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連忙把車開過去。

吳潔的生意不錯，正在攤位后面忙碌著。

李曉滿心的疑惑，對謝雨薔輕聲說了句話，下車去找吳潔。謝雨薔跟吳潔只是一面，毫不熟悉，她聽李曉嘴里聽說過吳潔的故事，也特別不解，她怎么會在北京賣烤腸？她隱隱感到，這里面一定有隱情，令人尷尬的隱情，于是她覺得自己還是坐在車上不下去為好。

謝雨薔能想到的，李曉當然也能了。他走到吳潔側面，略等一會兒，幾個顧客拿著烤腸走了。吳潔擦了擦額頭的汗，從下面的箱子里拿出幾個香腸，正要剝皮，李曉咳嗽了一聲：“吳潔。”

吳潔立刻像觸電一樣，猛地抬起頭來。

“曉兒！”吳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隨即，吳潔仔細打量起了李曉，李曉現在跟過去明顯不同了，穿一身幾萬塊的西服，腕子上戴塊勞力士，整個人有了種成功者的氣質，而吳潔則還是一副女屌絲模樣，甚至現在比幾年前還狼狽，還落魄，吳潔瞪大眼睛看著李曉，李曉也看著她，一會兒，兩個人不禁都尷尬起來。

“曉兒，你怎么在這兒？”吳潔臉忽然紅了紅問道。

“吳潔，這個問題，我正想問你呢，你不是回家了嗎？怎么又來北京了？我來北京工作四年了，家也安在這，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來這賣起烤腸來了？”李曉沉吟了一下，終于很直接的問道。

吳潔黯然，一向爽快的她沒有立刻回答。

“他回來找我了，我和他一起來的北京，說是要打拼，沒想到混這么慘。”過了一會兒，吳潔才低著頭說道。

“他？他是誰？”李曉疑惑的問。

“還能有誰，大牙唄。”吳潔說到這，神色自然了一點，不過她還是很糾結很尷尬，似乎為自己和鮑大牙復合很不好意思：“大前年，大牙去我家找我，他說他在南方做小生意，發了點財，現在要來北京發展，叫我跟他一起去北京。你也知道，我們畢竟在一起那么多年，我當初其實也挺不想跟他分開的，回家以后，我一直在考公務員，也不愿意去相親，我媽見大牙放不下我，又有了點出息，也同意我跟他在一起，于是我就跟他一起來了。”

李曉不動聲色的聽著，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當然忘不了鮑大牙做的那一切，偷程爽的錢，幫肖威綁架果果，果果慘死，鮑大牙毫無疑問也是幫兇，是和陳麗一起，迄今為止唯一漏網的幫兇。這幾年，李曉每當想起他時，都恨不得要親手殺了他。

令李曉真正痛心的，不僅是鮑大牙對果果的傷害，更深一層的，是對他李曉的背叛。他李曉一直對鮑大牙掏心掏肺，把他當最好的兄弟，可換來的卻是鮑大牙無情的背叛，身為朋友，這讓李曉怎么想？

“原來是這樣，大牙現在在哪？他回來應該也是做生意吧，你怎么賣起烤腸來了，生意不順嗎？”李曉繼續不動聲色的問著，商海浮沉這么多年，他早已經練成了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