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融融,水暖鴨知。
小院內(nèi),微風(fēng)徐徐。
青年神色俊郎,手中動作,一掌一拳,前后流轉(zhuǎn),行云流水,頗具一代宗師風(fēng)范,此時,一套-動作下來,自身亦是大汗淋漓。
“你這練得什么和什么?簡直慘不忍睹。”
一旁,燕舒雨和小流蘇坐在石桌旁啃著青色果子,實在看不下去的燕舒雨對沈問丘這一通拳腳極其嫌棄,并作出自己瞧不上眼的鄙視評價。
青年不以為然的朝她翻了個白眼,心說,“你懂個屁,我已經(jīng)掌握了風(fēng)雷動的終極奧義,分分鐘能干翻全場!
“哎呀,還敢朝我翻白眼?你是不是皮癢癢了,欠收拾呀?”
瞧見沈問丘那副不屑神色,燕舒雨一邊不快的說道,一邊挽起衣袖就要動手,非得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家伙不可,瞧給他嘚瑟的,簡直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沈問丘從上次借錢被打之事知道燕舒雨為展現(xiàn)的修為為納靈境四重,至于真實修為,他不清楚。
不過,他覺得憑自己納靈境三重的修為,對上一個納靈境四重修為,雖然說不懼她,但是俗話說,好男不跟女斗,何況朋友之間動手動腳難免傷了和氣。
他當(dāng)下立慫,故作看不見燕舒雨挽袖之舉,望望天色,“嗯,好像快到午飯時間了吧?”
撓撓頭,腳下不著痕跡的朝著廚房走去,嘴中念念有詞,“嗯,確實,該做飯了。”
燕舒雨看著他,露出怪怪的眼神,回頭看向小流蘇問道:“誒,你有沒有感覺你家沈大哥最近好像變了不少?”
小流蘇朝著沈問丘瞄了一眼,點點頭低聲道:“嗯嗯,真的很怪,比受傷之前沙雕了好多呢?燕姐姐,你說沈大哥是不是腦子被打出問題了?”
聽著小流蘇中肯的評價,再結(jié)合沈問丘這幾天的某些詭異行為,燕舒雨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道:“估計是。”
不過,她更覺得“沙雕”這個詞,概括得是真準(zhǔn)確,就如現(xiàn)在沈問丘朝著廚房走出的步調(diào)就很沙雕。
得到燕舒雨的應(yīng)證,這幾天看著沈問丘某些詭異行為,自個兒在內(nèi)心胡亂猜測的小流蘇難得有心有肺的流露出一絲的擔(dān)心,“那怎么辦?”
燕舒雨回頭瞄了一眼怡然自得走向廚房而毫無察覺自己是否有毛病的沈問丘,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如果一個人因為經(jīng)歷了某件事之后變得行為詭異,只要再讓他經(jīng)歷一次就恢復(fù)正常了。”
小流蘇瞪大眼睛,盯著燕舒雨,見對方眼神極為誠懇不像是在騙自己,不知道自己心中想法對不對,半信半疑的問道:“燕姐姐的意思是把沈大哥再摁在地上摩擦一遍?”
燕舒雨認(rèn)真的點點頭。
可憐一旁,沈問丘還邁著步子走向廚房,不知道這一大一小兩只正商量著要不要再給他摁地上摩擦摩擦來著。
可事實上,他沈問丘不正是如此嗎?哪不正常了?這不是就是他在輪回小世界之前最初的模樣嗎?
燕舒雨和小流蘇之所以覺得他怪,是之前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見得都是動不動就打人,殺人的舉動,他不適應(yīng)也不習(xí)慣。
就像小流蘇明明知道自己于別人完全是巨人與矮子的云泥之別,可完勝之后,還是會因為自知打人是不好的,她不也是因為不適應(yīng)還是要痛痛快快哭一場?
如今,詭異的沈問丘不過是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沒有多少正式嚴(yán)謹(jǐn)?shù)姆晒苤频纳鐣,已?jīng)漸漸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存法則,回歸本來的常態(tài)性情而已。
只不過,經(jīng)歷了些許,不再像之前那般只顧著游山玩水,看世界紅塵微里,而是活得更有目標(biāo)更有信念,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么繼續(xù)往下走。
這些心境的微妙變化,很難通過一些行為表現(xiàn)出來,燕舒雨和小流蘇不了解,又沒見過輪回小世界之時,少年郎的某些沙雕行為,自然便覺得詭異。
咚咚咚!
燕舒雨和小流蘇正商議著要如何將沈問丘摁在地上摩擦的,此時,院門口傳來敲門聲。
兩人抬頭一看,沈問丘也是猛然轉(zhuǎn)身,只見門口站著一位青年,懷里還摟著幾張紙,中規(guī)中矩,面露微笑的站著,似是等著屋子里的人肯許他進屋。
三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外門的百事通,左葉。
沈問丘也不進廚房做飯去,似是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樂乎之狀,快步迎了出來,笑著拱手作揖道:“原來是左師兄呀,快請進快請進!
左葉作揖還禮,跟著進了廳堂,方才客套問候道:“先前聽說沈師弟和一個叫賈葉西的進行了一場生死決斗,還聽說沈師弟受了傷,師兄甚是擔(dān)心掛念,也不知道師弟現(xiàn)在……”
沈問丘客氣回答道:“勞左師兄掛心了,是受了點傷,如今也算僥幸得生,大病痊愈。”
“那便好!
