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之下,能看到快艇上站著兩個人……
一人是修爺,另一人……
是賀廷琛再熟悉不過的——赫連霆!
“嘶……”賀廷琛再一次的切到了手,只是這一次,要比上一次,切的口子更深,險些切掉一塊肉。
因為刀口比較深,手指流了很多血。
“艸,怎么弄的!”季沉舟聽到賀廷琛吃痛的聲音,走過來一看,急吼吼的問道。
賀廷琛倒不是有多矯情,但是,卻是被赫連霆給養嬌氣了。
這會疼的皺眉,“不小心切到手指了……”
血有些止不住,季沉舟拉著賀廷琛的手指沖水,血被沖掉,露出的是斜切的一刀,很深的口子,一塊肉差一點就被切下來,就剩一點連在上面,都可以看到骨頭了……
季沉舟看著都心疼了,“那是赫連霆吧?”
季沉舟也看到了快艇上站著的是兩個人,前面那個他看清楚了是修爺,后面那個他還沒來得及看,賀廷琛這邊就切到手指了。
“嗯……”賀廷琛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
要是赫連霆幾天前和那仁季沉舟他們一起來,他又會是怎樣的心境。
肯定會比現在要來的好吧,畢竟是期待過。
從赫連笙打來電話,到今天,九天……
赫連霆沒有來找過自己,赫連笙說他需要自己,賀廷琛就真的以為自己很重要。
對于他赫連霆來說,他賀廷琛有什么可重要的。
就因為自己擺不正位置,就忘了自己的處境。
赫連霆的脾氣,在找到他后,又怎么會輕饒了他。
而他竟然渾渾噩噩的在這里等著他來,賀廷琛你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就這么被你的心軟給毀了……
賀廷琛當時要是不答應赫連笙,他想赫連笙也不會擅自告訴赫連霆他在哪里。
誰都不會說,那樣,赫連霆就真的一輩子都不會找到他。
可是,現在他人已經來了……
他也將不再會有自由,這樣愜意的時光……
“他最近改變不少,你要是還想和他在一起,可以考慮一下!”
畢竟是自己的兄弟,季沉舟也希望他好。
“他是來抓我回去的吧?”賀廷琛忘記了他是赫連霆,這個世上最狠的男人。
不允許自己逃離他……
他也是一個冷靜的人,怎么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處境的人。
竟然還會在赫連笙找他后,說出考慮原諒他的話,他有什么資格說原諒,不過是他赫連霆的奴隸。
“廷琛,赫連霆已經有所改變,他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否則我們也不會同意告訴他,你在哪里!”
季沉舟看著賀廷琛的落寞,估計他剛才切手,就是因為赫連霆來,他被嚇到了。
“我之前一直盼著他來……是不是很可笑,被他傷害成那樣,我居然還盼著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現在我又想逃了,好像是一下子清醒了。”
賀廷琛看著自己隨著水流還在流血的手指,微微的刺痛,讓他似乎清醒了不少。
每次赫連霆讓他疼的時候,他都會很清醒,告訴自己,這就是這個男人給你的痛,管好你自己的心。
“最近我就是這樣,前幾天我還會羨慕嫉妒秦楠,有修爺那么愛他……”
“真的是越活越窩囊,越特么的矯情了!”
賀廷琛有些厭惡這樣的自己,不,是很討厭。
他一個男人,硬生生的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怨婦”
難道真的是被壓久了,性子也變了。
“廷琛,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男人也是有感情的,其實,我倒是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我還真特么的怕你心死了!”
之前,季沉舟就擔心這個,現在看來,賀廷琛對赫連霆的感情還是很深,否則他不會這樣糾結又懊惱。
有感情就好,赫連霆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已經后悔了。
那么剩下的,就交給時間了。
賀廷琛微微瞇著眼,因為眼睛有些干澀,又有些泛酸……
他似乎能夠理解秦楠的心情了,那種自己不放過自己的懲罰……
赫連霆下了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賀廷琛。
雖然距離有點遠,但是,看著沒瘦,精神似乎也不錯,在和季沉舟聊天。
赫連霆沒有第一時間走向賀廷琛,而是跟著修爺一起拿行李。
他拿了不少東西來……
那邊,那仁和秦楠也上岸了。
秦楠是不認識赫連霆的,但是,天生對帥哥沒有抵抗力的秦楠,一看到赫連霆就發出贊嘆們,“這人誰啊?好帥!”
