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往事難忘
見老夫人如此關切，王月桐也敞開了心扉，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與她說了個清楚。
聽聞他們在京城所受到的刁難之后，老夫人便慨嘆了一聲這冰冷的皇室紛爭。
“如今這天下一分為二，汕雪國與南宮國各占其一。按說，當今圣上的眼光應當更長遠一些，實則不該在自己的地界挑起事端，損了己方的國力，助長了他人的氣焰。”
老夫人雖然年事已高，卻是極為明事理的。
于情于理，皇上都不該對敬王如此排擠，敬王若是倒下了，對汕雪國可謂是一種巨大的損失。
“外祖母說的正是。敬王對于皇上的百般刁難，都是報以容忍，只是這些退讓卻換不來皇上的半分信任，如今更是要太子半路截殺我們。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實在叫人忍無可忍了。”
“月桐你放心，既然你求到了外祖母這里來，我便定然能保你們無虞。林家雖然敗落了，但也并非像外人所料那般落魄。”
老夫人看上去也是個謹言慎行之人，所以，她既然已經(jīng)做出了承諾，想必林家的確是有些勢力的。
“有外祖母這句話，月桐便可安心了……”
“老夫人，家主！”
這時，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頭靜宣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何時叫你如此慌張，怕要驚到了菩薩！”
老夫人極為信奉佛教，從不允許人大呼小叫的跑到佛堂來。
“是靜宣不好，還請老夫人責罰。”
“罷了罷了，有什么事，你且說來聽聽吧。”
老夫人雖是多年不曾當家主事，但那正室夫人該有的威嚴，還是有那么幾分的。
“二乃奶方才被家主關進了地牢里，眼下她正哭喊咒罵著，看守的人也不敢把她怎么樣，只能任由她口出狂言……”
聞言，老夫人卻是詫異的回頭望去，看著身后的林鎮(zhèn)疆問道：“你怎的把秀芝關到了地牢里？若是你父親泉下有知，定會魂魄不寧啊！”
老夫人對于他的病情，以及二乃奶這些年所做下的事，都一無所知，是以，這才感到十分的訝異。
林鎮(zhèn)疆見此事實在是瞞不住了，便把這些年來所發(fā)生的事，全部一一告知。
“你說什么，秀芝竟然會做出這等事？”
“這還要多虧了月桐，她一早就察覺到了楊氏種種怪異的行為，而后才發(fā)現(xiàn)，我這身上的毒，全都是拜楊氏所賜！”
如今，林鎮(zhèn)疆卻是連一聲二娘都不肯再叫，只一口一個楊氏的喊著。
“外祖母，此事舅舅做的并不為過。二乃奶這些年一直都在試圖架空舅舅的勢力，只奈何她到底是個女流之輩，又到了這把年紀，行事多有不便，這才一直拖到現(xiàn)在。”
若是換了二夫人有這等高明的下毒手段，恐怕早就速戰(zhàn)速決了。
“外祖母，我到底還是有一事不明，不知外祖母可否能替月桐解惑？”
“你有何疑惑，但說無妨，只要外祖母知道，便一定與你說個明白。”
老夫人唏噓一嘆，到底還是想不明白二乃奶為何要如此。
“我聽聞府上的人說，當年外祖父極其寵愛二乃奶，對她已經(jīng)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這究竟是謠傳，還是確有此事？”
提到故去的林老將軍，老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凄然與悲涼。
“他們說的對，當年的情形的確如此。你外祖父特別的寵愛秀芝，便是要天上的星星，也要摘下來送與她。”
想起過往的事，老夫人笑著搖了搖頭。
“當年，我身為老爺?shù)恼遥匀徊豢膳c一個妾室爭風吃醋，更何況，她對我也多有照顧，從不曾以下犯上。所以，這么多年來，我倒是有幾分把她當作姐妹來看待。”
說到這里，林鎮(zhèn)疆卻是聽出了些不對勁的地方。
“當年爹和娘分明才是外人口中的金童玉女，多年來，爹對娘都是恩愛有加。我只依稀記得，仿佛在一夕之間，爹就像轉(zhuǎn)了性一般，忽然就對著那楊氏情有獨鐘，這實在是蹊蹺的很。”
說著林鎮(zhèn)疆面色疑惑的看著王月桐。
王月桐也看得出他心中所想，此時他定是在懷疑，二乃奶是使用了什么特殊手段，迷惑了當年的林老將軍。
“我想，當年的事，一定與她房中的莫桑花脫不開關系。”
“你是說，她不僅用了那花來害鎮(zhèn)疆，還曾用它來迷惑過老爺？”
一想到這個可能，老夫人便覺得心口陣陣發(fā)疼。
原來，自己當年突然失了寵，全都有賴于楊氏的毒花……
只是當年的自己到底是年輕，性子雖溫婉，卻也十分倔強。眼看著楊氏一個小丫鬟得寵，她便只能端著自己正室的架子，不肯去多想。
如若當年她沒那么大意，那是否還會有今日之事？
“娘，過去的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再追究也毫無意義。您若是看那楊氏不順眼，我現(xiàn)在就將她趕出去便是，只不要氣壞了您的身子才是！”
見著老夫人悔恨難受的模樣，林鎮(zhèn)疆只有些后悔將這些事告訴她。
“你放心，我還沒那么容易倒下。”
老夫人的面色忽的平靜了下來，她閉了閉眼睛，舒了一口氣，而后又睜開了眼。
“鎮(zhèn)疆，我好些日子沒見秀芝了，你帶我去見她吧。”
林鎮(zhèn)疆剛要阻攔，卻見王月桐沖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阻攔。
這么多年，二乃奶霸占了她的丈夫，又險些害了她的兒子，差點兒讓她失去一切。
這是二乃奶欠了她的，今日理應與她面對面的說清楚。
如此，也算是有個了結(jié)了。
昏暗潮濕的地牢中，散發(fā)著陣陣腐爛的氣息。
周身時不時傳來幾聲老鼠的叫聲，叫人聽得頭皮有些發(fā)麻。
“放我出去！你們這群天殺的！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老爺生前最愛的女人！你們這些下賤之人，竟敢將我關在這么個鬼地方，我要讓你們?nèi)既ニ溃 ?
這本就陰森森的地牢，因著二乃奶刺耳的叫喊聲，而變得更加可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