隨即,左葉又略顯責(zé)備道:“只是沈師弟你這也有些不長記性啊,記得第一次見你,我便跟你提過這契約臺上只能活一個,你卻……,唉,不過,好在慶幸,沒事。今后總得長點教訓(xùn)才是!
沈問丘猛然想起兩個半月前那宋天貴與梁二五決斗之事,自己被無情的一腳一下舞臺,當(dāng)時左葉是和自己說了一些,不由得感激道:“左師兄教訓(xùn)得是,問丘記心里了。只是不知左師兄今日來是否還有其他什么好消息要告訴我?”
左葉聞聽此言,方才想起自己所來之事,正是半個月前受沈問丘所托。
事實上,早幾天他便來過一次,只是當(dāng)時沈問丘不在,他還以為沈問丘被賈葉西那一掌給打死了,當(dāng)時面對燕舒雨她們,也就未曾提起此事。
今日,聽聞沈問丘還活著,這才匆匆趕來,“前些日子,沈師弟托我辦的事,我已經(jīng)辦好了,請看?”
說著,左葉將先前碰捧在手里的幾張紙遞給沈問丘,沈問丘同時接過,便翻閱起來。
有八張是沈問丘先前所畫的畫像,其中三張畫像后多疊加了一兩頁紙,記載了畫像之人的個人信息,比如修為、住處等。
另外,還有記載著這人的交際信息,如家庭背景,朋友交際,師父等,所有信息一應(yīng)俱全,服務(wù)做得頗為周到。
正當(dāng)沈問丘認(rèn)真翻閱之時,左葉也從懷中拿出五顆丹靈石,放于桌上,解釋道:“沈師弟,我給你的資料只有三個人的信息,至于其他五人在我調(diào)查之前,他們便已經(jīng)死了,所以,按照規(guī)矩,我也不好收你八顆丹靈石,這五顆便是返還與你的,你且收好。”
“死了?”一旁,同樣翻閱著這些資料的部分的燕舒雨不經(jīng)問道:“怎么死的?”
左葉看了這位漂亮的少女一眼,雖然不知道對方怎么會跟沈問丘一樣住在這個地帶,但當(dāng)初對方找上自己的那一刻,他便覺得這個少女不俗。
至于原因在哪兒,他也不清楚,但憑他常年混跡于外門人群的交際經(jīng)驗告訴他不能管對方叫師妹,否則,可能會被虐得很慘很慘。
因此,鑒于初見之時的直覺警告,對于燕舒雨的問題,左葉不敢藏私,恭敬乖巧的解釋道:“是這樣的,燕師姐你有所不知,據(jù)我調(diào)查的資料所知,這三人其實是一個團隊,他們經(jīng)常去任務(wù)堂領(lǐng)取一些需要團隊的任務(wù),或者混跡于一些簡單任務(wù)的人群之中!
“但有一點,便是他們經(jīng)常會采取互相不認(rèn)識的策略,先假裝分開,接著結(jié)識新的同伴,并開始任務(wù),而且在此基礎(chǔ)上嘗試取得他人信任,而任務(wù)一旦完成,就會碰到一些不可避免的利益問題!
“相信這一點,燕師姐也知道,那接下來大概也能猜到,便是一些挑起利益是非,或者在取得對方信任的基礎(chǔ)上,趁對方心理毫無防備一刀將對方殺了等殺人奪寶的手段,就像沈師弟先前所遇到的情形一般!
燕舒雨點點頭,大概明白左葉的意思,問道:“你的意思是另外五人是被他們?nèi)齻給殺了?”
左葉并不否認(rèn),“有這個可能,但是有一點我是可以保證的,這五人如今已經(jīng)不在少華山外門了,或者說自沈師弟托付我此事起,這些人便不再咱們少華山了。!
對于這個不肯定的回答,燕舒雨略顯不悅道:“那就是可能沒死?”
左葉也不否認(rèn),“也有這個可能,所以,我這不是將那五顆丹靈石的報酬還給沈師弟了嘛?”
恪盡職業(yè)素養(yǎng),是左葉做人的一大準(zhǔn)則之一,這也是為什么外門很多人都找他打聽一些事的原因。
因為他給自己立了很多行業(yè)規(guī)矩,比如不暴露客戶的信息,做多少事拿多少報酬等。
“不,左師兄說得沒錯,他們五人應(yīng)該死了!
沈問丘突然打斷兩人的對話,分析道:“按照左師兄的說法,以及這紙上資料記載,出手雪狐參之人是他們?nèi)齻人中叫陳還的人,而不是其他五人,便證明了其他五人應(yīng)該是死了!
“而且,既然他們是慣犯,那就不會像我一樣處理事情不清晰,給自己留下一堆仇家的。因此,他們一定會選擇殺了其他五個人,否則,他們?nèi)艘膊豢赡芑畹浆F(xiàn)在!
燕舒雨忍不住多看了沈問丘一眼,沒想到沈問丘還有這樣的頭腦,覺得很不可思議,又覺得是不是賈葉西的功勞,一掌打醒了一個天才?
左葉點頭,下意識的輕拍了手掌一下,表示贊同,因為他覺得沈問丘的想法與你自己簡直就是不謀而合。
只有小流蘇仍舊四顧茫然的聽著,稀里糊涂,啥也沒聽懂,便繼續(xù)啃自己的水果去了。
隨即,沈問丘將桌上那五枚丹靈石遞還給左葉道:“已經(jīng)如此麻煩左師兄了,這個便沒有必要再還回來了?”
左葉推送回來,態(tài)度堅決道:“沈師弟,不可。辦多少事拿多少報酬,這是我左葉的規(guī)矩。你若是如此,我可就生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