歉,她看起來年紀不大一見自己做錯事了差點都急哭了。
岑兮靠著桌子站直了身體,她人倒是沒什么事就是這禮服臟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印著一塊酒漬的裙擺秀眉輕蹙,唉,這衣服本就價值不菲如今在她身上才穿這么一會就……
“小姐,你的衣服可怎么辦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投訴我好不好,我也是瞞著家里人出來做的兼職……嗚嗚……”
女孩沒繃住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應該在學校里好好學習,如果不是家里真的有困難也沒必要出來兼職,岑兮見她態度誠懇也沒想為難她,畢竟就算是自己怕是也賠不了這條裙子。
她莞爾一笑拍了拍女孩的肩,聲音很輕柔不帶一絲責備,“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不怪你就是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我自己去洗洗就好了,你別太擔心了!”
“真的嗎?你真的不用我賠?”女孩聽到她這么說似乎還有些不可置信,大大的黑瞳里溢滿了晶瑩的淚花,顯得尤為楚楚可憐。
岑兮更是不忍為難她了,“真的不怪你,不過你下次可要注意點知道了嗎?”因為不是所有像她這么好說話,比如那個楊茜。
“哦對了,你知道洗手間在哪嗎?”
岑兮提著裙擺對上女孩的模糊的視線,她摸了摸眼淚沖岑兮點點頭,“知道,我帶你去好了!”
岑兮估計是把這個女孩當做當年的自己來看了,在她身上她仿佛看到那個曾經為了掙學費減輕家庭負擔的自己,那時侯她剛步入大學趁著假期她就和黎致兩個人會去酒店做臨時工送餐或者打掃衛生,只是她怎么也想到有一天會發生那樣的讓她避恐不及的事……
“小姐,小姐?”
岑兮陷入了沉思,女孩在耳邊喊了她好幾聲才反應過來。
她扯出一抹笑來點點頭,“嗯!”
“洗手間就在里面了,那個今天晚上我很抱歉弄臟了你的裙子,對不起!”
女孩低著頭昏黃的光暈從上往下傾泄,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是語氣里似乎有了些遲疑,或愧疚。
不僅僅是因為她弄臟了岑兮的衣服她更是為她接下來要做的事!
岑兮只以為女孩心懷愧疚也不想給她壓力,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我說了沒關系的,那我先進去了你也去忙吧!”
“嗯!”女孩重重的點點頭,那枚被她握在掌心的戒指硌的她生疼。
待岑兮進了洗手間時女孩的目光終于緩緩落在了她的包上。
露天臺上。
男人只身站在一片濃郁的夜色之中,那黑色的純手工西裝襯得他身材頎長挺拔可是漆黑的夜色卻生生將他隱匿其中,他指尖夾著一支忽明忽滅的煙頭,一陣涼風襲來他指尖的煙灰被吹掉了一截落在地上,男人一手插在口袋里一邊狠狠吸了一口煙然后將它扔在地上,用腳尖碾了碾。
男人俊美無雙的輪廓在皎潔的月色下勾勒出一彎清輝,那浩瀚的星眸深邃的猶如一條億萬光年的星河,仿佛天上的星辰都落入了他眼中,雖美的不像話卻也叫人難以看透。
口袋里的手機振動起來,他凝視了很久的目光終于緩了過來,然后像是在等待答案一樣按下了接聽鍵。
“查的怎么樣了?”
他聲線極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豐神俊朗的臉上亦是沒有任何表情,那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眸子透過黑夜直視著遠處的萬家燈火,仿整個人仿若冷面修羅,近不得其身。
“有結果了,根據調查顯示宋小姐最近的一趟航班是在兩天前的晚上,目的地是瀾城。”
“所以,她真的回來了?!”
他漆黑的眸子凝著那一片夜色突然瞇起,看似是一個問句的話卻偏偏說的那樣肯定。
肯定,目的地是瀾城說明那個女人的確已經回來了,而且在兩天前的晚上她就回來了,所以他今天下午無意間瞥到的人影真的是她,他沒有看錯。
可是宋幼萱,為什么回來了卻還要躲著他?
心里漸漸涌起一股不明的情緒,胸口因為剛剛得知這個答案而上下起伏著,內心里有什么東西在翻涌著,是憤怒還是喜悅,是悸動還是迫不及待?
兩年了,他整整找尋了兩年的女人現在終于回來了,可是她卻沒有選擇第一時間見他甚至有意躲著他。
那么,今天晚上她會在這里嗎?
身后由遠及近的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未回頭那聲音就傳了過來,是喬煜。
“封總不好了,少奶奶那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