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如雪的掌風離沈問丘越來越近之時,越來越近,她身后床榻旁的一桿槍動了,沒人去觸碰它,真是神奇。
就在李如雪的掌來到沈問丘身前不到一寸,但是沈問丘已經(jīng)來不及閃躲了,因為他的注意力全在那桿朝李如雪的后腦勺飛去。
他雙眼瞬間布面血絲,脫口而出怒斥道:“不要。”
“轟!”
沈問丘整個人倒飛了出去,撞在墻上口吐鮮血,但因為沈問丘那句大吼,哪敢幽黑的槍硬生生的懸在空中,槍尖離李如雪的腦袋不到半寸的距離。
李如雪不知道沈問丘為什么剛剛不躲開,憑他的實力完全可以碾壓自己的,但他選擇了閃躲,還有剛剛發(fā)生了什么,沈問丘的眼神瞬間布面血絲,像是看見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又是為什么。
因為這些種種,李如雪打飛沈問丘之后,遲疑了一下。
但也就是她遲疑的這一下,她身后同樣傳來兩聲,“師姐,小心……”
聲音戛然而止,太過急促。所以話音并未說完,聲音的主人自然是劉希離和寧婉兒,此刻她們都震驚的看著這桿懸空的槍,臉上寫著滿滿的震驚和后怕。
李如雪聽見兩人的喊聲,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也是一轉(zhuǎn)身。
只見一桿槍正對她的眉心,隨時可能要了她的命,她心中瞬間一慌,久久不能平靜,她也明白為什么沈問丘剛剛明明可以躲開自己那一掌,為什么會分了神,為什么眼球突然布面血絲,為什么會說一句讓她覺得莫名其妙的“不要”;現(xiàn)在一切都豁然開朗。
這桿槍當初她被沈問丘回來的時候,是她順手拿回來的,當時沒想過這桿槍有什么特殊的,也就沒管它,沒想到這居然靈器。
被打飛的沈問丘爬起來怒斥道:“還不滾一邊去。”
那桿靈槍震了震身軀回到原處。
這一聲怒斥之下,李如雪才緩過神來,回頭看向嘴角還帶著絲血跡,她臉色依舊冰冷,之時緩和了幾分,語氣也沒有先前那么冷,“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沈問丘摸不到頭腦道。
“剛剛為什么不還手,為什么要救我?”李如雪接連問道。
沈問丘反問道:“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嗎?”
李如雪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迷惘,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的男子剛剛說得話是真是假,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因為劇情不是按照她的邏輯思維走,一時間緩和不過來,沖突別扭不適應(yīng),但沈問丘那句話讓她冰冷的心突然感到了一絲溫度,在這里誰會在乎誰的生死呢?甚至不惜自己受傷,去為了一個人呢?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能做到如此,世間怕是再難尋得一人像他吧?
女子正迷惘著想得入神,而沈問丘很沒眼力見的破壞了她的情緒,嘟囔道:“你們這些人就是奇奇怪怪,上來就打架,上來就問我是誰?我要知道是誰,我還怕告訴你不成,又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見不得人什么的?”
他一邊嘟囔道一邊捂著胸口自己慢慢揉著,然后朝桌子上走去。
劉希離和寧婉兒走到李如雪身邊,問:“師姐,現(xiàn)在怎么辦?”
李如雪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要不我把師父找來,讓師傅做決斷?”寧婉兒說話也不過腦子,思想單純,所以脫口而出的建議道。
沈問丘剛坐到桌子旁,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上一杯,誰知他剛喝下一口茶水,就“噗”的一聲碰了出來,“我靠,這回真的交代了。”
說完,他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也是這一聲噴茶聲打斷了正在思索對策的三師姐妹,師姐妹三人同時看向沈問丘只見從沈問丘口中吐出來的茶水還混夾著血水。
寧婉兒和劉希離瞬間失聲驚叫,卻害怕到叫不出聲來,而李如雪也是心頭一驚,趕緊上前去查探沈問丘的情況。
劉希離壯著膽子靠前,聲音震顫的問:“死了……死了嗎?”
寧婉兒膽子更小,已經(jīng)蹲在地上抱頭失聲痛哭了。
李如雪小心翼翼地在沈問丘鼻息上試探了一下,見還有鼻息,懸著的心瞬間放松了不少,又在他手腕上號了一下脈搏,發(fā)現(xiàn)他沒什么大事,緊鎖的眉頭才舒緩開來道:“沒事,氣血逆行暈倒了,休息一翻就沒有大礙了。”
原來是沈問丘剛剛挨了李如雪一掌,吐了血,氣息還沒平穩(wěn)下來,又急著喝水導致氣血逆行,才會暈倒。
劉希離這才放心下來,道:“師姐,那他現(xiàn)在怎么辦?”
