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歡一身臟兮兮的,被盛小星帶回房間洗澡。
浴室的淋噴頭試過水溫之后,盛小星才把小丫頭拉進去,“抬頭,閉上眼。”
水沖下來,將舒歡身上的沙子沖干凈,頭發(fā)上打了泡沫后,盛小星蹲在她跟前給她洗頭,一邊洗一邊嘀咕,“你是把頭埋進沙子里面去了么?搞的這么臟。”
舒歡笑嘻嘻的不說話,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看著盛小星。
上一次和姐姐一起洗澡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好像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
“笑什么啊,笑起來跟個傻子似的,”盛小星仔細的揉著洗發(fā)水。
小孩子的頭發(fā)又細又軟,洗起來很簡單,連護發(fā)素都不需要,簡單的沖了沖之后,盛小星拿了個巨大的毛巾把她裹起來,抱到了床上。
“別動啊,我去拿吹風機。”
“……”
舒歡眨了眨眼,眼角的余光瞥見房門開了一條縫,盛安然正趴在門口偷偷看,母女倆目光一對視,盛安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心翼翼的關(guān)上門退了出去。
難得看到盛小星懂事的樣子,她可不想破壞。
客廳里,郁南城在她身后,“怎么樣了?”
“挺好的,姐妹情深,”盛安然臉上掛著抑制不住的笑,“看來出點事也沒什么不好,鞏固她們倆的感情。”
郁南城無奈,“你平時不要太偏袒歡歡就好了。”
“哪里是我偏袒?”盛安然兩手一攤,“是這丫頭從小在大舅媽那兒,難得回我身邊,我總不能她一回來就各種說教吧,小星星又是叛逆期,我不說她她能上天。”
在教導(dǎo)女兒這件事上,郁南城向來是溺愛,壓根不管別的,所以盛安然才更操心。
正說話,盛安然的手機忽然響了。
“喂?書靜。”
“什么?”聽到電話那頭的話之后,盛安然的眉頭皺了起來,“先讓人攔住,我這就來。”
“……”
掛斷電話,盛安然提著裙子便要往外走。
郁南城問,“怎么了?”
“莉莉安來了。”
盛安然神色復(fù)雜,“這會兒被書靜攔在了酒店外面。”
自從顧澤和顧安在一起之后,莉莉安就從SG辭職了,盡管顧澤挽留過,但是她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誰都知道莉莉安對顧澤的意思,其實如果沒有顧安的話,連盛安然都覺得顧澤最后十有八九是要和莉莉安在一起的,畢竟她在顧澤身邊的時間甚至比自己都要長,對于顧澤而言,已經(jīng)是親人了。
這幾年都沒有莉莉安的消息,這個時候怎么突然來了?
“我怕她是來砸場子的,”盛安然的眸色沉的厲害,“今天這個日子,絕對不能讓她搞破壞。”
郁南城攔住了她,“安安不是小孩子了。”
“你什么意思?”
“你攔得住一次,能每次都攔得住么?”
盛安然微微一愣。
“我的建議是,讓安安自己去處理。”
郁南城語氣篤定,“而且顧澤也該和她見一面。”
當初沒畫上的句號,時至今日該有個結(jié)尾,那么多年的陪伴到最后不該撕破臉,總該盡自己所能的給對方一個交代,即便不能好聚好散,也要問心無愧。
盛安然猶豫了好一會兒,“那我跟安安說一聲吧,看她想怎么處理。”
“……”
郁南城猜得沒錯,盛安然剛把這個消息告訴顧安,顧安立馬就從宴會現(xiàn)場出來了,她要自己見莉莉安。
“要不要我陪你進去?”休息室門口,盛安然有點擔心。
談書靜也不放心,“要不還是我陪著吧,莉莉安的身手還不錯,我見過的……”
顧安卻很淡定,安慰的拉著盛安然和談書靜的手,“你們倆想什么呢?你們覺得莉莉安消失了這么多年,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婚禮上就是為了要和我打一架?那何必呢?”
莉莉安不是這樣的人。
“行吧,那你自己小心,”盛安然拍了拍她的手,“有什么事就叫我們,反正我們在門外等你。”
“嗯,放心吧。”
推開休息室的門,顧安便看到站在窗前的身影。
三年不見,莉莉安身上干練的氣場一如既往,一身格紋的職業(yè)裝,栗棕色的長發(fā)扎著高馬尾,整個人氣勢凌厲不改當年。
聽到開門聲,她轉(zhuǎn)過身來,打量著面前的顧安,“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莉莉安,”顧安一身淺粉色的晚禮服長裙,頭發(fā)精心打理過,淺淡的妝容滿是撲面的青春氣息。
莉莉安看著面前這張臉,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和顧澤結(jié)婚,還以為小孩子情竇初開,幾年也就膩了。”
“你沒想到的事情很多,比如當年趕我走的時候,你也沒想到顧澤會追到我身邊。”
顧安從容的在沙發(fā)上坐下,“坐著聊吧,顧澤一會兒就過來,要是沒招待好你,他會怪我的。”
莉莉安雙臂環(huán)胸,露出幾分輕蔑,“知道么,我很討厭你現(xiàn)在這么一副麻雀變鳳凰的女主人架勢,像極了小人得志。”
顧安是從一個小島上被盛安然帶出來的,剛送到顧澤身邊的人還是個干癟瘦弱的丫頭,皮膚也黑,沒有半點氣質(zhì)可言。
是顧澤后來請了專人教她,花了大精力培養(yǎng),才有了后來脫胎換骨的她。
莉莉安的諷刺聽在耳朵里,比起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顧安卻不是當年容易沖動又自尊心極強的小女孩了,臉上半點慍色都沒有,俯身倒了杯茶,“隨便你怎么說,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很滿足。”
“你承認了?”
“承認什么?”
“承認你從一開始就是算計著顧澤,以養(yǎng)女的幌子接近他,讓他對你不設(shè)防,最后又逼著他因為責任不得不對你負責,你比我想象的要心機的多。”
莉莉安朝著她走過來,一雙眼睛里滿是怨恨,“我真的很討厭你,從顧澤把你帶回來的第一天就很討厭,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顧澤不明白的事情,我明白。”
顧安深吸了一口氣,聽得怪累的。
僵持了半晌,她正色道,“你這幾年在外面是不是天天都在琢磨這些?”
莉莉安臉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顧安不慌不忙道,“因為自己沒得到,所以非得給我按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說到底是你自己沒辦法接受現(xiàn)實。”
“如果我告訴你,當初送你走是顧澤的意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