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辛辛苦苦把分析報告整好了,這項目也根本立不起來,不也是白費?咱這行業靠績效吃飯,那點固定工資在魔都,只夠穿褲衩,而且款式還不能是花的。”
袁浩這個“花褲衩”比喻甚是有趣。程文不急不慢,喝了杯水,兀自整理手頭的資料。
“前期能收集的資料,我盡力收集了,雖然不不夠一張紙的內容,我盡力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實地考察。這個周末我打算轉一趟。袁浩,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一起去。”
袁浩跳了起來:“你不要命了?”
程文有些驚訝:“怎么了?我只是出去逛一逛,你怎么這么大的反應。”
袁浩湊進來說:“咱們公司房地產計劃好像已經泄露出去了,現在林氏集團的人暗中派了職業殺手盯防,只要發現——”袁浩隨即做了一個摸脖子的動作。
“有這么夸張嗎?”程文被嚇著了。
“不知道,也許是個玩笑。”袁浩往背后一靠,“聽說是這樣的,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這是為你好,兄弟。”
“可是我得完成這個計劃才行,不讓我家底都沒了。”
“買什么都不管用,——不如買保險,受益人填我袁浩的名字就行了。”
“嘿,想的夠美的。”程文笑了笑;又鄭重其事地說:“玩笑歸玩笑。袁浩,周末我確實打算去魔都。也許這個項目可能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外,但是我不試一試的話,我永遠不知道我的能力范圍在哪。就算有一萬個不成,可總有萬一的時候。我來公司砸吧砸吧算也有一年了,除了接外賣就是送茶水,結果什么項目都沒落著,——我再這樣子下去,連老婆都討不著了。”
袁浩知道,程文有個相處了兩年的女朋友,叫宋小雅。因為同事兼朋友的關系,袁浩跟程文的女朋友見過不少面,覺得女孩挺不錯的,不僅人長得漂亮,性格也溫和。就在與程文剛認識那會兒,袁浩還一個勁納悶,這小子哪來的魅力能交到這么好的對象?相處久了,袁浩卻只發現程文一個令人難以想象的陋習:不經常洗澡。在濕氣比較重的魔都,若瞧見一個人舉頭三尺有氣味,不用猜了,那就是程文。
俗話說鍋里的飯菜香,容易遭人惦記,吃進肚子才安心。袁浩覺得程文他們兩口子情真意切的,日子也長了,該是時候一錘定音。于是他就勸程文早日生米煮成熟飯。雖說婚姻不是保險柜,但明面上總是保險的。
可程文猶豫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什么都沒有,既沒有經濟實力,又沒有家庭背景,就憑一條沒有花的褲衩,哪里好意思開口要小雅跟著自己吃苦?盡管心里早已有娶小雅過門的準備,但是僅憑這一點,人家父母不可能把寵了二十幾年的女兒交給他的。
這也是為什么程文愿意捧起別人眼中的“壞芋頭”。
“……愿意試就試吧。”袁浩見了程文的眼神,便不勸了;走了幾步,回頭又說,“你欠了我幾個月房租來著?嗯,——我不記得了,你別忘了還就行。”
這天一個電話打過來,陳明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來源未名,一聽那機械化的聲音就知道來著不善,否則不會刻意用變聲器的。
“你大概有什么東西要威脅我。”陳明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不得不說,在某種程度上,你很厲害。”
男人別扭的機械聲音讓陳明感覺到心情不爽。昨天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今天又來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
“有什么事情快說,不然我就掛掉電話了。”
“就算我不說,你也會很快給我打電話的,因為我是來跟你合作的,如果你不想合作,那么我只能拉你下水了。我有你的視頻。”
“什么視頻?”
男人嘰嘰歪歪地說了一大堆無關緊要的事情,陳明知道這是一種心理戰術,目的就是對手焦急起來,從而陷入自己的節奏和拳頭;果然之后他開始說正題了:“就是你和一個叫張新依的人的床戲。”
這家伙居然知道他和張新依的事情?看來來頭不小。
“抱歉,我和別人沒有床戲。你要是用這個來威脅我,恐怕連警察都騙不過去。”陳明說,“你哪,就洗洗睡吧,別學人來敲詐。”
“我知道我的視頻不是床戲,我只是不愿意拆穿而已。如果你非要我說具體一點的,那我完全可以說你和張新依的浴室戲。陳明,我說的對嗎?”
陳明心里一咯噔,他知道電話那頭的家伙掌握了不得了的東西。不過,陳明從來不怕威脅,他說:“我希望你的攝像頭有4k的畫質,這樣的話,就沒有人會懷疑我的問題。”
“當然,那視頻我看了好幾遍,陳明你做的確實無可挑剔。但是網民可不認這一套,只要我掐頭去尾,而且世界只此一份,張新依又死了,是真是假全由我說了算,你想想看,一個魔都絕對臉面的沈家和一個魔都半邊天的林家女婿搞在了一起,這可是多大的新聞。只要我捅出去,人不死,事情就不會止息。”
陳明沒想到自己埋伏沈家的舉動居然陷入了這么大一個陰謀當中,現在脫身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果按照男人說的,真把事情捅了出去,他陳明這輩子就要背著一擱小三的名號了。雖然成為職業殺手排行榜第一名的人不需要什么道德,但是陳明可不想成為一個沒有原則的殺手。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想讓我身敗名裂嗎?我現在可不是什么威風的人物。”陳明強行穩住聲音,其實他心跳已經起來了。
“我一開始就說了,我是想跟你合作。準確的是,其實一開始我想自己來的,結果你出現了,我就有了一個可靠的幫手了。現在咱們第一個合作任務很簡單,就是殺掉一個人,殺掉這個人對你來說肯定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