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居民以狩獵為生,或者飼養(yǎng)奶牛和馴鹿。在蘇聯(lián)時期,奧伊米亞康就已經(jīng)聞名于世,這里居住著許多的長壽老人。
“Добро пожаловать друзьям издалека,(俄語,歡迎遠方的朋友。)”村口散步的老人對我們表示熱烈的歡迎,來奧伊米亞康游玩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于是很快,整個小鎮(zhèn)便知道了我們的到訪。
“你們來這里,不會是為了體驗零下40度寒冷吧?”安德烈為我們煮好了這里特有的奶茶。
“奧伊米亞康會有我們想要的東西,對吧安德烈?”
白雅曦笑著看向安德烈,這里不會平白出現(xiàn)一個會說漢語的人,我知道白雅曦在懷疑什么。
“你們要嘗一嘗我做的哈耶克嗎?”
安德烈沒有回答白雅曦的問題。
“你一直都居住在這里?”我接過他手里的哈耶克,那是一種奧伊米亞康獨有的美食,看上去就像我們平時吃的冰淇淋一樣。
“我的母親住在北京,我冬天會去那里陪她。”
我微微點了點頭,安德烈有些奇怪,又或者說,這個小鎮(zhèn)的人都有些奇怪。
夜幕降臨,屋外絢麗的極光從小鎮(zhèn)上空劃過,對當(dāng)?shù)厝藖碚f,這并不算奇特的事情。
“好漂亮啊,就像是沒有聲音的煙火。”白雅曦看向窗外,女孩子對美好的事物總是充滿向往。
“這光有些怪異。”木麟總能預(yù)知到一些常人無法預(yù)知到的事物,這或許和他的麒麟血脈有關(guān)。
“正常情況下,極光應(yīng)該飄蕩在離地面100公里以上的天空,而現(xiàn)在我們看到的極光,卻似乎離我們很近。”子楓眉心緊鎖,看上去他有些擔(dān)憂。
“這里人跡罕至,氣候惡劣,把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埋藏在這里,十分適合。”
我看向白雅曦,從進入奧伊米亞康以來,他似乎總在有意無意的躲避著我。
“安德烈的身份可疑。”白雅曦回頭對我們說。
“村子里的人處處提防我們,并不僅僅因為我們是外來人。”
木麟看著上空的極光,“有人泄露了我們的行蹤,這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那一夜我輾轉(zhuǎn)無法入睡,其實從古森學(xué)院的事情發(fā)生后,我就很少能入睡。李慕白與紀(jì)寒生死不明,江琦命懸一線,我不知道我是否還應(yīng)該繼續(xù)堅持。
第二天一早,白雅曦就開始準(zhǔn)備進山的東西,奧伊米亞康的秘密絕不會在小鎮(zhèn)中,我不知道是什么緣故,能讓他們?nèi)绱撕V定的認為奧伊米亞康的秘密埋藏在深山里。
下午,幾個村民急匆匆的從奧伊米亞康背后的針葉林中跑回來,村子里除了安德烈外沒人可以和我們交流,雅庫特人不會說英語,甚至俄羅斯語也不算精通,我依靠憋足的英文與他們交流。
我試著和村里的人談?wù)撃岵埜氖虑椋麄儾⒉幌嘈胚@世上真的有龍,他們堅定的告訴我那就是恐龍的化石,這里沒有真龍,沒有我們想要找的東西,我依稀能感覺到他們似乎在隱瞞一些什么。
安德烈告訴我,奧伊米亞康附近有很多狼群,這些狼會群體捕殺大型獵物,它們的狼窩很容易發(fā)現(xiàn),通常在地面上挖洞而成,可長達三四米,入口處都有大土堆。
安德烈還告訴我說,剛才那幾個急匆匆跑回來的村民就是因為在附近發(fā)現(xiàn)了新的狼窩,一般新狼窩的出現(xiàn)就意味著新狼群的入侵,它們會和這里原有的領(lǐng)主決斗,然后勝利的一方繼續(xù)統(tǒng)治這里,而失敗的一方就要離開去尋找新的領(lǐng)地。
狼群之間的斗爭是殘酷的,西伯利亞的自然界秉承著適者生存的不變法則,這里所有的生物包括雅庫特人都經(jīng)受著自然界為他們帶來的嚴峻考驗。
傍晚白雅曦興沖沖的端著一盆熱水從屋內(nèi)走來,這是來奧伊米亞康的每一個游客都想嘗試的事情。室外潑熱水是一種獨特的人生體驗,當(dāng)你將熱水灑向空中時,拋灑出來的水會瞬間像煙花一樣炸開,極度震撼,夕陽下,這一幕顯得格外美艷。
安德烈用他的相機為我們記錄下這個美好的時刻。奧伊米亞康室內(nèi)與室外的溫差有時候會達到80度,當(dāng)我們從外面走進屋子,會自帶特效,渾身裹上一層雪霧,就像西游記里的神仙登場,這些奇特的體驗讓我們驚嘆。
當(dāng)然,我們來奧伊米亞康并不是為了體驗這里的寒冷,尼伯龍根的神秘故事是我們來到奧伊米亞康的根源。
