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醫生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他們給總統看病都不怕，就是季少，他們不敢惹，脾氣太不好。
醫生看到季沉舟衣服上一大片血，額頭就冒汗了。
季少還不打麻藥，他們下手是真不敢……
那是真的疼，一般人都忍受不了，尤其是這樣二次縫合……
那仁看到季沉舟身上的血，身體就有些發軟，靠在墻邊不動。
八歲的孩子是有記憶的，他還記得他父母是被怎么殺的，身下全是血，好像要流干了……
這些年，他已經不怕血了，這會是怎么了，身體完全的不受自己的控制。
好像骨頭都斷了，支撐不住……
腦子也是空白的，不，還有趕不出去的東西……
“我特么怎么會愛上他，他又怎么能和楚柏卿相比，沒有人能和楚柏卿比，斌子，你知道楚柏卿對于我來說是什么樣的存在，別人不懂，你該懂！”
這話怎么都趕不出去，擾的他頭痛，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他沒有想要和任何人，他也不想被拿去和任何人比，他就是那仁。
就是那仁，不管別人有多好，他就是那仁，就是那仁……
就是……
范斌看出來那仁不對勁了，他坐在沙發上，都能看到他在顫抖，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可是，唇卻出奇的紅……
紅……還有血，那應該是剛才被沉舟給咬的。
范斌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是心疼，他對那仁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他也是個直的，可是，那種不由的心疼，是他控制不了的。
他就不明白，沉舟怎么就能下得去手欺負那仁。
這樣讓人心疼的一個人，怎么能舍得欺負。
要是他，只會有一種感覺，心疼他還來不及……
季沉舟額頭都是汗，愣是一聲都沒喊，閉著眼睛躺在那里。
覺得心口異常的憋悶，范斌的話就像是投進心湖的石子，擾的你不得安寧。
“沉舟，你當初可沒這么逼過楚柏卿，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真的有愛過楚柏卿嗎？我想你是愛那仁的，要不你怎么會這么強勢的霸占他，沉舟，你再這樣下去，那仁要是真的被你逼死，你會后悔的。”
他怎么會愛那仁，他這輩子只會愛楚柏卿，只會愛他……
即便是得不到他，他對他的愛也不會改變，也沒有人能取代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沒有人……
只有楚柏卿的笑，才能讓他真正的得到安寧，內心真正的平靜。
那種感覺只有楚柏卿能給他，他說什么，自己都愿意聽……
別人都不會……
范斌看著那仁的唇越來越紅，耳根子也紅透了，可是，臉卻白的不正常。
范斌終于還是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那仁身邊去，一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臂。
果然是顫抖的……
“你發燒了……”
范斌摸了一下那仁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那仁茫然的看著他，好像聽不到他在說什么……
又好像不認識他一樣，然后，突然間，他好像又認識他了……
范斌，季沉舟的朋友……
剛才在和季沉舟說話的……
“沉舟，你當初可沒這么逼過楚柏卿，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真的有愛過楚柏卿嗎？我想你是愛那仁的，要不你怎么會這么強勢的霸占他，沉舟，你再這樣下去，那仁要是真的被你逼死，你會后悔的。”
對，他腦子里不但記得季沉舟說的話，也記得這個范斌說的話。
“他不愛我……我也不會死……他也不會后悔……”
那仁說完這句話，就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那仁……”范斌被嚇到了，怎么說說話就倒下了。
季沉舟本來是有些疼的要昏睡了，范斌這一聲，讓他猛然的坐了起來。
好在是縫完針了，要不這傷口又要被撕開了。
醫生的手都抖的不成樣子。
季沉舟看到那仁倒在范斌的懷里，像是死了一樣，那張俊秀的臉，像是一張白紙一樣。
那仁高燒，昏睡了一天都沒有醒過來，醫生說那仁是急火攻心，心思郁結……
季沉舟讓人在他的病房里又加了一張大床，直接合并在一起。
范斌臨走的時候，對季沉舟說了一句話，“你這樣對他，他不死也會成精神病。”
季沉舟看著床上的那仁，腦子里出現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畫面。
就在他爹家門口……
他只是閑得無聊逗弄他，覺得他那雙單純又無辜的眼睛，要是哭起來，一定很好看。
他的世界從來都是復雜的，看到那仁的眼睛，他就覺得很諷刺。
為什么他就可以擁有這么純凈的眼睛，不參雜任何的物質利益，就那么清澈明亮的，讓你一眼就能看得到最深處。
季沉舟始終認為，這個世上沒有什么人，是對于另一個人，是非他不可的。
當初，他不是也能逼著自己對楚柏卿放手么。
所以，那仁對于他來說，也是可有可無得。
他現在之所以不放手，霸占著他，那是因為他一直想要逃離他。
而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因為他是季沉舟。
他要掌控所有的事情，亦不能讓事情脫離他的掌控。
那仁昏睡了兩天后，季沉舟差點把醫院給炸了。
哪有人發燒會昏睡這么久的。
醫生在走廊里站了一排，大氣都不敢出。
“季少……是他自己不愿意……醒過來，就像是困的人，就想睡覺，睡不夠……他也是，就是不想醒……”
最后還是一個資歷老一些的主任開口解釋道。
有點經驗的醫生，都能看出來，是這個小伙子不愿意醒過來。
他們也是做久了醫生的，很多事情也看的明白。
霍司令臨走前，命令了所有人，不得對季少住院的事情聲張，所有的事情都要保密。
這個保密當然包括，季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事情。
“不愿意醒來……”
季沉舟喃喃著這話，他是不愿意醒來，不愿意見到自己。
所以就這么睡著，也不是死了，他是不是覺得挺好？
他不死，別人也就不用死……
那仁，你還是和我玩小聰明，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