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好意思!”
聞言,青年有些臟兮兮的臉被憋得通紅,有些尷尬道。
“呵呵,年輕人啊,不錯,若不是我們情況確實(shí)不是很好,我都想收留你了,唉,不錯不錯,有前途,來,吃飯吃飯!”
隨后,三人開始吃飯,難得的是,林峰父女并沒有嫌棄青年,半個多小時后,吃飯結(jié)束,由少女收拾碗筷。
眼下快要七點(diǎn),見沒有病人前來問診,林峰干脆是搬出一張老太椅,坐在了門前,而青年,見左右無事后,也是坐在了林峰身旁。
“小伙子啊,我問你,你是哪里人呢?”這時,林峰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聞言,青年面露沉思之色,然后很快,卻是停了下來,臉上閃過一絲痛苦。
“怎么了?”
旋即,林峰放下嘴邊的香煙,眉頭微微一皺,問道。同時,也以他行醫(yī)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yàn),去探查青年的情況。
不過,數(shù)十秒后,他卻是放棄了,因?yàn)樗床怀銮嗄暧惺裁磫栴},又或者,青年本身并沒有問題。當(dāng)然,這兩個可能中,以他自己的猜測來看,前者的可能性較大,因?yàn)樗麑ψ约旱尼t(yī)術(shù),有時候都是有些不自信。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青年有些無力的抓了抓頭發(fā),最后還是放棄了思索。
“老林,昨日的大戰(zhàn),今天還得繼續(xù)么?”這時,門外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一道聲音,隨后,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出現(xiàn)在門外。
“呀,老余,怎么,昨天你輸?shù)貌环䴕獍,來就是,看我今天不把你殺個片甲不留!”說著,林峰一起身,走了出去。
“我說小子,別亂走啊,另外,告訴思琪一聲,就說我和隔壁老余下棋了”走著,林峰還不忘回頭提醒了青年一聲。
“噢,我知道了!鼻嗄挈c(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望著對面的街道,怔怔有些發(fā)神。
時值冬季,晝短夜長,此刻,已然臨近七點(diǎn),天色,已經(jīng)是昏暗了下來。長長的街道,目光轉(zhuǎn)移,所看見的是一大群八九十年代的房租,雖然處于繁華城市,可見這里的開發(fā)程度,還是遲遲沒有到來。
林峰這座院子,典型的三合一,院子很大,在其旁邊還有一顆上了年紀(jì)的老樹,樹枝上,葉子凋零的差不多,顯得有些蕭條。
前方,昏暗的街道對面,倏爾傳過一兩聲狗吠聲,也算是為得這安靜的地帶增添了一絲生氣。
風(fēng),瑟瑟;夜,蕭條。
“我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一切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轉(zhuǎn)瞬間,青年又是思索起來,仍是沒有絲毫結(jié)果。
這時,他忽然察覺到,身后有腳步聲傳來。
“咦,我爸呢?”卻是少女已經(jīng)刷完了碗,走了過來,發(fā)現(xiàn)林峰已經(jīng)不見了。
“哦。他說隔壁的老余找他下棋,所以就過去了。”這時,青年響起了林峰之前提醒他的話,回答道。
“喔。”少女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在之前林峰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隨后用有些好奇的目光大量著青年,烏溜溜的眼睛撲閃撲閃著,水靈靈,十分好看。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隨后,少女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沒有名字,或許,我記不得了”然而,回答她的,卻是青年有些失望與痛苦的聲音。
“?沒有名字,你記不得了?”聞言,少女頓時微微一驚,旋即又想起之前青年的種種不同尋常,一下子倒是想清楚了一些。
“原來是這樣子啊,我叫林思琪,我爸叫林峰,這家醫(yī)館,是我們?nèi)康募耶?dāng)與積蓄了!
這時,林思琪忽然想起自己也沒有介紹,當(dāng)即是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青年,“我從小都是和我爸一起生活的,他那個人就是那樣,雖然說話有些刻薄,但是心地都是很好的,希望你不要見怪噢”
“不會的,伯父人很好,倒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聞言,青年是點(diǎn)了點(diǎn)了,微微一笑道。
“嗯,那就好,眼下是冬季,而且就快過年了,你怎么一個人還在外面啊,而且還這么窘迫與狼狽?”
林思琪問道,大眼睛閃了閃,顯然是有些好奇。
“我,我不知道,我又想不起來了,真的,只要一想,我的頭就很痛,我不用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這里是,我放佛失憶了一般”
青年剛一思索,臉上的微笑忽的先是不見,眉頭緊皺,并且神色十分痛苦。
“那你就別想了啊,趕快停下來,你沒事吧”
見狀,林思琪微微一驚,可是嚇了一跳,趕緊讓青年停了下來。
“謝謝你,我沒事!彪S后,青年緩緩搖了搖頭。
“嗯,這樣吧,你沒名字,以后也不方便,若是你不介意的話,我?guī)湍闫鹨粋,好不好?”
林思琪白皙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展現(xiàn)出兩個甜甜的酒窩,有些期待的望著青年。
青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他沒有意見。
“噢噢,太好了,嗯!叫什么名字呢?姓林,不對,不能和我們姓,姓張,也不行”說著,林思琪目光轉(zhuǎn)移,忽然是看向了身后院子旁邊的那顆老樹,就在這時,一片枯老的葉子,在夜風(fēng)的侵襲下,凋零盤旋,終于是落了下來。
“咦,有了,就叫葉飄,對,如葉飄零,來去隨意,葉飄,怎么樣?”林思琪十分高興,伸出玉臂,搖了搖青年的肩膀,道。
“葉飄?”