李如雪一邊去扶起地上寧婉兒一邊說道:“我看他說得不像是假的,我就暫且相信他,等他醒來之后,再問清楚情況,然后在下結(jié)論吧?”
李如雪對于沈問丘剛剛拼著受傷喝止住靈槍救了自己心中已經(jīng)懷有一絲感激之心,所以態(tài)度也沒有先前那邊冷,況且她天性本就善良只是外表看起來冷淡而已。
劉希離無奈的看了一眼趴在桌上昏迷的沈問丘無奈道:“看來只能如此了。”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另外這件事暫時先別告訴師傅。”李如雪囑咐道。
倆人仍舊有些不放心道:“可是……”
李如雪及時打斷她們的話,寬慰道:“好了,我自己可以應(yīng)付的。”
倆人也不再相勸,在李如雪的目送下離開了李如雪住的小院,回自己的小院去。
三日后。
離上宗幾十里外。
一棵粗壯的大樹上,站著兩個女子,兩人都是一襲黑衣,都扎著高馬尾,臉色冷冰冰的。
原來這兩人便是從聶隱閣出來之人,一個看起來略微年長些的年輕女子,便是黑衣婦人,聶隱娘,果然當窗理云鬢,發(fā)髻一盤便是風韻猶存的成熟婦人,單馬尾一扎便恍若少女,容顏盛世,不得不說女人就是這么百變的生物,上一秒你還認識她,下一秒換個發(fā)型或者換身衣服,你就回覺得她變了一個人。
相較于聶隱娘,她身邊的女子氣質(zhì)更加突出,尤其是面癱高冷這一塊,拿捏的是死死的。
“前面就是不遠就是離上宗了。”聶隱娘道:“憑你的實力要混進一個侯級勢力,我倒是不擔心,但我提醒你一句,你是一名刺客,一個為守護自己在乎的東西而存在的刺客。”
女子怎會不知這個自己嘴上不愿承認的師尊這話是什么意思,刺客是生于黑暗幽冥的東西,怎么能輕易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尤其是守護型刺客,她們的存在是要連自己守護之人都發(fā)覺不到,這樣她們才能出其不意的將給自己守護之人帶來危及生命危險的人抹殺,這也是她們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而婦人提醒她,無疑就是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可惜她師尊錯了,她是對那個混蛋兩次救自己有了深厚的不解的情誼,是對那個喝醉了的夜晚發(fā)生的事久久不能忘懷,是對那個混蛋背著她娶了妻子耿耿于懷,可她還是感念那個混蛋,那個登徒子,但她性子冷淡,而且認為自己的存在對于那個讓自己念念不忘的混蛋已經(jīng)毫無存在的位置,至少喜歡和在意的位置,沒有了她的,或許只是朋友的位置還有一席位,可她真的在乎那個朋友的位置嗎?或者說誰稀罕和他做朋友?
這些種種緣由都是她不能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理由,所以黑衣女子聶隱娘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女子冷冷道:“不用你提醒,我自有分寸。”
說完,女子便縱身一躍到了一棵樹上,再縱身一躍到另一棵樹上,她重復著這樣的動作,便消失在了林子,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黑衣女子看著徒弟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語道:“他回來了?可他又在哪呢?我要怎么找到他?”
聶隱娘想起三年前算死命說得話,她平靜多年的心境也在此時動了一下,像一塊石子掉進了原本風和日麗的湖面激起一層浪花又伴隨這一層層衍生出的漣漪不斷擴散久久難以平復下去。
她想或許她應(yīng)該再去一趟白玉觀,一念至此,她便消失在這片森林中遙無蹤影,似乎從未出現(xiàn)過再次。
離上宗內(nèi)。
一道黑色身影悄無聲息的越過護山結(jié)局再離上宗外門弟子眼皮地下混了進去。并順利進入了內(nèi)門弟子生活場所。
此刻,黑衣女子早就換了一身離上宗內(nèi)門弟子的裝束,而且改變了自己的妝容并正趴在一座內(nèi)門弟子的小院上的瓦礫上。
此時她的角度恰好能看見房間內(nèi)的床榻和桌子等擺設(shè),當她看清男子的面容時,不由的皺了一下眉,心想他怎么了,看起來臉色略顯蒼白似乎是受了傷。
原本女子的計劃是找一個比較有名望的女子做掉殺了,然后自己違章成她以方便她尋找到她要找到的人,所以她從別的弟子打聽到這地方。
可她卻沒想到居然會在這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真是巧合,看來是不能動這屋內(nèi)的主人。但他怎么會受傷,看起來情況還不是很樂觀,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正當她考慮要不要悄悄下去看看他的情況,便見到一個女子推開院門走了進來。看女子長得也清秀冷艷,不由地在心中將這個混蛋責怪一番。
然后悄無聲息順著屋檐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