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到了三里屯,我先找了個按小時收費的停車場把車停下,三里屯的消費列位看官心里都有數的,停個中型車每鐘頭十五塊錢,我看白玉和范典典興致都挺高,估計吃完飯肯定還想在這兒玩一會兒,所以我一口氣交了五個小時的,七十五塊錢,老實說交這筆錢的時候我的心都在流血,我開了多少年車都從沒繳過這么貴的停車費。
不過,到了那個TheRoofUNICO,我頓時釋然了,這座酒吧不像燕城那個是朋克風格,而是一種高冷的現代范兒,放著舒緩飛音樂,來這的顧客也大都是一些年輕白領,總體來說,這里沒有一般酒吧那種沉溺放縱的氛圍,反而像是一個有品位的社交場所,其實這種有節制的地方才更適合我。
我一下就喜歡上了這里,尋個圓桌坐下,叫來服務生點了些吃的喝的。
“怎么樣啊,李部長,我沒騙你吧,這兒的氣氛剛剛好,比普通的酒吧少一些,比拘束的酒會多一些,呆著剛剛好。”范典典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得意的說道。
我心里其實挺贊同范典典的話的,但是我不愿意附和她,跟她相處了十來天,我很清楚絕不能順著她說,否則這個女孩肯定會順桿爬,指不定接下來會提什么刁鉆古怪的要求。于是我喝了一大口飲料,否認道:“什么呀,我失望透了,咱們下午工作那么緊張,現在到了晚上應該是好好放松一下,你看這里的人,一個個西裝革履一本正經的,這哪有泡吧的感覺呀,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哦,原來你想放縱一下啊李部長,那也沒問題,我聽說這里每晚九點都會有歌手來駐唱,到那個時候這里就比較瘋了,你別看現在這些人一個個都人模人樣的,等駐唱歌手一來,他們會去舞池跳舞,這么多喝了酒的男男女女擠在一起跳舞,會發生些什么你肯定能想象到吧,沒準兒你今晚還能約個炮友呢,沒事兒到時候你盡管去開房,我和白玉打車回去,而且我們肯定給你保守秘密。”范典典被這里的氣氛感染,本性逐漸暴露出來了。
“什么我約炮啊,本部長才沒那種腐化墮落的資本主義愛好呢;你這小丫頭,我看你嘴上說我,其實是自己有這份心了吧,沒事,你看上誰了盡管去約,他要是沒車你開我的車帶他去開房也行,甚至是車震。哎不對,車震絕對不行,反正你們除了車震什么都能干,我和白玉絕對會替你保守秘密的!”我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本來當著白玉的面我不想污,但是既然范典典逼到我眼前我也就沒辦法了。
“李部長你真討厭,竟然在人家面前提‘車震’這種話,我和白玉還都是處女呢!”范典典很委屈的抱怨道。
“什么,你還是處女”
“怎么,你不信哪?”
“對,我確實不信,你要是處女那我肯定就是和尚。”話剛說完,范典典直接把手里的叉子甩了過來,我一偏頭躲過了,范典典緊接著張牙舞爪要沖過來,不過被白玉給死死拽住了。
跟范典典打打鬧鬧,不知不覺九點到了,酒吧里漸漸有了一些放縱的氛圍,很多男女已經喝得微醺,男人脫了上衣解開扣子,女人解開衣襟露出半拉酥胸,燈光調暗,一些人已經隨著輕金屬DJ開始搖擺起來。
“你們看著啊,歌手要來了,我朋友說這家酒吧最大的特點,就是每晚都會邀請一個非常特別的歌手來駐唱。這個歌手是每天晚上酒吧里最大的謎,他有可能是大歌星,也有可能是新起來的網紅,甚至還有音樂公司簽的新人,這些新人也不簡單,特別奇怪的一點就是,這個新人只要來這唱一首歌,那么這年或下年的《他是歌手》大賽上就會出現這個人,而且有很大的概率一舉成名,今年特別火的那首《南山》你們聽過吧,那個歌手前年春天就在這駐唱過,然后前年就參加了《他是歌手》比賽,雖然沒進入最后決賽吧,但還是火了,火的一塌糊涂。”范典典邊說邊朝前臺興奮的望著。
我則毫不關心,大學時我還會偶爾關注一下娛樂新聞,但畢業后就徹底變成了一個只知道工作的單調小白領,每天的生活就是上班回家,晚上有時間就陪趙菀散散步,這就是我參加換柒游戲前生活的全部內容,那些跟我的日子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早就和那些年少輕狂一起被我永久拋在過去的時光中了。
正在慢慢品嘗著飲料,前臺音響里突然發出一個“錚”的震耳音符,全場寂靜,我被嚇了一跳,扭過頭,就見前臺上一個打扮很另類的男人拿著話筒宣布道:“各位先生女士帥哥美女,現在就到了今晚最的時間,有請我們今晚的神秘駐唱歌手閃!亮!登!場!”
