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問道。
“你想啊,我跟小爽住同一家醫院,你就可以時常去看看她吧?老公,我了解你,小爽自殺雖說不是因為你,可你畢竟欠了她那么多的情,如果不去照料照料她,你心里能過意的去嗎?我這是給你創造條件呢,你可別說你不要。”
“我。”我怔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謝雨薔的話。
都說女人是自私的,對于愛情尤其自私,可謝雨薔。怎么如此大度?
“怎么,被我震驚了吧,放心好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絕沒有試探你什么的,你想去看程爽的時候就去看好了,我不會說什么的。”
確認了一下謝雨薔的語氣和眼神,我確定她沒有說謊,但饒是如此,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好了,別張這么大嘴,就跟要吃了我似的。”謝雨薔怪好笑的說:“還有啊,老公,你看小爽是一件事,還有一件事,你也得辦。下午我哥給我打了電話,他今天有事去香港了,我沒問他嘉悅的事,不過我敢保證,他肯定不愿放過這塊大肥肉。他現在離開,也有欲擒故縱的意思。以我對他們這些商界人士的了解,他和程勇心里都惦記著彼此,兩個人肯定會再接觸的,不過,當然了,他們都有很多套路,不知道會在什么時候,用什么方式接觸,你注意一下吧,常跟程爽母親聊聊,萬一程勇那里有什么動作,咱們也可以先知道。”
“嗯。”我愣了愣,有點明白謝雨薔的意思了。
“雨薔,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讓我常從程母那探探口風,也好確定什么時候買他們的股票?”
“對的,老公你真聰明!我本想從我哥那打聽消息,不過看他那意思,肯定是不會透露給我了。咱們既然要把全部存款都投進去,總得盡量做到萬無一失才行,打探消息這個工作可就交給你了,老公,你可要上點心,不要照顧起你的小紅顏知己來就把大事給忘了,最后讓咱們倆的存款都打了水漂。”謝雨薔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著。
“怎么會呢?”我邊說邊拉起了被子。
“還有啊,老公,我得再澄清一下,我讓你照顧小爽是真心的,跟打探消息是兩碼事。你可別誤會我,以為照顧小爽是幌子,目的就是打探消息。我沒那么愛錢,這你是知道的。”在我用被子蓋上她之前,謝雨薔最后強調著。
我心頭一暖,其實我剛才的確這么想了:“好了,老婆,你的心思我全明白了,快睡吧,不知不覺又到十一點了。”
說完我親了親她的嘴,我們都再不說話了,抱在一起進入了夢鄉。
接下來的兩天,我每天都去看程爽,看好幾次,程爽沉睡著,靠輸營養液維持生命。我每次看到她,心頭都像壓了塊潮濕的石碑一樣,沉重而壓抑。
這天下午,謝雨薔家的保姆送來一份烏雞湯,烏雞據說是從紹興弄來的,營養價值很高,謝雨薔留下一半,讓我拿另一半去送給程母,我就端著保溫鍋去找程母。
到了程母那,很意外,我發現程父居然也在。
“楊阿姨,這是一份紹興烏雞湯,雨薔家給送來的,她自己喝不了,來,您也嘗嘗。”我滿臉堆笑的把鍋放在床頭柜上,對程母說著。
程母這時躺在床上,實際上,這兩天她一直都躺在床上,因為她本身也有重病,大前天程爽自殺時,她就差點暈倒,全靠了母性的力量才在ICU外守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她就已經實在堅持不住了,在這間小病房里也接受治療,只有精神好的時候,才硬撐著去ICU門外看女兒一眼。
“李曉,你怎么也在這里?”程父很驚訝的問著我。
“我老婆在這里養胎。”我看了他一眼,簡短的回答,對這個人,我真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去面對。
“謝律師已經懷孕了?恭喜恭喜啊,她在哪間病房,我去看看她!”程父說著就站了起來,一臉虛偽的驚喜。
“不用了,程總,她來這里就是圖個清靜,所以,就連她親戚都沒通知的。您的好意我心領了,真的領了,楊阿姨和小爽都在住院,您工作又忙,我們就不麻煩您了。”
程父又說了幾句,我實在惡心壞了,找個機會岔開了話題:“哎,對了,程總,這幾天怎么都沒看見吳總呢?她那么關心小爽,怎么不來看她,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小敏啊,她的確忙,前天給我打電話說,這些天都無法過來,不過這孩子非常有心,人雖然不在,每天給我的部下打一個電話,問小爽和你阿姨的情況,而且也時常派人送點湯和營養品什么的,這個孩子,真是難為她了。”程父臉上露出一縷難得的溫情。
“吳總的確是好樣的。”我點了點頭,心里卻犯了嘀咕,以吳敏那火熱的性格,到底什么工作能讓她忙到來這里一趟的時間都沒有?莫不是,嘉盛又有什么大事?
正想著,程父忽然對我道:“小李,遇見你好巧,正好有件事我想向你打聽一下,這里讓你楊阿姨休息吧,咱們去外面說話,好不好?”
“好啊!”我心里一動,跟他走了出去。
“小李,聽說你這兩天,每天都要來看小爽好幾次,門前那束花也是你買的,真是謝謝了。”在走廊東頭的窗前,程父遞給我一支煙說著。
我心里非常惡心,僵硬的笑了一下,接過煙,靜候著下文。
“小李,你是個聰明人,我是有些當局者迷了,我想問問你,你對我現在所處的局勢怎么看?”程父點著煙抽了兩口忽然問道,我心里又是一動,聽他這口氣,擺明了是要套我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