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歷程不動聲色的看了看五官都快扭曲的她,又把目光投向她的手上。
沒想到,剛離開軍區(qū),這雙手又恢復了白皙纖細,不過比起一般人,還是要黑一些。
被燙傷的部分如同抹了顏料一般,隨著時間的推移,紅色部分漸漸淡了,手卻凍得有些發(fā)紫。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感受那只手上的力道松了許多,她趕緊抽了回來。
林歷程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開,投向廣闊的園區(qū)遠處。
他依舊面無表情,把手插進口袋里,和剛進來時一樣,只是在他的眉宇間添了幾分凌厲,如同一尊冰雕一般立在那里。
余笑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跑回了辦公室,她已經(jīng)凍得不行了,她需要趕快回到那盆炭火旁邊,否則她會懷疑自己什么時候就會變成冰雕。
就像他一樣,只是他是移動的冰雕,而她是僵硬的冰雕。
余笑晴回到辦公室,她立馬坐到火爐旁邊,身體漸漸恢復了溫暖,她才看見被她拋下的林歷程,不急不緩的走了回來,徑自在她對面坐下。
余笑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好了很多,抬頭朝她微微一笑,半是感激半是解釋的說道,“報告營長,剛剛有些受不了突然的涼意,所以跑了,謝謝營長!”
林歷程并沒有吭聲,屋內(nèi)很安靜,炭火偶爾的“噗嗤”聲,也清晰了傳入二人的耳朵里,她如同已經(jīng)習慣了被他無視一樣,她想起還有紅薯,又看了看他。
雖然他不一定會搭理自己,但是誰讓他是冰塊大人呢,她再次開口說:“這紅薯聞起來就挺好吃的,為了感謝你,請你吃。”
林歷程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靜謐又深沉。余笑晴還以為他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剛想說那我自己吃了,就聽到他萬年不變的標志性話語,“嗯。”嘴唇都不動一下。
余笑晴怕再次上演燙傷事件,小心翼翼地,剛把紅薯皮剝完,抬頭望去,他已經(jīng)吃上了。
余笑晴笑了笑,真是無論何時,他都要維持著冷漠高雅的模樣。
余笑晴覺著有些無聊,雖然和一個冰塊聊天不是什么好舉動,但是比起空氣還是要好多了,而且她得習慣把‘報告營長’這個四個字收掉,真是壞毛病。
于是找了個話題隨意地問了問:“你,還適應新工作嗎?”
他動作稍稍停了下,抬眸看了她一眼,目色深沉,隨即又低下頭,“還好。”波瀾不驚的嗓音煞是好聽,說完就繼續(xù)吃起來了,但是顯然不想多聊。
余笑晴見他如此,也沒有再多問了。吃完一個后,她發(fā)現(xiàn)剩下的她吃不下了。
見他也停住看著她,她笑笑的開口說:“我吃飽了,你若是喜歡,就把最后兩個也解決掉吧。”
余笑晴趁他還在吃的空隙,走到后面,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決定,給唐棠打了個午夜電話。
“唐總,您好,我是余笑晴,抱歉打擾您的休息,林歷程經(jīng)理,他來到專案組辦公室,說要拿幾份文件,我是直接給他嗎。”
電話那頭,唐棠的聲音聽起來是并無睡意,只是帶了幾分令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笑意:“林歷程、經(jīng)理,嗯哼,是我安排的,他要什么,直接給他吧。”
只是這些文件,都是專案組新討論出來的東西,不應該是……
轉(zhuǎn)身剛走出一步,就差點撞到林歷程身上,余笑晴連忙退了兩步,看了看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想來剛剛的電話估計是被他聽見了,一抹心虛再次涌上了心頭,她應該是他的人才對,怎么還這么不信他呢,這可是飛翼營大忌啊。
不過,這是工作,是職場,又不是部隊。
只是……看了看他手上的紅薯,他怎么可以吃那么快?
現(xiàn)場安靜得有些過分,余笑晴連忙開口:“營長大人,你也到那邊休息下,我去整理下你要的文件。”
說罷,就帶著急速跳動的心臟,越過前面的林歷程,直接走到檔案柜,拿了了幾份文件,走過去交給他。
隨后又很是禮貌地說道:“宣傳冊還在印,還要麻煩您稍微等下,我全部清點之后給你一份。您再坐會兒,這是茶水。”
余笑晴把所有資料整理完畢,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拿了份宣傳冊遞給他:“好了,現(xiàn)在齊了。”
看他單手拿著厚厚一疊資料,依然沒有走的意思,靜靜地望著她。
余笑晴揉了揉眼睛,有些犯困的問道:“還有事嗎?”
“我有燙傷膏。”清冽而略顯淡漠的嗓音。
余笑晴難得聽見他發(fā)出除了“嗯”以外的字眼,不過依然惜字如金。
余笑晴看了看自己的手,甩了甩說道,“沒事了,已經(jīng)好了,不過還是很謝謝你。”
林歷程沒有再說話,把燙傷膏放在桌子上,轉(zhuǎn)身大步就走了。
余笑晴望著桌子上留下的燙傷膏,是軍隊專用。
余笑晴搖著頭,笑了笑,轉(zhuǎn)而坐在沙發(fā)上,她當初到是想帶出來,可是部隊不允許,果然官大一點,就是不一樣啊。
這點小傷對她而言,其實根本就不算什么,相當初在離城城北別墅里,在那個廢棄的倉庫,在部隊里,什么樣的傷她沒受過,什么樣的傷,她不能扛過來。
手撫上額頭,劉海下面,還藏著一道淡淡的傷疤。
……
第二天上班。
林歷程和唐棠,兩個人開了個小短會,之后才一起走回辦公室。
林歷程突然問:“余笑晴為什么不會是奸細?”
唐棠滿不在意地答道:“這不明擺著的嗎?她有些小聰明,而且想?yún)⑴c到公司運營,但是,最關鍵的是,她還心高氣傲,和你很像,都不是那種混跡職場的油條。”
唐棠看了一眼林歷程,繼續(xù)說道,“所以,要讓她做奸細,第一,她自己不屑,第二,她沒資格。”
林歷程靜默片刻,慢慢笑了:“的確。”
……
木奇總經(jīng)理趙徹,原是辰皓集團旗下斯瑞公司的市場部總監(jiān),一切正常,甚至公司還是盈利的,也無任何過失,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上級所托,卻被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