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汐在自己手心上掐了一把,沉沉地嘆了口氣,不知不覺間竟被曹成北忽悠地要去洛陽了。
可是不去洛陽的話,玉佩可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而且,荀鋒還沒有回來的消息,不知道秦伯到?jīng)]到洛南家中,現(xiàn)在安不安全,以后安不安全。萬一荀鋒和他住在一起,若是自己離開了北東西南幫,他動了手呢?
越想心里越亂。
林月汐干脆閉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停留了片刻,緩緩地舒出一口氣,罷了,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看一步也未嘗不可。
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她都躲過一劫了,剩下的也該是福氣了。
心里稍有舒緩,就聽見錢童自遠(yuǎn)處尋來,叫了兩聲:“三爺!”
待他看見林月汐,便住了聲,緊趕兩步跳了過來,“三爺,北爺叫你過去呢。”
林月汐臉一沉,撇過頭去,不情愿地問道:“叫我做什么。”
“北爺給你帶了禮物來,大家都等著開開眼呢!”錢童臉上掩不住的快活,片刻,又自言自語道,“若真是好東西,我也便給玲珠準(zhǔn)備一個(gè),這樣明日去見她也不會折了面子,說不定他爹娘一高興就應(yīng)了呢,嘿嘿!”
林月汐見他一副癡漢模樣,忍不住一笑,自欄桿上跳下來,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塵土,“走吧,咱也去開開眼。”
回到后院,酒氣熏天。
錢童前腳邁進(jìn)去,高聲就叫道:“閃開!閃開!三爺來了!”
隨他這一聲高喝,喧鬧聲立刻止住,余人皆往這邊看過來,手里捏著的酒碗也放下來。
這樣的場景,林月汐早已習(xí)以為常,直直地回到曹成北旁邊的座位上,定睛看向曹成北。
曹成北笑著朝魏興生勾了勾手指,魏興生便從懷中摸出只盒子。
極精致的紅木盒子,掌心大小,拿在魏興生手里顯得格外的小巧。
曹成北接過盒子來,小心翼翼地打開,自盒子中取出一團(tuán)帕子,又小心翼翼地將帕子一層一層展開,片刻,他掌心上邊露出跟紅繩來。
紅繩末端是只琵琶形玉墜,頂部嵌著一課黃豆大小的靛藍(lán)色寶石,在和煦的陽光下閃著藍(lán)色光澤。
整個(gè)玉墜不過拇指大小,琵琶之上的細(xì)小紋理卻清晰可見,玉墜皎潔透亮,襯上晶瑩剔透的靛藍(lán)寶石,顯得極其精致。
林月汐一愣,訥訥地抬起頭看向曹成北,曹成北此刻醉意微熏,亦笑著看向林月汐,“好看嗎?”
林月汐還未來得及回應(yīng),曹成北已起身,流利地將玉墜掛在了她的脖子上,他的呼吸自她脖頸出傳來,一陣帶著酒醉氣息的溫存。
他仔仔細(xì)細(xì)地將繩結(jié)打好,繞道林月汐面前,稍稍往后撤著身子,瞇著眼笑著,不住地點(diǎn)著頭,連聲道:“嗯!好看!好看!三爺真像是天女下凡——讓我仔細(xì)瞧瞧,是不是帶著仙氣兒來的!”
說著,曹成北將林月汐拉了起來,繞著她打量了一圈,最后在她面前站定,目光落在了胸前的玉墜上,臉色稍稍沉下來,沉吟道:“自你來此,這還是頭一份禮,你不嫌棄就帶著吧。”
林月汐聞言,低頭看去,并未覺哪里出奇,抬起頭見曹成北恍恍惚惚的模樣,驀地笑了,道:“那我豈不是還要回禮?”
曹成北立刻搖了搖頭,連聲道:“使不得使不得!這可使不得!今日能討三爺個(gè)笑臉兒,我就別無他求了……”
林月汐一愣,臉上笑意瞬間消退,沉著臉看了曹成北好一會兒,沉聲道:“北爺醉了。”
曹成北輕輕地?fù)u晃了幾下腦袋,含含糊糊地道:“早就醉了。”
林月汐耳根泛紅,兩頰也覺有些發(fā)熱,便道:“北爺接著快活,我回去睡了。”說罷,轉(zhuǎn)身便要走,剛一轉(zhuǎn)身,右手卻被曹成北一把攥著,她猛一回頭,曹成北強(qiáng)笑著,緩緩地松開手,道:“不再玩會兒了?”
說罷,轉(zhuǎn)過臉去朝錢童揮揮手,錢童知趣地溜到林月汐身邊,輕聲道:“三爺,北爺喝醉了,想找人說說話呢。”
“是啊!三爺!”角落里傳來一聲,林月汐尋聲看去,只覺得面熟,并不知他姓名,只見他拎著酒壺,捏著酒碗搖搖晃晃地往這邊來,一邊走著,一邊往碗里倒酒,走至林月汐面前,將碗往上一端,道:“三爺,小的替幫里的兄弟敬您一碗!”說罷,端起碗來仰頭而盡。
他嘶哈嘶哈地將酒水咽下,又倒了一碗端在手里。林月汐觀他比曹成北醉得還沉。
“三爺,北爺?shù)男乃迹蠹叶夹闹敲鳎悴粫䴖]看出來吧?”他笑瞇瞇地看著林月汐,“我呢,我娘是個(gè)媒婆,我從小就跟她學(xué)了說媒的本事,作為北爺?shù)男值埽?dāng)然希望北爺能娶個(gè)上得了臺面的壓寨夫人!”說著,他打了個(gè)酒嗝,兩眼一瞇,眉頭緊緊皺了皺,隨即兩眼迷離地看向林月汐,“戴了北爺?shù)挠駢嫞褪潜睜數(shù)呐肆耍 ?br>
曹成北一瞪眼,飛起一腳正踹在他腰間,他“哎呦”一聲往一側(cè)倒去,酒壺砸在了地上摔碎了,碗里的酒灑在了頭發(fā)上。
“你他娘的胡說八道什么!”曹成北怒吼著,又在他身上踹了兩腳。
那人卻躺在地上,樂呵呵地看著曹成北,“北爺,欲蓋彌彰!”
曹成北又要踹過去,只聽錢童一聲“三爺!”便住了腳,轉(zhuǎn)身看去,林月汐已經(jīng)沖出去五六步遠(yuǎn),錢童一喊,她又停了下來,杵在那兒愣了一會兒,抬起手來將玉墜一通死拽。
不知道曹成北怎么打的結(jié),竟拉扯不下來,林月汐一惱,摸出短刀來將繩子割斷,怒氣沖沖地走到曹成北面前,抬手將玉墜扔到他懷里,咬牙道:“這破東西,姑奶奶不稀罕,誰愛要你送誰去吧!”
錢童叫喊著追了出去,曹成北捏著玉墜,兩眼直發(fā)愣,片刻他緩過神來,一腳狠狠地踹在地上那人的小腿上,叫喊一聲:“就你長嘴了!胡說八道!老子割了你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