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玏一邊招呼林月汐,一邊拉著不太情愿的季瑊往前面走去。
李伯見二人過來,便也停下等候。
“月汐姐姐!”季玏松開季瑊,兩步跳到林月汐面前,“你怎么來了?”
林月汐還未答話,李伯躬身道:“侯爺請姑娘前來敘話!
“哦,原來是爹爹請來的!奔精W滿面歡喜,“對了,前兩天的事是個誤會,那女子與我哥并無瓜葛。”
林月汐低頭淺笑,輕聲道:“我早就知道了!闭f罷,她抬頭看向季瑊。
季瑊見她一副得意模樣,眉頭一凝,心頭怒意又添幾分。
“怎么?世子冤屈得解,還不高興?”林月汐問道。
季瑊往前走了兩步,走至林月汐面前,低頭凝視,“今日那女子又來,是你叫她來的吧?”
林月汐一愣,隨便便是一笑,道:“世子果然聰慧。”
“是使了銀兩?”季瑊又問。
“沒錯!绷衷孪c頭應(yīng)下,“幾顆碎銀子就能打發(fā)了她,何必廢旁的心思!
那日探聽完此人叫桂香后,次日林月汐便又往匯香樓去,見了桂香,交代了她今日所為。
季瑊聞言咬牙做怒,冷笑兩聲,沉聲道:“果真是,惡匪行徑。”
林月汐聞言極為不悅,面上笑意頓時消退,兩眼泛紅,舉目瞪著季瑊,季玏一愣,連忙止住季瑊,低聲嗔怪道:“哥!你說什么呢!”
“惡匪?”
“難道不是嗎?”季瑊甩開季玏,指著林月汐道,“三爺不是惡匪出身嗎?”
林月汐聞言大笑,笑中掩了幾分凄切,他說過不問自己身份的,此刻卻已全然知曉,還真是“正人君子”做派。
“惡匪又如何了,”林月汐道,“惡匪行得端做得正,堂堂正正立于天地之間,豈不比偽善偽君子高貴幾分?”
“安敢說自己行得端呢?”季瑊駁道,“使銀兩差人壞人名聲,這也算得行得端正?”
“先差人壞人名聲的是季府的公子吧?我沒記錯的話,壞的正是世子的名聲吧。如今世子竟忘得干干凈凈,推得明明白白了!
“他行為不端,難道就是你以不端報不端,就算得端正?”季瑊繼續(xù)駁道。
林月汐大笑,“世子剛剛說了,我本就是惡匪,我就是喜歡以牙還牙,我就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就是要以不端報不端方可解心頭之恨,我認(rèn)啊,也總好過死要面子的偽君子!”
“哥……”季玏拉住季瑊,“你少說兩句吧!”
季瑊此刻羞惱,季玏又怎攔得住,他怒吼一聲:“林月汐!你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此話一出,剛剛李伯差人去搬請的季駱林正好趕到,低吼一聲:“不可無禮!”
季玏見季駱林到來,連忙將季瑊拉至一側(cè),自己迎了上去,恭恭敬敬施禮,抬頭道:“爹爹,大哥與林姑娘言語不和而已,您休要動怒!
季駱林看了看季玏,神色稍緩,踱至林月汐身前,微微頷首,道:“姑娘大度,還請不要介懷。”
季駱林親自道歉,林月汐怎還忍心再動怒,連忙笑著躬身施禮,恭順地道:“是晚輩失禮,還請侯爺勿怪!
寒暄幾句,季駱林親自引著林月汐往房中去了。季玏拉著季瑊要跟過去,季瑊不肯,甩開季玏徑直回房去了。季玏無奈,只好任由他去,自己轉(zhuǎn)頭樂呵呵地跟在季駱林身后,跟他回了房。
待兩相落座,季駱林開門見山,道:“姑娘來歷,我已清楚,姑娘來意,我也大概揣度出了。只是姑娘正值芳齡,還是勿為傻事,以免毀了自己前程!
林月汐笑道:“世子早就勸過我了,我也早已答應(yīng)!
“元清自幼喪父,長大我膝下,我對他多有溺愛,才使他行事多有驕縱,姑娘還請見諒!奔抉樍钟值。
“侯爺所說,是琴川之事,還是前幾日之事。”林月汐問道。
“自然是前幾日之事!奔抉樍值,“琴川之事重大,我怎敢替他求姑娘原諒。”
見季駱林如此誠懇,林月汐甚至覺得自己的確有些無理取鬧,況且今日之事,的確有損于季府名聲,季瑊想必也是因此才跟她翻了臉?墒鞘虑樵揪褪羌驹逄羝,又怎能怪到自己頭上,思來想去,林月汐心中歉疚漸消,抬眼看看季駱林,火氣也盡皆消散了。
“此事受損的是世子名聲與侯府顏面,于我何損?”林月汐道,“我原本也只是想為世子出氣,誰知人家不領(lǐng)情。不過今日之事,的確是我所為不妥,還請侯爺念在我初來洛陽,見識短淺,諒解一二!
季駱林滿意地點點頭,看著林月汐頓時心生喜愛,他道:“既如此,那此事就算了結(jié),你我都不必再多計較!
林月汐頷首應(yīng)下。
季駱林見她頗知禮數(shù),并不像是一般女子,也非他人口中琴川惡匪之類,又見她聰慧機(jī)敏,生得又極為俊俏,心中喜愛更甚,正欲開口相留,見門外一人探頭進(jìn)來,站在門外猶猶豫豫,便將他喚進(jìn)來,問他何事。
小廝道:“元清公子聽聞林姑娘到來,遣小人前來,替公子向林姑娘賠罪。”
林月汐嘴角一抽,這個季元清果真不簡單,也難怪在季府深受器重,在朝中亦如魚得水。
她低頭一笑,道:“回敬公子,此事已過,不必再提!
小廝抬頭看向季駱林,季駱林揮手他方退下。
“姑娘初來洛陽,居于客棧多有不便,若姑娘不棄,府中有一處別院久無人居,名曰傾漓苑,姑娘可暫居。”季駱林道。
林月汐一愣,她原以為季駱林叫她來不過是見上一面,最多也就是如現(xiàn)在這般化解她與季元清之間仇怨,沒想到他竟然主動留客。
居住客棧的確多有不便,況且,若是能以侯府依托,日后行事也能方便些,只是……
只是季瑊,此人脾氣古怪,實在叫人捉摸不透?善种獣宰约荷矸,如此以來,務(wù)必要先將季瑊穩(wěn)住方可安心
見她頗有顧慮,季駱林又道:“姑娘不必多慮,傾漓苑素日里是沒人去的,雖說是偏遠(yuǎn),但也清靜。”
“姑娘若是覺得孤單,我可以常去拜會!”季玏插嘴道,剛一說話,便遭來季駱林一瞪眼,他連忙坐了回去,不敢再多嘴。
林月汐見他模樣暗自一笑,點頭應(yīng)道:“恭敬不如從命,月汐愿聽侯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