“這話別讓修爺聽到,小心你屁股!”那仁笑著打趣秦楠。
赫連霆這是要常住?怎么拿了那么多東西……
他這個總統當的可真是太逍遙了。
“我非要去問問你們家季沉舟,怎么就能把你養的這么不要臉了,什么話都說,簡直是壞的要死。”
秦楠被說中痛楚,不由的菊花一緊。
“我說的是事實,不信你當著修爺的面說,看他收拾你不!”
回到這里,那仁的話也變得多了,畢竟是在這里長大,有很深的感情。
回到這里就會感覺到很放松,心情十分的愉悅。
所以,也愿意和秦楠開玩笑。
“我有什么不敢說的,我說誰帥管他什么事,我現在就去。”
秦楠的泳褲還在滴水,說著就往赫連霆和修爺的方向走。
那仁跟在他后面,笑著看他逞能。
他敢保證,只要修爺一瞇眼,他楠哥立馬就得慫。
赫連霆看著那邊跑過來一個渾身濕漉漉的男孩,問著身邊的修爺,“你們家的?”
“嗯!”修爺手里也拎著一個行李箱,因為沙灘沒辦法拉著走,只能手提。
也不知道赫連霆拿了什么東西,這么沉,而且還拿了四個行李箱。
修爺看著秦楠跑過來,濕漉漉的頭發,短褲還在滴水,緊緊的貼在屁股上,勾勒出那挺俏緊實的臀。
不由臉色一沉,看向秦楠的眼神都帶著怒。
秦楠剛一走近,就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隨后就打了一個噴嚏。
雖然是晚上了,但是,海邊一點都不冷,秦楠想,老男人一黑臉,嚇死人……
“嗨,帥哥,要幫忙不?”
秦楠沖著赫連霆笑著打招呼,露出兩顆小虎牙。
赫連霆看了修爺一眼,看著他那冷沉要動怒的臉,再一想他把賀廷琛給帶走。
雖然剛才去接他挺仗義,但是,一碼歸一碼,不報復一下怎么行。
“要!”說著赫連霆就把一個最沉的箱子往前遞了一下。
秦楠一愣,這個高冷貴氣的帥哥,真的是不客氣。
他不過是那么一說,他居然還當真了。
這么大一個箱子,他可拎不動……
余光能看到修爺正陰沉的看著他,秦楠硬是逼著自己挺直腰板,絕對不能被身后的那那給小瞧了……
要不他還真的以為自己怕這個老男人。
可是,秦楠又不爭氣的打了一個噴嚏……
“還不滾回去!”修爺沉沉的聲音命令道。
秦楠又打了一個噴嚏……
那仁這時已經走過來,看著修爺生氣了,楠哥明顯得慫了,他就想笑。
“這是赫連霆,賀廷琛的男人!”那仁笑著給秦楠介紹道。
“你剛才不說?”秦楠說著就要打那仁一拳,卻被他給躲過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你就跑來找虐!”
那仁想要幫赫連霆拿行李,但是提了一下沒提起來。
有些丟人了……
秦楠也提了一下,沒提起來,還差點沒一個趔趄摔倒。
“帶他回去換身衣服!”修爺提起一個行李箱,又提起來一個,對著那仁說道,都沒看秦楠一眼。
顯然是生氣了……
“牙挺好看!”赫連霆說完,也是一手一個行李箱跟著修爺走了。
“你看他那樣,氣死他……”秦楠氣的嘴鼓來鼓去。
“你還是想想你的屁股吧!”說著秦楠摟著那仁往回走。
修爺直接帶著赫連霆去了賀廷琛的房間。
四個行李箱一放,倒是顯得房間有些擁擠了。
這里的床并不是很大,赫連霆看著皺眉……
兩個人睡,會有點擠……
家里的床是這個兩倍大。
“這兒沒有大一點的床?”赫連霆問道。
“靠緊點睡不好么?”修爺回道。
赫連霆看了他一眼,然后了然的點點頭。
他也是第一次發現,修爺竟然這么腹黑又悶騷。
這樣的事情他都沒有想到,看來以后要多向修爺學習。
顧爵和季沉舟和修爺比起來,簡直不是一個等級的。
“看季沉舟在生炭火,是要燒烤,正好就當給你接風了。”
修爺看了一眼房間里,應該也是不缺什么,畢竟是賀廷琛住了有一段日子了。
修爺為什么要對赫連霆這么友好。
那是,赫連笙拜托了霍傾歌,而霍傾歌又給他打了招呼,和他說了赫連霆最近的遭遇。
讓他別為難他,盡量的幫他把賀廷琛追回來。
霍傾歌開口,修爺肯定是要幫忙。
“賀廷琛也下廚?”剛才他沒有太看清楚,修爺說季沉舟在生炭火,那么賀廷琛剛才就是在切東西?
