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盯著吳敏,吳敏的眉頭忽然又皺了一下,嘴里喃喃的,似乎叫著我的名字:“李曉。李曉。”
我的心頓時仿若被刀一剜,舉起手來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這時我的悔恨和自責才如潮水涌來,平常都很少喝酒的,昨晚干嘛把持不住喝那么多酒?喝了也就算了,自己還變成了一頭畜生,無辜奪去一個女人最珍視最寶貴的東西,吳敏本就處于生死邊緣,我這樣做,又會把她推向什么境地?
其實在我心底,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的,甚至隱隱約約以此為榮,不過眼下我不由得對自己的人格做了一番更深入的探究。我自問,如果昨晚不喝的爛醉,自己會不會也把持不住和吳敏發生關系呢?
直擊心底,我覺得我可能會的,因為吳敏是個非常性感的女人,她的身體或許不像謝雨薔那樣誘人,可她的性格卻屬于對男人最有吸引力的那種,即便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如果她投懷送抱,我很可能還會把持不住的。
想明白這一點,我又打了自己一耳光,這一下完全是替我自己打的,比上一下更狠更重,但我心里的痛卻比臉上的痛更痛十倍,受到了考驗我才知道,原來自己本質上也是個人渣。
“李曉。”或許是耳光的聲音驚著了吳敏,她竟然迷迷糊糊的半睜開了眼,懵懂的看著我:“李曉,你。我,我好疼啊。”
她的目光停滯在我光裸的上身上。
其實我的上身不是完全的光滑,前胸后背都有著斑斑痕跡,那是吳敏昨晚留下的吻痕和指甲痕,畢竟昨晚陷入瘋狂的不只有我,還有她,而且我也很自然的想到,同理,對昨晚的事留下記憶的也不僅僅只有我,吳敏肯定也不會一點都不記得。
果然,吳敏在看到我身上痕跡的那一瞬間就凝固了,好一會兒,她做了件和我剛醒時一樣的事,緩緩撩起了被子。
她和我光裸的身軀瞠然在目。
床單上,她自己大腿上,那刺目的紅梅也再度綻放。
吳敏的嬌軀動了一下,徹底石化。
“吳敏,對不起,是我混蛋,我錯了,我強殲了你!”我又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叫道:“你打我吧,怎么打都行,實在不解氣你去告我也行,我一定不會推卸責任的,我就是個畜生,你去法院告我我坐多少年牢都心甘情愿!”
我的心是真碎了,因為這時我對吳敏的感受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層,她頭發凌亂,目光驚愕而呆滯,我從來沒有見她這么憔悴過,可以想象她此時發現失身于我對她的打擊是多么大,是此時的境況是多么雪上加霜。
“吳。吳敏!”我情不自禁的搖晃著她:“你說話啊,別不說話!實在不行,咱們結婚吧,我馬上跟趙菀離婚然后娶你。”
聽我這么講,吳敏才仿佛從震駭中驚醒過來,她咬著嘴唇,眼神悲戚的看了我一眼:“怎么,你現在想娶我了?”
“嗯,我會為你負責的,道義責任,法律責任都可以!”我慚愧無地的說著。
“我呸!呸呸!李曉,就你還想娶我?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一個農村來的臭屌絲,還是結了婚的,你配嗎?”吳敏忽然激動的坐直了身子,她這樣一動身上的被子自然就脫落了,但她似乎毫無察覺,繼續在那里義憤填膺的罵著我:“怎么,你以為睡了老娘一次老娘就必須嫁給你啊?這都什么時代了,還有這道理嗎?現在陌生男女搖搖微信隨便約炮的都有的是,你和我睡一次怎么了?再說了,你要搞清楚,是老娘昨晚喝高了找樂子把你給睡了,你是老娘找的玩物,是老娘找的鴨子,你明白嗎?!”
吳敏越說越激烈,徑直拿起床頭的包,掏出一沓人民幣狠狠摔在我臉上:“給!這是老娘給你的賣身錢,夠不夠?不夠我這里還有!如果夠的話你現在就可以滾了!”
我呆坐在床上看著發狂的吳敏,如果換成從前,面對她這種爆發性的侮辱我早就跳起來跟她對掐了,但現在我知道她是在變相的發泄,她此刻的痛苦大半是我造成的,我無話可說,只能默默的任由她發泄。
她狂亂了也沒多久,忽的注意到自己還是光著身子的,她也就停止了,抓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終于無聲的哭起來。
“吳敏,對不起。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你打我吧,使勁打,只要能讓你好過一些,我做什么都行。”我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低三下四的求著吳敏,但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我面前的吳敏實在是太可憐了,過去那么風光無限威風凜凜,可一夜之間卻那么多的傷害猛然降臨到她身上,為什么老天爺就是不肯放過她。
還有我,本來是她找來幫自己的,沒想到反而變成了命運的無恥幫兇。
“你抱抱我,李曉,抱抱我。”吳敏整個人裹緊了被子,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團,嗚咽地說著,“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我再也忍不住,隔著被子抱住了吳敏,感覺懷里的人就像是一只受傷的小動物,濕濕熱熱地不斷地流著淚。
“對不起。”我翻來覆去地說著,除了這三個字,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這樣啊、”吳敏痛哭著說道:“這讓我以后怎么面對程爽?”
程爽這兩個字,像是一把匕首,直直地命中我的胸膛,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陣劇烈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