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樣她會回來?”
時慕深黑眸透著陽光,低聲帶笑,“是我弄錯了一點事,她不是小時候那個曦兒了,看見了更不會回來。”
沈安然看不明白他臉上縈繞的那一絲嘲弄,也沒有弄明白的打算,“那么,現(xiàn)在呢?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夜盛霆……知道嗎?”
“她不知道,你現(xiàn)在很安全。”
“因為他不會找我是嗎?”沈安然蒼白的臉迎著陽光。
“因為你已經(jīng)死了。”時慕深轉(zhuǎn)過臉,看著她瞳仁里瞬間的詫異,“確切的說,沈安然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你的病房里被安置了炸藥,還有準備好的,和你身材相仿的女尸。那層樓沒什么人,有少部分的傷員。但炸藥在你的房間,被毀得干干凈凈,尸首面目全非。”
她唇輕輕戰(zhàn)栗著,手指冰冷。
“而且,夜盛霆的下屬,在爆炸之前見過你。曦兒冒充你出來過,他們親眼看著你回病房。你身體虛弱根本不可能爆炸前逃掉,但是曦兒可以。所以唯一的,穿著你的衣服,幾乎炸成了碎片的尸首,沒有任何懷疑只能是你。”
她用力的閉著眼睛,“那我的孩子……”
“跟你不在一層,他很好。這是我最后知道的消息,如果我的人再深查被發(fā)現(xiàn),所有準備好的都會引起懷疑。”
沈安然捂著胸口,頭埋在膝蓋,那種鈍痛感讓人無法呼吸。
所以,她跟他都沒有見到所謂的最后一面。
就用這種方式從彼此的生命里消失了。
心臟的位置,還是很痛。
當初她離開的時候,就從來沒希望自己還能再被他找到。
現(xiàn)在真真正正的,她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積壓在了胸口,好像全身只有心臟這一個位置還有知覺。
時慕深走近了幾步,“你還好么?”
沈安然有點說不出話,埋著頭,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好。
只是太突然,沒想到等她從昏迷里醒過來,她就被宣布了死亡。
“想回去見他?”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一個死掉的人,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會是什么反應。
她將沾濕了睫毛的眼淚擦掉,“那我以后再也不能見到我的孩子嗎?”
“夜盛霆會讓你見嗎?”
她還是不知道。
“你想見?”時慕深繼續(xù)發(fā)問。
沈安然死死的咬著唇,眼淚重新在她眼眶里,她點著頭。
怎么可能不想見,那是她那么拼命想留在身邊的。
永遠,一輩子,這些詞都太長久了,久到讓人絕望。
她大概是做不到明知道她兒子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卻連看都不能看他一眼。
那個小小的孩子,她還記得他在她懷里的感覺。
她不希望那是最后一面。
哪怕夜盛霆不允許,她也要想盡一切辦法。
即便是求他。
時慕深冷靜的聲音低低緩緩的傳來,“放心,你可以見。即便你擔心夜盛霆不許,你也可以出現(xiàn)在維城,光明正大的。”
沈安然抬起頭,模糊的視線里,看見他拿著一個本子走過來,遞到她面前。
“還記得我們之間的交易么?”
“記住,沈安然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你是曦兒。”
那是一本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