聞言,青年微愣,“怎么是有些熟悉?”
“熟悉?那就是對了,你一定是姓葉,嘻嘻,想不到,我真是太有才了,這都能猜到!”
“葉飄,葉飄……不好,如果真是叫個這個名字,豈不是意味著你以后就要過飄零無居的生活么?”
當(dāng)下,林思琪又是意識到了什么,心中有些失望,“一輩子如葉飄零,居無定所是,這我豈不是害你么,不行,不能叫葉飄!”
說著,林思琪又是轉(zhuǎn)過身去,望著十多米外的那顆古樹,大眼睛是眨啊眨的,小腦瓜兒是飛快的運(yùn)轉(zhuǎn)著。
“葉瀟!對了,就是葉瀟,如葉一般,瀟灑自在,就是了,雖然離開了老樹,依舊是瀟灑自在,對,這樣的人生,才是你應(yīng)該過的,對不對?”
林思琪有些激動,登時看向青年,道。
“葉瀟?一如落葉,瀟灑自在?不錯,好,很好!”當(dāng)下,青年念著,嘴角也是浮現(xiàn)出一抹微笑來。
“好好好,那就這樣說定了,以后你就叫葉瀟了!”林思琪也是十分高興,心中有莫大的滿足和成就感,這還是她第一次給人起名字呢,并且還是這么有深意,且好聽的名字。
“嗯,謝謝你!”當(dāng)下,葉瀟點(diǎn)了點(diǎn)頭,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微笑。隨和,兩人很快便熟悉了,如相知多年的朋友一般,幾乎是無話不談。
很快,葉瀟了解到,林思琪從小都是跟著林峰,來到這座城市,相對來說不繁華的地帶,轉(zhuǎn)眼便是十幾年。
這十幾年來,林峰正是靠著這間名叫林氏醫(yī)館的診所,為附近的居民治病,靠著微薄的收入生活,并供林思琪上學(xué)。
由于這時不繁華的地段,周圍所住之人,大多是外地打工人和一些貧苦百姓,所以一直以來是,兩人的生活過的很節(jié)儉。
而林思琪,是在距離此地十多公里外的一所中學(xué)上學(xué),平時來去,基本都是靠著公交車。
而這座城市,名叫臨城。
“臨城?”聞言,葉瀟不禁微微有些沉默,這一切,是那樣的陌生,在聽完林思琪的話后,他也是陷入了深思。
“所以,一直以來,我爸都是十分辛苦的,加上家里根本沒有什么收入,所以他才是那樣,葉瀟,希望你不要見怪!”
說到這里,林思琪眼圈微紅,顯然并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而難以啟齒,倒是十分坦然。
“沒事,我理解,你放心,我明天就走!碑(dāng)下,葉瀟微笑著搖了搖頭,并沒有對林峰有什么不滿,相反是十分感激。
畢竟他給自己療傷,還有一頓晚餐,這對目前的他來說是,已是極大的恩情了。
“啊,葉瀟,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了!”聽葉瀟這樣說,林思琪頓時急了,連忙解釋道。
“呵呵,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走的,不然留下了,對你們,沒有什么用,反而是給你們增加負(fù)擔(dān)!林思琪,謝謝你告訴我這么多是,還給我起了一個這么好聽的名字!”
葉瀟笑著解釋道,“對了,你不怕我是壞人么?”
“嘻嘻,我看你的樣子,就不是壞人,所以才敢告訴你這么多的。”聞言,林思琪卻是有些調(diào)皮的給他辦了扮鬼臉,道。
“難道我是壞人,我會把壞人二字寫在臉上?”當(dāng)下,葉瀟依舊有些不解,問道。
“哎呀,反正我認(rèn)為你不是壞人,你就不是壞人咯,至于為什么我會有這樣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怎么,難道你想當(dāng)壞人啊?”
林思琪盯著葉瀟的眼睛,問道。
在與其對視了十多秒后,居然還是葉瀟不好意思,率先敗下陣來,將頭望向一邊,不敢直視林思琪。
“當(dāng)然不是了,那個,林思琪,時間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吧!
見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jīng)聊了一個多小時了,對于冬天來說是,晚上八點(diǎn),已然不早了,這時,林思琪也才反應(yīng)過來。
“沒事,明天放假,不上學(xué),再說,我爸還沒回來呢,對了,你身上,要不先去洗個澡吧!
想起三天的元旦已然只剩最后一天了,林思琪心中便有些莫名的煩惱,想起家中的這么多事,她便有種不念書,回家?guī)椭址逡黄痖_這個醫(yī)館的想法。
但是,當(dāng)她第一次提出這個想法,被林峰重重的呵斥后,她再也不敢提這個事情,只是將在這個想法放在心中,從未與別人說過。
在她印象中,那是林峰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此嚴(yán)厲的呵斥她,用林峰的話說,我就是討飯,也要你把書念完,將來才會有出息。
林思琪不明白林峰為什么會這么堅(jiān)定,但她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是沒有妥協(xié)的余地的,除此之外,一切事情,基本上林峰都不會強(qiáng)迫她什么。
“這,方便么?”當(dāng)然,林思琪心中一瞬間想了這么多是,葉瀟是自然不知道的,在聽了林思琪的話后,他頓時有些遲疑。
“當(dāng)然方便了,快去吧,水我都給你燒好了。”說著,林思琪拉著葉瀟,向著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