上次李慕青和白雅曦的對話中我得知了這個秘密,但它具體指的是什么,我還尚不清楚。
西方傳說中的神秘巨龍與遠在雷池的任瑤瑤會有什么關(guān)系,這二者看上去毫無關(guān)聯(lián),經(jīng)過一整天的走訪探查,我剩下的時間越來越少,我要在這兩天內(nèi)找到尼伯龍根傳說與任瑤瑤之間的關(guān)系,然后證明白雅曦口中的天界使者并非來自異界。
這是一個艱巨的任務(wù),奧伊米亞康的夜晚無法出行,因為寒冷會讓你迷失方向。我在安德烈的帆布帳篷里,腦海里卻還在想著白天關(guān)于新狼群的事。
西伯利亞狼不是喜歡冒險的動物,它們以穩(wěn)健與狡猾著稱,幾只無家可歸的野狼不會貿(mào)然入侵另一個族群的領(lǐng)地。
第二天一早我便央求安德烈?guī)覀內(nèi)ヌ皆L這些新上門的家伙,它們的狼窩離奧伊米亞康并不遠,這樣的做法其實很冒險,在人類的領(lǐng)地附近修建家園比入侵另一個族群的領(lǐng)地更加危險。
西伯利亞狼的嗅覺極其敏銳,它們甚至可以在數(shù)千米遠的地方就能察覺到我們的入侵,我拖著殘缺的左腿在這種冰雪天里行走十分不便。
突然我又想到了渠殤,這里的寒冷讓它止步貝加爾湖,它那看似厚重的盔殼根本無法抵御奧伊米亞康的寒冷。但并不是所有的動物在這里都無法生存,安德烈說過,這里的泰加林中有很多的野生動物,今天我們有幸見到了其中的一種。
駝鹿,在離我們五百米遠的空地上我第一次見到這種頭長犄角的奇異生物,它全身的毛色呈深褐色,據(jù)說夏季它的毛色要更深一些。
駝鹿的頭大,眼睛卻比較小,臉部特別長,頸部卻又很短,鼻子肥大并且有些下垂,上嘴唇膨大而延長,比下嘴唇要稍微長一點。它好像沒有上犬齒,這一點與其他鹿科動物不同。雄獸和雌獸的喉部下面都生有一個肉柱,上面長著很多下垂的毛,安德烈說那叫頷囊,雄獸的較為發(fā)達。
它們的軀體短而粗,看上去與4條細長的腿不成比例。它的尾巴也很短,只有7-10厘米左右。
雄獸的頭上有角,安德烈說這是鹿類中最大的犄角,它們角的形狀非常特殊,與其他的鹿類不同,不是枝叉形,而是呈扁平的鏟子狀,角面異常粗糙。
我觀察了它很久,實在無法想象看上去如此笨重的駝鹿其實十分靈活。安德烈說這些駝鹿并不具有攻擊性,不過如果人類傷害到它的幼崽或者入侵了它的領(lǐng)地,它會發(fā)出象征性的警告。
西伯利亞狼會成群的捕獵它們,捕獲一只成年的駝鹿足夠一個狼群放心的享用三到五天。安德烈讓我們埋伏在附近不要出聲,這是一頭健碩的雄鹿,它已經(jīng)在這里徘徊了很久,附近的狼群很可能已經(jīng)盯上了它。
新搬遷的狼群迫切的需要進食,這個季節(jié)食物并不是很匱乏,但它們沒有理由放著如此誘人的獵物不動手。
八九月份是駝鹿進行交配的季節(jié),它們必須爭分奪秒,因為只有這個季節(jié)交配它們才能確定在來年的夏季迎來族群的新生兒。東西伯利亞的夏季十分短暫,如果不在夏季產(chǎn)下幼崽那族群的新生兒基本無法存活。
安德烈說這頭雄鹿在這里徘徊很可能是為了等候姍姍來遲的母鹿,交配需要一個空曠的場所,這里很適合。
西伯利亞狼熟悉駝鹿的生活習(xí)性,它們會埋伏在附近,等駝鹿開始交配后再突然襲擊。如果能夠同時殺死兩頭成年駝鹿,那對它們來說就是巨大的褒獎。它們會把駝鹿肉分成很多塊然后掩埋到狼窩附近的雪地中,來確保冬季它們的幼崽能有食物吃。
這是一種莫大的智慧,我曾經(jīng)看過有關(guān)于描寫狼群捕獵的書,它們有著屬于自己的嚴格的紀(jì)律,西伯利亞狼也不例外,我和安德烈拿著望遠鏡四處搜索,可始終沒有找到狼群的蹤影。
但安德烈告訴我狼群一定就在附近,沒有頭狼的命令它們不會輕易暴露,有時候它們會在灌木叢中埋伏幾個小時一動不動,在東西伯利亞的雪地里埋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全年凍土覆蓋,這里的雪地異常寒冷,想趴在這樣的地方一動不動的埋伏上幾個小時,人類是根本無法做到的。
我們把的馴鹿皮緊緊的裹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用紫貂毛皮縫制的帽子包住臉部,只露出一雙眼睛來。我們下意識的幾個人擠到一起,安德烈還好,這樣的天氣對他來說不算寒冷。實際上一個星期前這里才開始下雪,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片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