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很久,松下象田突然起身,一把搶過源治手中的槍。
“你干什么?”
源治詫異的看了看他,然后從身后又拔出一把手槍來,這次他瞄準了松下象田。
“老大,不至于,我們之間,沒必要拔槍。”
松下轉過身來,神情復雜的看向源治。
“你救過我的命,今天我把他還你,你殺了我,放了他。”
“你為什么要替他求情?”
源治看上去有些痛苦,他不停的用手拍著自己的腦門。
“因為他是你的父親,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源治憤怒把手槍頂在松下象田的下顎上,松下閉上了眼,他了解源治,他向來說到做到。
“砰砰砰~”
連續的三聲槍響,從警局源一郎的辦公室里傳出。
松下象田緩慢的睜眼,源治的手槍丟在地上,秋葵驚訝的看向源一郎,他的臉上多了三個窟窿。
“為了他,不值得。”
源治有些憤怒的看了看松下象田,然后又扭頭看向源一郎,他的表情從憤怒到恐懼,直到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我,我殺了他?”源治全身都顫抖著,他一把抓住秋葵。
“我真的殺了他?”
秋葵有些慌張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冷靜一點,我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我殺了他,我殺了他~”源治不停的重復著這一句話。
“清醒一點!”松下象田狠狠地打了源治一巴掌。
下一刻,源治停止了顫抖,他面無表情的看向遠處,他的眼里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過去了。”松下象田走到源治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燒,燒了吧。”源治一邊抹著眼角的淚水,一邊向外走去,松下看了一眼秋葵,然后也跟著走了出去。
“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松下靠在走廊中,秋葵點起了大火。
“跟著我,可就回不來了。”
“我們決定留下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這個結果了。”
源治抬頭看向他們,秋葵還是像以前一樣笑的燦爛。
“這輩子,我欠你們的,下輩子還。”
秋葵突然不笑了,他扭頭看向松下。
“這家伙,不會是這里出現問題了吧?”說著秋葵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砰!”
源治的子彈打在離秋葵不到一米的玻璃窗上,秋葵下意識的抖了一下,然后再次露出標志性的笑容。
“我說過,我不喜歡別人說我的壞話。”
“明白,明白!”
源治抬了抬頭,示意讓他們上車,這次全副武裝,他們要去一個蓄謀已久的地方。
“老大,我們為什么一定要毀了那東西呢?”
源治開著車,這是他父親的座駕,在奈良有著免檢的權限。
“沒了它,就沒了高松冢大祭,沒有幫派,就不會有那么多無辜的人死掉。”
“可,”秋葵思考了片刻,然后繼續說道:“就算沒有高松冢,幫會也會存在的,我們改變不了什么。”
源治點了點頭,一時間,三個人都陷入了沉思,在車輛即將駛入環島路的前一刻,源治突然調頭,向另一個方向駛去。
“老大,這不是去高松冢的方向吧?”
源治點了點頭,然后打開后背箱,無數的**從后備箱里滾落。
“帶上你們,去做這種事情,不值得。”
松下看向秋葵,兩個人突然笑了起來。
“我還能去東京嗎?”
“嗨,別想那個娘們,現在我們是通緝犯,要亡命天涯的。”
“亡命天涯嗎?聽上去很刺激嘛!”
源治點開車載音樂,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向海邊駛去,源治為自己安排了退路,他原以為自己用不上了,可現在他有了更大的理想。
“我說,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嗎?”
源治點了一根煙,然后看向海面。
“光谷滕一終止了合同,我們沒必要去給他賣命,說好的,一百萬美金,帶我們離開這里。”
“沒問題。”源治眼前的家伙爽快的點了點頭,“只是,”
“想要加錢嗎?”秋葵看著蘇易臣問道。
“不,”蘇易臣搖了搖頭,“我想,你們答應我一件事。”
“說,”源治抽著煙,眉心緊鎖。
“等這個風頭過去,幫我去殺一個人。”
“殺人,誰?”
“現在你們沒有必要知道,但只要你們答應我,我保證送你們安全離開,并且,不收你們一分錢。”
秋葵疑惑的看了看松下與源治。
“沒問題,”源治痛快的點了點頭。
“一言為定。”蘇易臣拿出一把鑰匙,“這是一艘隱形的潛艇,只要到了公海,你們就安全了,”
源治一把拿過鑰匙,然后和松下、秋葵向公海駛去。
“我說老大,他如果讓我們去刺殺X國的總統,我們也去嗎?”
