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無語的望著周濤,合著這家伙畢業這幾年全在家混日子了,除了長了一身膘和掉了半腦袋頭發,其他的啥都沒干。
“曉兒,你到底答應不答應啊?”
我正待開口,忽然聽到旁邊的車窗玻璃“咚咚”敲了兩下,我一驚,扭過頭去,窗外卻是趙菀一張凄楚而尷尬的臉。
“你回來干嘛?!”我立刻放下玻璃朝著她大吼。
“曉,曉兒,你別這么兇好不好?我有件事想求你?”趙菀又低下了頭。
“你!蔽铱戳酥軡谎,馬上開門下了車,把趙菀拉到一邊,壓低聲音惡狠狠的道:
“什么事?你該不會是沒錢了吧?告訴你,老子也沒錢,就算有我也一分都不會給你的!你快給我滾,我就算看見你去要飯我也一點都不會可憐你的!”
趙菀仿佛崩潰了一樣,紅著眼睛道:“曉兒,你不要這么絕情好不好?我確實沒錢了,真沒錢了,身上就剩幾十塊錢了,我工作的那個公司兩個月沒給我開工資,我欠房租也欠了兩個月了,房東說如果我這周再不繳租他就把我趕出去,曉兒,求你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
“別給我提‘夫妻’倆字!你不配!”我狠狠一拳打在趙菀身后的墻壁上,馬上就要爆炸了。
趙菀又蹲在地上嗚嗚的哭,哭的很悲慘,哭的很傷心,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心里狂亂的像一大群野馬在草原上狂奔,好一會兒,我還在發呆,周濤忽然下車走了過來,伸手扶起趙菀勸道:
“小菀,李曉,別這樣,不管有什么事,咱們都別鬧到臺面上來,這樣太不好了,這弄堂里雖然沒人,但每道墻后面都有人住,你們這么鬧都被人家聽見了。來,小菀,聽師兄的,先起來,你是不是手頭不太寬裕了?別怕,我相信李曉不會不管你的,他有多重情義你還不知道嗎?再說了,如果他實在不想管你那師兄管,我也不怕他說我多管閑事了,你是我師妹,在師兄家門口師兄絕對不會看著你受苦的!
周濤一直是個老好人,好到幾乎沒有原則,趙菀已經哭成了淚人,仍然蹲在地上不站起來,這時的氣氛非常微妙尷尬,趙菀知道自己站起來是不合適的,因為那樣就等于同意接受周濤的好意,可她如果不站起來也不合適,這件事情沒法解決,最后我無奈的嘆口氣,從懷里掏出錢包,我昨天從銀行取了一萬塊錢放在里面準備花,還一分都沒動呢,我毫不含糊的把錢全拿了出來,粗暴的塞進趙菀手里:
“給你,一萬夠了吧?反正老子身上只有這么多了,拿著趕緊滾,滾回你那地下室等著我,我處理完了手頭的事再去找你算賬!”
趙菀拿了錢,被淚水弄模糊的眼里閃出復雜神色,喏喏的說了聲“謝謝”,這才狼狽無比的離去。
眼看著她一走,我身體里仿佛被抽去了什么,晃了晃,險些靠在墻壁上。
過了良久,我才對呆立在身邊的周濤說:“濤哥,真叫你看笑話了,你剛才說的那件事我答應,咱們先回去吧!
“嗯。”周濤回答,他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帶著深深的不理解。
很快到了后天,我來到陸家嘴柏悅酒店,502,經過仔細考慮我特意提前了半個小時。
坐在隔音效果良好的雅間里,我倏地感到,這幾天一直環繞我的喧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寂靜,難得的寂靜。不過在這寂靜中我感到有些頭暈,畢竟這么多天,一股巨大的壓力一直壓在我心頭,現在由于進入了一個嶄新宜人的環境,這壓力暫時隱匿了起來,人在壓力消失時就會感到疲勞,我這些天真是累壞了。
人在感到累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想望望遠方,我也不例外,捧杯熱茶,站在窗前俯瞰著這座比燕城繁華千百倍的城市,俯瞰大街上那密密麻麻的車流人流,許多行人的面孔都在我眼里,我默默的眺望著,不管城市大小,真正在大街上奔波的大部分都是年輕人,是年輕人在推動著城市發展,是年輕人創造了城市里的繁華和歡樂,然而,跟這一事實構成矛盾的是,這座城市看起來那么繁華歡樂,而生活在其中的年輕人們卻似乎都很苦惱,他們汲汲于夢想,夢想卻對每個人都遙不可及,快樂和幸福,似乎是永遠與他們無緣的。
我正在愣愣出神,身后的門仿佛打開了,兩個高跟鞋踏地的聲音傳了進來,我立刻收束心神回過頭去,就見兩個時尚靚麗的年輕姑娘并肩走了進來。
當這兩個姑娘和我互相看見對方,我們三個人馬上都驚呆了,那兩個姑娘里有一個當然就是程爽,程爽瞪圓了眼睛看著我,我也瞪圓了眼看著她和她左邊那個人,我見到程爽非常驚訝,但我見到她左側那人更驚訝,因為那個人我也認識,她叫吳敏,是我大學時一位同專業的學姐,在趙菀之前,我跟她還險些成了男女朋友。
當然,吳敏看到我也非常驚訝,驚訝的好像在白天看見鬼一樣。
“李曉!”兩個女人異口同聲喊了出來。
“小爽,敏姐!蔽冶灸艿拇饝艘宦暎昂镁貌灰娏恕!
但我沒有料到,短暫的驚訝過后,吳敏立刻怒氣沖沖走過來,揚手一記嘴巴打在我臉上:“李曉你這個混蛋,你怎么來了?你也認識周濤是吧?你個混蛋你騙了我的感情又騙了我妹妹的感情,你不僅騙了她的感情還騙了她的錢,你這個殺千刀的,你還來上海干什么?別說你是來找程爽的,你還想繼續騙她對不對?你這個天殺的混蛋,看老娘不打死你!”
說完,她又揚起了手,但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淡淡的道:“敏姐,你誤會了,徹底誤會了,我沒有騙你們倆任何人的感情,而且這次我是來給小爽還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