掌聲潮起,一束聚光燈光照到前臺旁的小門,然后一個抱著把機械吉他的年輕女人走上臺來,這女人染著銀亮短發,表情特別冷酷,我一看見她,當場驚訝的下巴幾乎都掉了下來。
牧青春!
“請大家靜一靜,現在由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今晚的駐唱歌手,牧青青小姐!牧青青小姐去年在西單地鐵以一首歌曲《大魚》而揚名網絡,深受大家喜愛,被認為比原唱者還好,今年一月份她被‘九月天’音樂公司挖掘并簽約,可以說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實力型歌手,現在她的名作《大魚》互聯網上已經取得了點擊量超過一億的佳績,被選入2017年翻唱名曲前十強,現在呢,就有請牧青青小姐給大家帶來這首《大魚》,大家歡迎!”主持人說完鼓起掌來。
臺下自然又是掌聲如潮,牧青春調整了一下面前支起的話筒,然后非常燦爛的笑了,她的笑容更加把我嚇了一跳,盡管只見過一面,但我早看出她絕不是個愛笑的人,甚至不是個話多的人,她給我留下的印象就是一個冷艷的女人,我敢打賭她心里肯定藏著故事,這個故事多年來一直壓抑著她的心情,否則她絕對不會那么又冷又悲的。
牧青青給觀眾們打個招呼,沒多說什么,便抱起機械吉他兀自自彈自唱起來。
“海浪無聲將夜幕深深淹沒
漫過天空盡頭的角落
大魚在夢境的縫隙里游過
凝望你沉睡的輪廓
看海天一色聽風起雨落
執子手吹散蒼茫茫煙波
大魚的翅膀已經太遼闊
我松開時間的繩索
怕你飛遠去怕你離我而去
更怕你永遠停留在這里
每一滴淚水都向你流淌去
倒流進天空的海底”
她一開口真嚇了我一跳,因為她的聲音真的非常好聽,和她的人一樣,冷艷空靈,又充滿了悲傷的感覺,再搭配上機械吉他含蓄的旋律,使她的歌聲讓人聽起來格外心曠神怡。
“海浪無聲將夜幕深深淹沒
漫過天空盡頭的角落
大魚在夢境的縫隙里游過
凝望你沉睡的輪廓
看海天一色聽風起雨落
執子手吹散蒼茫茫煙波
大魚的翅膀已經太遼闊
我松開時間的繩索
看你飛遠去看你離我而去
原來你生來就屬于天際
每一滴淚水都向你流淌去
倒流回最初的相遇”
一唱三嘆,我聽的極為入神,握著飲料杯的手都不知不覺松開了,杯子往下一滑,我一驚,本能的握住,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沉醉在牧青春的歌聲里了,不光我,整個房間的人都已經瞪大了眼屏息凝神,所有人的靈魂都已被牧青春的歌聲給催眠了。
等到一曲終了,牧青春微笑著對著臺下鞠躬,所有人才如夢方蘇,臺下才再度爆發出掌聲,只不過,這回的掌聲比前兩次都要大,都要猛,甚至可以說整個酒吧都被如雷的掌聲給淹沒了。
“天哪!”我聽到白玉發出一聲輕輕的感嘆,在整個晚上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說話。
“哎呀,青青的歌聲真是太棒了,青青,你先不要走,來給大家講幾句話,告訴大家你為什么能把歌唱的這么好?”主持人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李哥你實在過獎了,我不是專業歌手,唱歌純粹是因為自己喜歡,你知道,我是來自南方一個小農村,在北方一座小城生活過一段時間,幾個月前才來北京,來北京后我就一直在西單賣唱,然后遇到了‘九月天’的黃總監,跟他簽了約。其實黃總在聽我唱歌時說過,我的唱功還有很多瑕疵,如果真想當一名歌手還需要接受很多的磨煉,他問我想不想去‘九月天’接受這種磨煉,我說當然想去了,所以我就跟他簽了合同,成了九月天旗下一名音樂實習生。”牧青春慢慢的介紹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