源治看著秋葵,突然笑了起來,“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幼稚了,他讓我們殺,我們就去殺啊。”
“可如果不去,我們以后怎么在道上混?”
源治看向遠處,過了許久才緩慢的說道:“如果我們殺得了就替他去殺,如果我們殺不了,就把他給做了。”
源治的眼中透出一股殺意,秋葵不禁咽了咽口水,一個連自己父親都能殺掉的人,還有什么東西是可以在乎的。
紀寒接到李慕白的電話已經是半夜一點的事情了。
“他們應該逃走了。”
“你確定嗎?”紀寒疑惑的問。
“當然確定了,我現在在環島路,這里到處都是**,他們應該本來是打算炸掉高松冢的,可是后來放棄了。”
“你怎么會找到那里。”
李慕白打了一個哈欠,然后慢吞吞的說道:“只要我盯上的人,就沒有跑得掉的。”
紀寒苦笑了一下,然后掛斷電話,對朝海幸子他們說道:“源治的事情結束了,你們可以安心準備明天的高松冢大祭。”
葉恒揉了揉眼睛,在這種荒郊野外熬了大半個晚上,讓他看上去有些懊惱。
“你那個什么朋友,不會是在故意拿我們開涮吧。”
紀寒搖了搖頭,然后走到葉恒的身邊小聲的說道:“他剛剛執行完恒星任務,沒有那么多的閑功夫陪你玩。”
葉恒瞬間清醒了過來,他很清楚恒星任務意味著什么,他一個古森妖星院外院的學生會會長,比起能執行恒星任務的學員來說,他的確沒有什么發言權。
朝海幸子松了一口氣,如果高松冢真的被毀,那對于她和她的朝海家族來說,會是一個無法想象的事情。
“幸子小姐,”葉恒突然嚴肅了起來,“我想和你談談,我們的婚禮。”
朝海幸子點了點頭,然后跟著葉恒走到車上。
紀寒遠遠的看著他們,加藤稚生已經遠去,今夜,對于很多人來說,還沒有結束。
“我知道,這對于我們來說,有些匆忙了。”
“你有你的任務,我能理解。”
葉恒看著朝海幸子,他心里清楚,他們之間并沒有太多的情感。
“如果你心里有喜歡的人,我想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
“不用了,”朝海幸子搖了搖頭,“我這一生,或許便是這樣,不會再由著我選擇了。”
葉恒看向朝海幸子,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心里有些雜亂,車外風聲四起,月色透過陰霾,露出些許的凄涼。
“你送我回家吧,我們好像,從來沒有這樣單獨在一起過。”
“可以啊。”
葉恒開著車,他不時瞟向朝海幸子。
“為什么總看我?”朝海幸子突然回頭問道。
“我心里有些發怵,我沒有想過,我會這樣就和你結婚了。”
“我也沒有想過,”朝海幸子笑了笑,“你知道嗎,你比我想象的,要不成熟很多。”
葉恒疑惑的皺了皺眉。
“說不上來,以后,我們會常常見面嗎?”朝海幸子聳了聳肩,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究竟對還是不對。
“我想,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很快就可以辦理離婚。”
朝海幸子看向窗外,葉恒看著他,突然又說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也清楚,明天早上的婚禮并不是為我準備的。”
朝海幸子突然眼眶一紅,她父親去世了,她以為自己可以嫁的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了三天,她變得有些脆弱,變得有些無力。
“都不重要的,只要你提出來,我都會同意的。”
朝海幸子流著淚,她輕輕的靠向了葉恒,葉恒的心在那個瞬間突然融化,是呀,他要結婚了,和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并非沒有情感,他也想過平常人的生活。
葉恒的車速很慢,他很享受這個時刻,他談過很多女朋友,但沒有一個像朝海幸子一樣,他不清楚自己是否喜歡上了這個女人,但他心里有一些慶幸,慶幸朝海幸子要嫁的人是他而不是另外的男人。
“明天就是婚禮了,你會對我好嗎?”
葉恒點了點頭,“如果幸子小姐愿意,我可以做你真正的丈夫。”
朝海幸子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嫁了便是嫁了,哪有真真假假那么多的事情。”
葉恒不清楚朝海幸子的話是什么意思,連朝海幸子自己都不清楚,那樣的一個開始,會換來一個怎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