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歷程依舊沉默著。

唐棠繼續說道：“知道你要回來，所以特意為你招了個助理，我已經了解過，沒有太多的工作經驗，所以也沒有那些社會氣息，你看看要不要留下？”

“隨便。”清冷的語氣，仿佛不是在說他自己助理一般。唐棠想起剛剛在車上，林歷程也看了眼那個女孩，倒是樂了。

沿著履歷欄隨口念道：“余笑晴，復D商學院畢業……”聲音稍稍一頓：“曾擔任……”

林歷程轉頭看著他：“留下。”

眼里閃過一絲精光，你應該慶幸你如約而至，這是他讓別人為她投的簡歷，這些信息全部都是編的，按照他給唐棠提的要求做的一份簡歷，他已經不需要繼續聽了。

當余笑晴聽到人力資源經理帶回的“領導意見”時，意外之余，卻也覺得在料想之中。

她向人力部資源的經理道了聲謝謝，然后就離開了，回家為第二天的工作做準備。

離開戴維格的時間還早，不到中午十二點。

余笑晴慢慢往家走，有些餓了，就在小區門口的小飯館炒了兩個菜，吃完就上樓了。

打開窗，也打開音樂，然后走到陽臺，怔怔的發呆，回到Z市，呼吸著熟悉的空氣，從事類似的工作，她還是會想起那個人，那個名字，甚至是記得那些疼痛。

一輛軍綠色的大卡車落入余笑晴的眼底，它沿著公路，穿過市區，停到了戴維格集團門口。

幾個穿著迷彩服的軍人跳了下來，都背著行囊。

大卡車開走，他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很快就有人出來，領他們進去了。

看著那些熟悉的軍裝，還夾著幾個熟悉的面孔，不正是那些在災區共患難過的士兵嗎，雖然現在不是飛翼營，但是也讓她感覺很溫暖。

她看著窗外的天空，母親，這是上天開始眷顧我了嗎？

現在，他們也有人來戴維格了。讓她覺得，未來也不一定是灰暗，說不定是很美好的開始呢。

……

次日一早，余笑晴辦完入職手續，就有人引她去見傳聞中的唐棠了。

集團四處都彌漫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頹喪氣息，所以當余笑晴走進他精致奢華、敞亮大氣的辦公室時，難免覺得耳目一新。

唐棠坐在漆光暗沉的大辦公桌后，也打量著這位新員工。

本來，林歷程的助理備選人員，是不需要他來見的。

但是，那個家伙，還是連夜趕著去療養院看他爺爺了，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的。

可憐的他，只好替他處理這些雜事了。

而且這位惜字如金的老板，還在臨去之前，特意下達了一條指令：“暫不公開。”語氣淡漠得感覺空調都不用開了。

他當時就直接問他：“為什么？”他接手集團，遲早要跟全體員工見面，什么時候公開有何區別？

然而林歷程那家伙，只是負手站在窗前，眉眼淡漠地回答當時有些怔的他，“我需要先了解情況，以隱秘的方式。”

唐棠微怔了一下，算是聽懂了。話語講得高深莫測，不動聲色，還真是打算把這當戰場，先秘密“偵察”一番。

想到這里，唐棠忍不住笑了，抬頭看向對面的余笑晴，不緊不慢地說：“集團的情況，早就和你說過了。越是困難，越是用人之際。如果有才，自然會得到重用。”

唐棠想了想，雖說林歷程已經同意她了，畢竟沒有什么工作經驗，還是要打一下預防針，“但如果是個庸才，我們也沒必要留下增加公司的負擔。這一切，就看你自己了。”

很常見的恩威并濟的話，余笑晴也很平和地點頭笑笑：“我會努力的！”

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心想，他看起來也挺好相處嘛。

唐棠也沒太多功夫和她多聊，短暫交談一番后，就讓她先去總裁辦待著，把部門的一些日常工作承擔起來。

……

余笑晴沒有想到，她的職業生涯，竟然是在這樣一片兵荒馬亂，人心惶惶集團里，默默無聞地開始了。

總裁辦不過是聽著高大上，實際上包括她在內，都只有三個人，另外兩個還是今年應屆畢業生，想想，自己還不算差。

余笑晴揚起笑容，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好好干下去，。

她按照唐棠秘書的提點，做著日常的工作。

每天早上，把搜集行業信息和新聞，做成日報，供領導門參考，把公司各個部門每周的工作計劃和總結，整理成一份獨立報告送上去。

當然，如果公司內外部臨時有什么大事，她也需要第一時間匯總相關參考消息。

總之就是不停地寫報告、寫報告、寫報告……

這種工作當然單調又乏味，離公司的實際運作也有一定距離。

余笑晴雖然不是很喜歡，不過想想，自己初來乍到，別人對自己又不了解，能被放在這個位置已經很好了。

所以每天專心致志寫報告，幾天下來，對戴維格的基本情況，她都能倒背如流了，算起來，這也是好事。

每次都會將報告送到唐棠秘書的桌上，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看過，或者說有沒有人看過。

不過，在不久后，秘書來傳過一次話，讓她除了提交紙面報告，還有發一份電子版到指定郵箱里，看來，她的工作還是被肯定了的。

余笑晴看那郵箱名：Asdfghce@126.vip.com，“Asdfghce”，并不像人名，可能是某個詞或者某句話的首字母簡寫。余笑晴心血來潮拼了半天，也沒發現什么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