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的無數(shù)謊言,那大概是他聽到的唯一真話。
哪怕這一切只是自己的懷疑,沒有真正的水落石出。
但直覺告訴他,這一句就是真話。
他不知道很愛是什么感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只知道心臟傳來的輕微疼痛和窒息比任何都真實(shí)。
乃至當(dāng)他重新想起那個名字時,都帶著一絲從前沒有的波瀾。
那些微妙而陌生的感覺,像是從封閉的閘門里慢慢的滲出,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重新鮮活……
*
沈安然是四天后,正式收到來自盛夜的邀請。
“幼兒園的管理非常嚴(yán)格,我進(jìn)去的動靜太大,而且也根本不知道是哪個孩子。”
她翻著那張邀請函,坐在椅子上,接著電話,“但不論如何,還是謝謝你幫我查到這個線索。他請我去夜家,我今天晚上就可以見到他了。”
時慕深淡淡幽幽的聲音,“上一次你說他警告你,不許接近他兒子,這次又邀請你去夜家,你沒有一點(diǎn)疑惑?”
“他在試探我。”沈安然低聲,“我知道他在試探我,他們每個人都在試探我。沒什么好意外的,都是預(yù)料之內(nèi)。”
每一個試探她的人,早就是她的預(yù)計之內(nèi),怎么應(yīng)對她早就準(zhǔn)備周全,也沒有任何破綻。
即便夜盛栩,都信了她不是沈安然。
唯獨(dú)面對他,她始終心里有那么一點(diǎn)的掙扎和失措。
太難了。
面對誰,都沒有面對他的艱難。
可是一想到他那天冷漠的警告,她就知道,自己再艱難也只能自控。
哪怕她知道,見到兒子可能會更難。
“我會準(zhǔn)備好的,不會讓他察覺。”沈安然克制著聲音,“你不是說過嗎,他查不出的。”
時慕深頓了一下,“并不是完全的查不出。”
她的身份有破綻么?
是有的。
但是否查得出,全靠他的意愿。
這世上哪有那么密不透風(fēng)的墻。
“如果不是他不允許你見兒子,你會怪我么?不許你暴露身份。”
沈安然緊擰著眉。
她腦海里想起上次碰見的那個孩子,她看見他時的心疼,就仿佛看見自己那個再也沒有見過的兒子。
過了半晌,她聲音靜靜的傳來,“那是我自己曾經(jīng)答應(yīng)你的,我會努力做到,慕先生過世之前,我會配合你。但……萬一,我是說萬一,希望你能諒解。我會盡我所能,不牽連到你。”
時慕深有些哂笑,“我開始懷疑自己,同意你回去是不是一件理智的事了。”
“……”
“記住,不論他怎么說,你都能一口咬定你是慕曦兒。如果他逼你做不愿意的事,你知道該怎么做的。慕先生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曦兒是他的掌上明珠。沒有人能逼你,即便在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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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您確定要自己去赴宴嗎?”負(fù)責(zé)人坐在車內(nèi),這個英國老頭有些疑惑,“我知道夜家是百年名門,這是非常榮幸的邀請。但大小姐你……”
到底只是一名女孩子。
“安迪先生您放心,如果有什么事,我肯定會通知您。”
安迪訕笑著看著她。
心里微微的嘆息。
盛夜那位總裁的魅力真是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