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笑晴故作失落的說:“我倒是想去,可是我現在沒有任何身份信息,別人也不會要我啊。”
一個檔案袋被推到她的面前,她狐疑的打開,里面是她的身份信息,以及關于她身份的所有證件和資料,真是找不到半點瑕疵和漏洞,簡直就是完美。
他看見她眼底如星輝般璀璨,與她平時的平靜,溫和不一樣,充滿了活力,就像一道極美的風景,“現在你還有什么問題?”
余笑晴搖了搖頭,又咬唇說道:“那要是萬一我去面試,不成功呢?”
又一個檔案袋推到了他面前,“這是入職報告函,拿這個去人事部報道,還有你在軍區這段時間的表現,所得的收入,密碼是今天。”
余笑晴目光一轉,她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重出江湖了,所有交通信息,就算是查,也是查余笑晴,而不是寧靜容,心里一陣竊喜,“上崗前,我還要一個月的假期。”
冷冷的聲音再次刺入余笑晴的心臟,“你要求很多?”
“我,我,我需要一段磨合適應期。”余笑晴扯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信的理由,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那個冷面營長竟然答應了。
“別想跑,你只要用這個身份信息,我就隨時能抓到你在哪里,明天姚士官會派人送你去火車站,現在回去收拾吧。”
說完之后就揮手讓她出去了,她抱著兩個文件袋,滿心雀躍。
“可……”余笑晴說出的話,馬上收住,COCO,她似乎沒有資格把它帶走,就讓它留在軍區吧,它應該也會很開心。
嘴巴張在那里,發現他望著她,她繼續說道:“可是,你和戴維格什么關系啊。”
她以為他不會回答,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這不是他最擔心的問題,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和唐棠認識。”
余笑晴瞬間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個面癱營長會認識唐棠,不過若不是他認識唐棠,也不會這么容易就把她扔過去吧,突然之間,有種換了一個訓練場地的感覺。
只是她還沒有回過神來,面癱營長就已經走了,甩下她一個人,怕是被她問煩了,她來大半年,那個面癱營長和她的話加起來都沒有今天多吧。
第二天,收拾妥當后,姚士官過來敲門,同時還送過來幾套衣服,“余笑晴,離開軍隊后,不能帶走軍裝,更不能穿軍裝出現在非軍區。”
“是,謝謝班長!”余笑晴說完,兩人相視而笑,但是要別離,卻又有些不舍,笑著笑著,眼眶又濕潤了起來。
這些東西都是營長吩咐準備的,但是營長卻不讓說,他也只能執行,余笑晴要走了,一個月后,營長也要轉業回去了,姚士官不禁長嘆一口氣。
……
“轟隆”“轟隆”的聲音在余笑晴的耳畔回響著,看著窗外的風景,如同書本上的插畫一般,一幀幀跳進那雙琥珀色的雙眸里,取代之前的畫面。
時間一定會讓我們慢慢忘記,希望你不要再為難我了,更別太為難你自己。
“寧紫蘭”已經離去了,寧靜容也“死”了,過去的一切,都過去吧。
余笑晴嘴角始終上揚15度,讓微笑去治愈那些緩慢的傷痛,她終于解放了。
這些日子,她隨著綠皮火車去了很多地方,她看見了高山流水,也看見了湖光熠熠,還有那大草原,更有那成群成群的牛羊。
最后定格在了最后的雪鄉,有母親的愿景,也有自己的憧憬。
雪鄉一年四季都在飄雪,而積雪期更是有足足7個月,現在十月中旬,正是剛剛積滿雪的時候,也是人最少的時候。
余笑晴看著窗外,漸漸從草地,林地變作松柏,枯枝,還有皚皚白雪,車廂的窗戶角,結了一層冰晶,窗戶玻璃,有一層厚厚的霜霧,晶瑩剔透的樣子,真美
余笑晴舉起手,仿佛能抓住冬日陽光,抓住母親留下的氣息,母親,你看,我們來了呢。
我記得你一直想要看雪,你總是說大雪很美,真的是很美呢,藍藍的天空,白色的云層慢慢匯聚,形成了母親微笑的臉龐。
雪悄無聲息地飄著,落在余笑晴如蝶翼般的長睫下,琥珀色的眸子斂著冬日的陽光,看起來甚是炫目。
余笑晴盤腿坐在地上,一筆一劃,寫下了沐清的名字,隨即,又捧起雪,覆在那個名字的上面,恍若一個小小的,而又晶瑩剔透的墳冢。
她的嘴角,依然含著最溫和的笑,母親,你看,我現在很好哦,我以后也會好好的。
然而她的手,還是沒有停歇,繼續一筆一劃的寫著,慢慢的,勾勒出一個“辰”字,可是寫到最后一筆起筆的時候,她停下了。
手指頓在那里,仿佛有股力道擋著她,讓她再也寫不下去,最終,化指為掌,抹平了那個沒有寫完的字眼。
手上沾滿了雪沫,眼角也滑出了一滴晶瑩的淚花,在雪地里氳開,然后凝結,消失在雪地里。
另外一只手扶住胸口,那里有個指環,眼淚還在留,可是嘴角,依然是向上揚起的15度,或者說弧度更大了。
那個笑容,慢慢的從苦澀變得自然,仿佛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
之后,她又去了熱鬧的哈市,圣-蘇菲亞大教堂,據說是當年俄國入侵的時候,花了9年時間才建成的。
既不是什么高聳入云的哥特式風格,也不是什么繁雜多彩的巴洛克風格,如果換成國人,怕是一年時間都不要。
記得那時候在學校的時候,老師曾說過,俄國人不信一年內可以建成住宅樓,然而國人硬是花了一年不到的時間,在俄國的海參崴建了幾棟住宅樓。
結果卻被俄國人定義為危樓,無人居住,那時候蕓蕓還說,那是因為俄國人膽小怯懦,還不肯承認自己的低效,磨嘰。
當時憤青的她,在學校帶起一片人對她的支持和好評,永遠都是那樣的發光發熱的她,就像是太陽一樣。
蕓蕓,你現在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