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城和顧澤兩個人直接在公證處的門口就直接把她丟下了。
盛安然瞪著遠(yuǎn)方已經(jīng)快消失不見的轎車,扯了扯嘴角,神色復(fù)雜。
郁南城這哪是來找自己的,這是來找顧澤的吧?
時間還早,她索性去了療養(yǎng)院找談書靜,
“你說他們倆能干什么去?他們倆不熟吧,我記得在金陵也沒見過幾次。”
談書靜今天倒是安靜得很,坐在飄窗上翻雜志看,聞言頭都不抬隨口道,“根據(jù)我對顧澤的了解,顧澤八成就是想要試探一下郁南城對你到底有幾分真心,至于郁南城,你應(yīng)該比我了解啊。”
盛安然還真不太了解,當(dāng)下便有些尷尬了。
半天沒聽到回應(yīng),談書靜抬起頭來,“干嘛不說話了?你不知道他要干嘛?”
盛安然面色訕訕,硬著頭皮強(qiáng)行解釋道,“郁南城這個人你跟他相處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他下一步會干什么的?不按常理出牌,行事風(fēng)格不定,他做生意也是這樣的,哪兒那么容易猜得到。”
談書靜嘖嘖稱奇,“我算是明白了,你是不喜歡顧澤那種一成不變好懂的,就喜歡郁南城這種永遠(yuǎn)都有新鮮感你完全猜不透的?”
“去你的,好好地又扯到這個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而已啊,顧澤在我認(rèn)識的男人里面絕對是排名前三的優(yōu)秀好男人,你偏偏就看不上,郁南城是有多好啊,讓你這么死心塌地?”
談書靜合上書,湊近了一些,
“不是我不盼著你好啊,我最近看了一本書,說你結(jié)婚之前如果能想到以后可能的離婚原因的話,那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就是你想的這個原因?qū)е码x婚,這就是女人的直覺。”
“你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你覺得你跟郁南城將來要是離婚的話,會是因為什么原因啊?”
盛安然微微一愣,感覺談書靜給自己挖了個坑,“我要是回答了,是不是就代表我倆肯定會離婚?”
“閑聊嘛,哪有那么準(zhǔn),隨口說說的,你就說說看。”
談書靜再三慫恿,盛安然沉思了半晌想出來一個她覺得可能的理由,
“不真實(shí)吧。”
“能不能說詳細(xì)點(diǎn)兒?”
“普通的情侶之間談戀愛是什么狀態(tài),或者說你跟高湛平時談戀愛是什么狀態(tài)?約會、逛街、拌嘴、和好,感覺都很真實(shí)。”
這么一說,談書靜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奇道,
“所以郁南城跟你連一次正經(jīng)的約會都沒有啊?”
這就戳中痛處了,盛安然不滿的瞪了她一眼,“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
郁南城平時工作忙的快成空中飛人了,想讓他有這個腦子去考慮平常小情侶會做的事情,那基本上就是強(qiáng)人所難。
盛安然從沒指望過,但是卻不代表不遺憾。
人生要是連情侶之間必做的那些小俗事都沒做過的話,那真的是挺遺憾的。
盛安然和談書靜兩個人姐妹談話,沒什么顧忌,想到什么就說了什么,偏偏某人在門外扒著門縫聽了一耳朵走了,暗戳戳的覺得自己終于抓住了一個將功贖罪的機(jī)會。
另一邊,夜幕將紐約籠罩,皇后街區(qū)的一家爵士酒吧內(nèi),音樂舒緩。
顧澤和郁南城坐在吧臺,一人面前一杯威士忌。
“婚禮的邀請函,不知道有沒有我的份。”
顧澤一開口,就將話話題挑的有些尖銳。
郁南城看了他一眼,從容道,“安然的朋友不多,前幾天賓客名單已經(jīng)草擬出來了,不過我沒看,這件事你得問她,畢竟你是她的朋友。”
“如果我去的話,你們會怎么介紹我?”
這話的語氣帶著幾分挑釁了。
顧澤作為盛安然的朋友自然是要被邀請的,情理之中,而盛安然介紹他也向來是以朋友的身份,他這會兒多此一舉的問這么一句,就是司馬昭之心了。
郁南城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不緊不慢道,
“顧先生可能不太懂中式婚禮,婚禮上不需要介紹賓客。”
“是嗎?”
顧澤若無其事的勾起了唇角,“我和安然當(dāng)初的婚禮上,還是介紹了的。”
郁南城臉色稍稍一變,
“如果你對安然還有別的想法的話,我勸你還是趁早把心思都收一收,別辜負(fù)了她對你的信任。”
“你知道她信任我?”顧澤這番話環(huán)環(huán)相扣,幾乎就是一個鉆進(jìn)去就出不來的套子,很輕松的就將話題轉(zhuǎn)到了自己想去的方向,
“作為一個傳統(tǒng)家族的男人,你就真的不介意安然和我的過去么?”
“形式婚姻,只是當(dāng)初她想要在美國生活迫不得已的決定而已。”
“婚姻里面男人的疑心病遠(yuǎn)不比女人的少,”
顧澤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語氣幽幽,
“形式婚姻是安然說的,你現(xiàn)在選擇相信,可是像你這樣從來只相信自己眼睛和證據(jù)的人,真的會天長日久的相信我們只是形式婚姻么?就算是信了,你敢說自己就沒好奇過,在我之前,安然究竟是和誰生下的小星星么?”
他這話的重點(diǎn)都落在了最后一句話上。
小星星的生父是誰,盛安然從未跟郁南城提過半句。
她的情史隨著交往的深入越發(fā)的豐富,前有一個金陵喬家的大少爺是她的初戀,后有一個金融圈的新貴是她名義上的丈夫,這中間卻還有個不知名的人,和她生了一個孩子。
郁南城握著威士忌杯子的手指暗自收緊,骨節(jié)凸顯了出來。
“你到底想說什么?”
顧澤的眸光冷了幾分,“如果你有一絲的對安然的懷疑,或者試圖對她的過往有探究的想法,那我奉勸你放手。”
“這是我跟她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吧?”
“一旦你做出傷害安然的事情,你就知道輪不輪得到我管了。”
顧澤語氣森冷,素來謙和的人設(shè)仿佛瞬間就變了似的,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郁南城神色緊繃,心中久久的回蕩著他說的那些話。
關(guān)于小星星的身世,究竟有什么不能提及的?他自認(rèn)自己已經(jīng)對盛安然足夠坦誠,可她似乎一直以來,的確是有事情瞞著自己的。
手機(jī)忽然在郁南城的口袋里面震動,打破了他與顧澤之間凝固的氣氛,看到來電顯示,郁南城按下接聽鍵,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