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瓏在李寒的陪同下見了住在魔都醫院的父親沈揚,父親就住在醫院里只此一間最貴的病房里。之前魔都醫院最好的病房被另外一個人租下來,后來空出來沈揚這才從其他的醫院轉到這里來。
李寒留在病房外面,沈玲瓏自己拎著一籃水果就進了病房。
“父親,我來看你了。”
沈玲瓏說著就把籃子放在了父親的床邊小柜上。沈揚卻并沒有看他,而是看著手里的一疊文件。即使是因為勞累過度,也不忘在醫院里繼續工作。沈玲瓏見父親沒有動靜,也不再說什么,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等著。
過了一會兒,沈揚才把文件放在一邊,把眼鏡摘了下來,對沈玲瓏說道:“你來了。”
沈玲瓏站了起來,頗為規矩地半身鞠躬,然后問道:“父親身體近日可好?”
“還是老樣子——”
沈揚剛一伸手,沈玲瓏立馬就幫著父親把水杯遞了過去。沈揚喝了一口后,沈玲瓏接回去,又輕手輕腳地放下。
“魔都醫院是魔都最好的醫院,只要父親不要這般操勞,身體很快就能康復的。”
沈揚笑了笑:“我這一生就是一個操勞的命,停不下來。”然后說起:“對了,最近怎么有機會回到魔都啊?”
“哦,海外有些和魔都的業務,所以我回來處理一下。”
“公司怎么樣了?”
“公司現在不錯,上升的勢頭。”
沈揚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在商業這上面有天賦。不過你在為人處世上面還有些欠缺——,我給你取的名字中玲瓏兩字就是我想讓你能夠八面玲瓏一點。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隨你母親,出身就矮小,相貌也沒有你弟弟好,所以這樣難免。”
沈玲瓏聽了之后低下頭,他不愿意談起這些事情。
“父親,弟弟回到魔都是您的意思嗎?”
“對,是我的意思。我想你們哥倆個也該是時候在一起多處處了,多增進增進一下兄弟之間呃感情,而且你還能教他一點商業上的知識。人總不能靠著戲子過一生吧?在這一點上,玲瓏啊,我希望你能多擔待一點。”
一通電話,程文火急火燎地趕到派出所。
這下氣壞他了。程文的弟弟小磊在街邊和別人發生口角,被攔住不讓走。接到弟弟“求救”電話時,程文正要開會,暫時脫不開身,于是叫袁浩——公司另一個部門的同事去幫忙處理。雖然程文知道,袁浩喜歡用蠻力解決問題,經常把事情弄的奇怪,但是程文一時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而且袁浩接近兩米的大塊頭足夠讓欺負小磊的人喝一壺。可沒想到,半小時的會議剛結束,程文就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得知袁浩帶著小磊竟然和二十來個“社會份子”血拼,損失慘重。
程文心里禁不住突突發跳,說了句 “我馬上就到。” 便掛了電話。他不敢多耽誤,立馬下了公司樓,出了大門,招了一輛出租車就趕著過去。
小磊 ,見著生人都繞著走,不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舉動。想來就是袁浩那一根筋的人他袁浩憑什么帶著我的弟弟去冒風險?真以為自個是葉問——要打十個,還是豹子頭——兩個不夠要二十個?
程文很少罵罵咧咧,這此是真急了眼,小磊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自己該怎么向媽交代,畢竟程文要小磊來自己公司做暑期實習生的時候就再三承諾過保證小磊的安全。
著急的表情明明白白抹在臉上。出租車司機料看到程文的,二話不說,油門掛底,車速直逼飛火流星。結果程文進派出所找見時,卻發現眼前的場景和預想的畫面完全不一樣:袁浩和小磊正坐在大廳里磕著瓜子,有說有笑,完全不像出了事兒的人。
不過,程文還是兩步并作一步,趕了上去。可仔細瞧了瞧,沒見那他倆身上丟了什么重要的零部件。
“剛包扎完。”袁浩拍拍纏在右臂的繃帶,笑了笑。
小磊見到程文,彈簧似的從板凳上起來,眉飛色舞地比劃:“可惜文哥沒看見咱浩哥那拳頭,愣是一拳,就把那個王八蛋給揍趴下了。要不是對面人多……”
“虧你們還樂得出來呀!一個滿臉包,一個手被打斷了,……”
袁浩倒是輕松地擺頭說道:“嗐,沒那么嚴重,脫臼而已。”
“這點傷嘛,對于男人來說,小打小鬧而已。”小磊也跟著說著。他也許沒意識到自己整張臉如同蒸饅頭一般,漲得利害,眼睛被活活擠成了縫,居然還能輕飄飄地吐一句“小打小鬧”?
聽了兩個“而已”,程文無奈地嘆氣,是該想到這么一茬的。一個是愛用拳頭說話的大高個子袁浩,另一個是初入社會,稚氣未脫的新人石磊。程文不用細問便能將事情經過猜個大概:不知什么原因,小磊與“社會份子”發生了爭執。教一般人,躲還躲不及。可小磊偏偏是個不爭理絕不退后的人,然后“社會份子”沒轍,便叫來兄弟撐場面。袁浩哪能安心看著自己朋友受欺負,肯定啐著性子,拎著拳頭就開打。
當然,結果是寡不敵眾。
“既然你們倆都是‘小傷’,又沒缺胳膊少腿的,為什么還要我來一趟?”
雖然問得平靜,程文心里免不了埋怨。類似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每次都要程文費心費力來替他們收尾。
“我的車還停在清泉路。”袁浩提了提繃帶,“我現在這樣子開不回去,需要你幫忙。”
小磊在后頭添了一句:“今晚要麻煩文哥送我們回家咯。”
程文臉往下一拉,心里暗自嗟吁,果然又是如此。他正要說些什么,
“你們都沒什么事吧?”
袁浩和小磊接連應聲后,便扶著他坐下。
未料掃了一眼,程文心里一驚:這位殺手的右小腿裹著白花花的石膏,褲腿一直被卷到了大腿根;散扣的制服里頭,可以看見他的胸堂,連同著整個左手的臂膀,滿滿覆著同樣白晃晃的繃帶,將那不怎么健碩的體格撐得異常緊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