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年齡?”
“二十五。”
“在哪兒工作?”
“——星源酒吧,我是那里的服務(wù)員。”
“在那兒干了多久?”
“沒幾天。”
……
沒過多久,陳明的大致信息記錄完畢。抽著煙的人放下手頭的資料,不耐煩地扔了煙頭,從盒子里抽出新的一根;又將審訊臺上的臺燈扭向陳明,照得陳明抬不起頭。
然后抽煙的人熄了燈,讓陳明四處看看,特意指了指左右兩面墻寫著的:
你的親人在等著你重獲新生;
犯罪嫌疑人權(quán)利義務(wù)告知書。
他說:“如果你肯坦白,我們會酌情考慮你的罪行。”
“我沒有殺人,我坦白什么?那具尸體,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警察同志,我陳明從小到大從來沒敢做什么壞事,——對了,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張新依,就是金銘集團董事長的太太。她昨晚和我一起待在那個房間的。”
“你說的那個叫張新依的太太,——她死了。很巧,她就死在你的浴室里。”抽煙的人吐了一口煙,說,“陳明,你解釋解釋?”
尸體是張新依?!怎么會是她呢?
“喲,怎么不說話了?難道是做賊心虛?”抽煙的人說的話,字字叫人難堪。
陳明現(xiàn)在腦子里一片混亂。他就記得張新依遞給他一杯茶水,不久之后就犯困了,知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既然你不想解釋,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說說。”抽煙的人用食指彈了彈煙灰,“昨晚你陪著金銘集團的太太回酒店,見她孤身一人呢,你就起了色心,然后把她給強奸了,并且用***毒死了她……,你可能想先睡一覺再處理尸體的,可惜的是,被我們警方抓了個正著。”
“我沒有強奸她!”
“別狡辯了。法醫(yī)鑒定,張新依在昨晚有行房的痕跡,而且其中就有你的DNA。”
抽煙的人敲了敲桌上的初步鑒定報告。
拿筆的人小聲地對抽煙的人說:“陳哥,DNA檢測報告沒這么快出來吧?而且尸體雖然有行房的痕跡,但是并沒有暴力跡象,還不能定性為‘強奸’吧?”
抽煙的人瞪了拿筆的人一眼:“少管閑事,寫你的字去!”
“我沒有強奸她,也沒有想殺她,——我和她發(fā)生關(guān)系是自愿的。”陳明想起昨晚兩人的聊天,答道,“張?zhí)菫榱藞髲?fù)她老公出軌的事情,所以才找到我的……”
“你說張新依的老公出軌?”
抽煙的人示意拿筆的人著重記下接下來的對話。
“她告訴我,她丈夫愛上了別的女人,而且那女人就是金銘集團里的一個秘書,——并且她丈夫還警告她不許對那個女人動手。”
“那個秘書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她沒說。”
“她還跟你提到什么?”
“……,她派人去調(diào)查了她的丈夫,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陳明說到一半,突然從審訊臺傳出手機鈴聲。
抽煙的人又瞪了拿筆的人一眼,拿筆的人頗為不好意思地沖他笑了笑,轉(zhuǎn)身出去了。抽煙的人換新煙的工夫,拿筆的人很快就回來了。
“你什么時候換的手機鈴聲?”抽煙的人問。
拿筆的人愣了一下,答道:“前幾天換的,原來的鈴聲聽膩了。”
“建議你換回去,——這個很難聽。”
抽煙的人轉(zhuǎn)頭對陳明點了點:
“繼續(xù)。”
“張?zhí)蛲砗臀伊牧怂墓适隆Kl(fā)現(xiàn)最近丈夫的行蹤有點怪異,就派人去調(diào)查她丈夫,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她丈夫的‘驚人’秘密。但是她并沒告訴我這個秘密是什么,她只是說,凡是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會有生命危險。”
抽煙的人眼睛一亮,正想接著問,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遞進來一份***的來源報告。抽煙的人花了一些時間閱讀它,之后把它轉(zhuǎn)給了拿筆的人。
“昨晚有人見到你提著一瓶葡萄酒,拉菲的。”
“是。張?zhí)竿吹臅r候,需要酒來鎮(zhèn)痛。”
“你從哪里買來的酒?”
“朋友給我的。”
“叫什么名字?”
陳明肯定不能說是刀疤,他編了一個名字:“李寒。”
“聯(lián)系這個‘李寒’來一趟派出所。”
陳明搖搖頭:“我沒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
“你們不是朋友嗎?”
“我跟他是朋友。但是他總是神出鬼沒的,我沒有他任何的聯(lián)系方式。不過,我偶爾會在酒吧里碰見他。”
“你最好能聯(lián)系上他,如果你想證明你的清白的話。”抽煙的人說,“我們在酒里面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而且在尸體的胃里發(fā)現(xiàn)了殘留的葡萄酒液。簡單的說,張新依是被那瓶葡萄酒毒死的。”
陳卯時心里一驚,刀疤給的酒毒死了張?zhí)ky道刀疤想殺張?zhí)恳撬惷饕埠攘司疲痪团阒懒藛幔筷惷鹘^對不會懷疑刀疤的,這酒肯定是另有來源。
這時,從審訊臺上又傳出手機鈴聲。這次是抽煙的人的手機。
抽煙的人懶得出去了,直接就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局長。局長告訴他,陳明被金銘集團的董事長保釋了。
“什么,沈無民要保釋我?”
陳明聽了,感覺沒聽清,要抽煙的人再說一遍。
抽煙的人不愛說,讓拿筆的人去對付。陳明又仔細(xì)聽了拿筆的人說,他這次確信自己沒聽錯,保釋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張新依的丈夫沈無民。
有人擔(dān)保本是好事,可陳明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甚至一股寒意從后脊梁骨躥到了腦子里。雖然他確信張?zhí)皇撬麣⒌模墒莿e人就不一定認(rèn)為他是清白的;他和張?zhí)登椤闶峭登榘伞前迳厢斸敚簧驘o民作為金銘集團的董事長,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放過一個損害自己和公司名譽的人。
難道這個沈無民在打什么算盤?
陳明想了想,還是想不通一個酒吧服務(wù)員有什么東西值得計算。而且今天接二連三的變故,他連自己的處境還云里霧里,又哪里空得出心思去揣測大人物的主意。何況他還是一個粗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