“嗯,來島上這些天,都是他做飯。”
修爺哪里知道赫連霆不知道賀廷琛會做飯。
赫連霆眸子里閃過火氣,賀廷琛從來都沒有給他做過飯吃。
然后赫連霆一想,自己必須要控制脾氣,怎么人還沒見到,這會就來脾氣了。
但是心里確實不舒服,因為他不是第一個吃賀廷琛做飯的人。
這種感覺怎么說,竟會有些委屈。
“他做飯好吃嗎?”最終赫連霆還是酸酸的問道。
“味道還行吧,能吃。”
修爺一聽赫連霆這么問,顯然就是沒吃過。
為了報一下剛才赫連霆逗弄秦楠的仇,修爺特意問了一句,“怎么你沒吃過?”
赫連霆不說話,直接轉身就走。
修爺跟在他后面,怎么覺得以后島上的生活會很熱鬧。
賀廷琛的手讓季沉舟給包扎好了,雖然很丑,但是,也算是把血給止住了。
“一會讓我們家那仁給你包扎一下,他很擅長做這個。”季沉舟看著賀廷琛那被自己包扎的很丑的手笑著說道。
“不用,這樣就行!”賀廷琛看著自己的手,確實很丑,被包成了一個粽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手指都斷掉了。
“你們家赫連霆來了……”季沉舟一抬頭,就看到了赫連霆往這邊走來。
天生的王者,走路的氣勢就與旁人不同。
“不是我們家的,他是他我是我……”
其實剛才季沉舟給他包扎好后,他就看到了,只是一直低著頭,想要忽視掉。
“行了,你一邊待著吧,一會我來切!”
季沉舟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賀廷琛坐下。
“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干,又不是手斷了!”
賀廷琛覺得季沉舟有些夸張了。
說著又要去拿刀,“我小心點就是了。”
“行了,你快歇著吧,赫連霆一來,你心都特么亂了,一會他看見你手指受傷,指不定又要怎么心疼。”
這也是季沉舟為什么要把他的手指,包扎的這么嚴重的原因。
“是有點亂了,不過我會調整好,說實話,我只是害怕,我很喜歡這里……”
賀廷琛害怕自己會失去現在的自由,又被關進赫連霆為他打造的籠子里。
被抓回去后,赫連霆一定不會再讓他有逃走的機會。
他又會怎么懲罰折磨自己。
然后,賀廷琛又會想,他們都說他改變了,是不是真的會對自己好?
然后,他又自嘲,赫連霆的冷硬是天生的,他又怎么會改變。
他怎么會對你好……
“喜歡這里就留在這里,他不會再強迫你,要是他敢,這些人也不會放過他。”
季沉舟知道賀廷琛的顧慮,其實,這也是所有人的顧慮。
畢竟在大家的心里,他是變態大舅哥,給過賀廷琛深深的傷害。
是不是真的能改好,能改到什么程度,這誰都不知道。
這時赫連霆已經走了過來,沒有過多的情緒,并沒有想象中的神情激動,也沒有直接來個強烈的擁抱。
赫連霆卻是先和季沉舟打了一個招呼,“這是要燒烤?”
低低沉沉的聲音,仿佛相隔了幾個世紀,就在賀廷琛的耳邊,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跨越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