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成了重罪犯,那就更不能留在您這兒了,謝律師,把解雇書給我吧,我簽了字就走。”我神態冰冷的回答道。
謝雨薔這回卻沒有急著回答,她凝視著我,眼神很復雜。
“李曉,我昨晚又想了一晚,我知道你是想給我出氣,我很感激你,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是個特別貪財的人,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搶肖威的手機嗎?”謝雨薔朝我走了一步,壓制著激動的心情說著。
“而且,你必須把他的手機給我,如果他報警我會告訴警察,是因為我想要他的手機你才拿的,你一回來就主動給了我,只要不是以非法占有為目的,你搶他手機的事情如果上了法庭也可以壓到最輕。”
“喲,您替我把這一步都考慮到了,我真是謝謝您了,手機我給你!”我說完就拿出了肖威的手機遞給謝雨薔。
其實,從昨晚到現在,我還沒顧得上看肖威的手機里到底有沒有香艷視頻,我的目標是找到他跟小女孩的視頻,女孩最好是14歲以下的,不過既然要跟謝雨薔翻臉了,我也就沒必要再自己做這件事。
“你到底為什么拿他的手機?”謝雨薔緊緊追問著。
“我就是想偷他的錢,跟趙菀一樣。”
“你胡說!”
“我說的是真的,百分之一千,謝律師,現在請你把解雇書給我吧!或者你也可以報警,我等著警察來抓我。”
“你有病吧李曉!”
“給我!”
“不!”
我不再理她伸手去搶,謝雨薔把手背到了背后,不過她當然搶不過我,我很快就把合同奪過來,茶幾上躺著一支筆,我走過去簽好了字,一式兩份,將其中一份“啪”拍在茶幾上。
然后,我又從屋子里找出一個記事本,撕了張紙寫了一個欠條,掏出銀行卡,然后把欠條銀行卡和合同疊在一起遞給謝雨薔:
“謝律師,這是合同,我剛才算了一下,我一共給你干了三十二天,我臭不要臉一下,自己給自己算上了獎金,所以我連工資帶獎金一共應該拿兩萬一。剩下的四十七萬九都應該退還給你,不過你給我買衣服花了十一萬兩千四,后來我有事又花了二十五萬,現在這張卡里加上我原來的一千多還剩十三萬九,四十七萬九減去十三萬九是三十四萬,三十四萬是我欠你的,欠條和卡您都收好,我會找工作賺錢然后盡快還給您的。”
一疊東西擺在眼前,謝雨薔皺著眉頭看著,她突然冷靜的接過東西,放下合同和卡,拿起欠條當著我面撕碎。
“好吧李曉,你既然不想說我也就不勉強你了。我知道你昨晚主要是為我才去打架的,或許這就夠了,這一點我會銘記在心。”謝雨薔神情端莊的說著。
“不過,既然提到錢,我也給你算一筆賬。的確,咱們的合同里只規定你如果違約就要支付我一倍的違約金,但沒有規定我違約會賠你錢。李曉,你也許認為這是霸王條款,實際上不是的,中國所有雇傭合同幾乎都是這樣,傾向于照顧雇主的利益,這的確不公平,可這就是現實。”
“不過呢,李曉,你這一個月的表現讓我特別滿意,果果從來沒這么高興過,你對她付出的關愛也已遠遠超過了一個保姆的范疇。而且我看的很清楚,你是真心喜歡果果,你是個有愛心的男人。這兩點,再加上你昨晚打架也是為了我,這三點,足以讓你在被解雇時有權得到一筆錢,你可以說是遣散費,也可以說是違約金--我違背我的心理契約而給你的錢。”
我被她說的愣住了,原來這筆錢是這么來的!
“那好啊,你要給我多少呢?”我冷然問道。
“我想好了,五十萬吧,你可能覺得剛干了一個月走時拿五十萬有點多,不過基于你對果果的付出,對我和這個家的付出,五十萬其實不多也不少。”謝雨薔慢慢說著。
然后她從茶幾上拿起一個小手提包和銀行卡一起遞給我說:
“你說得對,上個月你連工資帶獎金該拿兩萬一,所以卡里還剩四十七萬九,這包里是另外的兩萬一,加起來還是五十萬,你拿好。”
我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感覺,沒有接。
“程爽,幫李曉收一下衣柜里那些西服和皮鞋,我臥室里還有幾件他的衣服,我已經打包好了,你一起拿下來。”謝雨薔忽然舉頭朝著自己的臥室喊。
過了好一會兒,程爽才拎著兩個鼓囊囊的袋子緩緩走下樓,蹙著細細的眉,非常為難的看著我。
“好!謝律師,我謝謝你了,不管怎么說,五十萬的遣散費對我來說都太多了,但如果我堅決不要,看上去就像是賴著不走一樣,所以我要了。”
說著,我伸手拿過了卡和包,然后又去拿了那些衣服。
“謝律師,謝謝你的臨別饋贈,一會兒我也會送你兩樣東西,我會把它們直接用微信給你發過來。而且,我知道自己做的事值不了這么多錢,別說五十萬,恐怕連五萬都不值,今天我什么都不多說,先走了,但總有一天我肯定會把多出來的部分還給你,肯定。”我說完,把卡塞進錢包,把手提包塞進衣服袋,頭也不回往外走去。
出了小區已經九點多了,上班高峰已過,寬闊的大街上車流少了很多,一座座高樓大廈矗立在街道兩側,繁忙的燕城這時好像沉默了許多。
我站在馬路牙子上,一邊等出租車一邊把昨晚錄的視頻和拍的照片用微信發給了謝雨薔,然后想了想,又發給她一條消息,提醒她看看肖威的手機里有沒有香艷視頻。
隨后我就刪掉了手機里肖威的視頻和照片,并把謝雨薔的手機號拉黑,又從微信聯系人里刪掉她,徹底斷絕聯系。
“操,這些天就當做了一場夢吧!”我狠狠的罵著。
正在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我旁邊,司機問我要不要打車,我毫不猶豫的說要,拎起東西就上了車。
“帥哥,您去哪兒啊?”司機從后視鏡里看著我問。
“南市區大學城,那座棉紡廠的職工宿舍小區。”
“好嘞。”
司機沒有半句廢話,直接開車把我送到了那里。
我付了錢,拎著東西來到鮑大牙家門前,沒敲門直接給他打去了電話,不過電話鈴響了兩遍他都沒接,我很納悶,又給吳潔打,她倒是接了。
“怎么了,曉兒?”
“吳大爺,我遇上點事兒,現在在你們家門口準備避難呢,您和大牙肯定都在上班吧,備用鑰匙放在哪兒了,告訴我我直接進去就行。”我對著話筒說道。
“什么?你遇上啥事兒了?是借高利貸還是殺人放火了?跟三個美女同居多幸福啊,你居然舍得扔下那個溫柔鄉,跑到我們這個老鼠窩來?!”
吳潔的話音剛落,房門“咔咔”兩聲推開了,吳潔蓬松著頭發,穿著一套睡衣出現在我面前。
“天哪,吳大爺,這都日上三桿半了您還睡覺哪?大牙同學是不是最近發財了啊,能讓您高枕無憂的過這種資產階級的慵懶生活?”我奇怪的問著。
“呸,慵懶你個大頭鬼吧,你不知道昨晚他把我折騰到幾點,我現在能睡醒就不錯了。”吳潔一邊說著一邊搶著提起我的行李把我讓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