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顧君和兩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終于回過神來，曲尋忍不住問道。陶書瑤是在大音剛成立時加入的，雖說是員工，但兩個人的關系更像是老友。也正因此，他才不覺得問這種問題，或過于唐突。

長嘆一口氣，陶書瑤臉上的冷漠終于融化，轉為一種微妙的感傷，“顧君和是我第一份工作的老板，在職期間我們存在過一些矛盾，但是昨天已經解釋清楚了。”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曲尋靜靜看著她，溫潤的臉龐上寫著認真。

陶書瑤明白他是在問什么，但她自己也分外茫然，便只能無奈輕笑了一下，“我必須承認，我曾經暗戀過顧君和。但是我從來沒有向他表白過，我也不知道這次重逢他到底是吃錯什么藥了，居然會做出這樣荒唐的舉動。”

聽到陶書瑤的話，曲尋更疑惑了，“既然你暗戀他，他也想向你告白，你干嘛這么生氣？接受他不就好了嗎？”

“接受？”陶書瑤冷哼一聲，“你都不看新聞的嗎？他的緋聞女友可是滿天飛的。說什么告白，不過是場游戲罷了。”

最初看到這種傳聞，陶書瑤其實是一點兒也不信的。那個她曾經暗戀多年的學長，怎么可能會在自己出國的這幾年里，就變成了一個花花公子。

雖然因為那些曾經的偏見，她的內心也有過對顧君和的小小埋怨，但那段時間的上下級關系，讓她更是絕對相信他的人品。

可讓她沒有料到的是，才剛剛重逢,顧君和居然就做出了向她告白這樣完全不能理解的舉動，甚至還打扮的像個紈绔子弟。

想到三年前看到的那篇‘顧君和疑似與黎安萱聯姻’的新聞稿。陶書瑤忍不住疑惑，難不成是因為他們最終沒有走到一起，才讓顧君和性格大變的嗎？

“新聞稿而已啦，誰也不能確定說的就是真的。”聽到陶書瑤的理由，曲尋頗有些無語，“我可不相信，你是個會因為新聞稿就放棄愛情的人。”

“你還真了解我。”陶書瑤搖頭笑了笑，笑容有點勉強，“當然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顧君和可是顧家的二少爺，我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拜托，我都是20多歲的人了，早就不看灰姑娘了。”

盡管這話說的云淡風輕，曲尋卻仍然從中咂摸出了幾分無奈的味道，“灰姑娘？我看你弄錯了吧。灰姑娘可也是貴族家的女兒，你連灰姑娘都比不上好嗎？”

“你！”陶書瑤被這話氣到噎住，扭頭狠狠瞪了曲尋一眼，被他連連幾句”注意看路”堵得無話可講，這才重新專心開車。

“生氣了對吧？生氣了就說明你根本就沒有自己想得那么放得下。”看到陶書瑤沒有再出現危險駕駛的行為，曲尋這才老神在在道：“你要是真的喜歡他，為什么不試試呢？連試都沒試過，就直接選擇放棄，難道不會太可惜了嗎？”

“太可惜了嗎？”陶書瑤喃喃重復曲尋的話，半晌才輕輕說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從來沒有努力過呢？”

她也曾為了能夠成為與顧君和并肩而立的存在而不斷努力，卻到最后才知道兩人的距離有如天塹。

何必呢？

她告訴自己。她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獨立的事業，真的沒必要再為追逐另一個人而勞心傷神。

將曲尋載回他家小區，陶書瑤正準備重新開車離開，又被他突然叫住了。

“又怎么了？”陶書瑤皺了皺眉，一點都不因對方是自己的老板而客氣。

“其實也沒什么。”曲尋聳了聳肩，看得陶書瑤直想打人，“只是想告訴你，你才這么年輕就成了一注（國家一級注冊建筑師），真的沒有必要妄自菲薄。雖然我們平時總喜歡笑你思維過于天馬行空，但整個事務所的人都很佩服你。”

“阿瑤。雖然顧君和家的確是難以匹敵的豪門，但你也同樣不差。如果真的喜歡，不如去試試吧。哪怕兩個人最后真的不合適，至少你也不會后悔，不是嗎？”

陶書瑤轉頭看向這個從回國后就一起并肩打拼的老板，咬了咬下嘴唇，眼眶有些濕潤。她仰了仰頭，試圖掩飾自己眼底的淚水，用嫌棄的語調說道，“真啰嗦。”

“好吧。算我多事。”挑了挑眉，曲尋將雙手背在腦后，轉身離開。

“曲尋！”陶書瑤喊他。

“又怎么了？啰嗦的老人家可要回家了。”

“沒什么。”陶書瑤撓了撓臉，耳尖發紅，“謝謝。”

“不用。”聽到她的話，曲尋終于笑了起來，笑容一如往常的溫潤和煦。

“那我先走啦。”

“嗯，再見。”揮手目送車輛漸行漸遠，曲尋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淺淡。他將手指放在唇間摩挲了一下，仿佛能夠感受到上面曾有的溫度。

“阿瑤，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