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好不容易從北月處脫身之后,他直接撥電話給魏然,“立刻把斯瑞市場部的人事資料發給我。”
電話那頭的魏然還一臉茫然,自然不知道白大總裁為何會突然間對斯瑞一個小小的市場部感興趣,但也是不敢怠慢,立即找人去整理。
……
“叮!”
白辰急切的打開郵箱,手指快速的劃過,最后卻猛然間定住,甚至連伸出的手指都沒來得及收回,手機上的畫面定格在寧靜容的人事檔案上。
他緊緊攥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連帶著整只手臂都在顫抖。他的視線在這份人事資料上反復逡巡,沒錯,就是這張臉,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
另外一只手放到胸口,西服內里的口袋藏著一個小錦盒,那里面有張他每日每夜都會翻來看看的照片,盡管過去三年多了,可是那張臉并沒有多大變化,那是她,那一定是她。
只是,她為什么不愛笑了,以前,她是極愛笑的,無論何時都是在笑的,為什么,那份人事檔案的寸照上,不但沒有笑,反而眼底還隱藏著悲傷。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入職時間上,她加入斯瑞才不過數月時間。那三年多,她去哪兒,為什么無論用什么途徑,什么手段,都無法查到她的蹤跡。
就像,就像被人封印雪藏了一般。
為什么,把他傷透之后,就消失不見了,他不過是那半年,拒絕打聽任何關于她的消息,麻痹著自己把所有心思花在工作上。
他那么努力的想要忘了他有多恨她,可是他記得,只要一想起她的名字,胸口都會疼。
他用盡所有手段打擊航睿集團,可是當航睿集團倒下,他也沒有任何關于她的消息。
之后他又故意放走陳睿,可是陳睿走了,她也沒有跟著走,更沒有出現過,甚至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沒有半點消息傳來。
當他無意中看到寧紫蘭的那一瞬間,他的所有恨意,所有找不到她的暴怒,都好似有了出口。那張無比相似的臉,他甚至經常把她認成他的小容兒。
可是當他無法控制的將所有怨氣都加注在寧紫蘭身上之后,他也并沒有好受一點。反而,對小容兒的思念越來越深入骨髓。
白芷散播的那些謠言,他早就知道,可他并未加以阻止。一方面是因為,白芷是他唯一的妹妹,母親當初懷的是龍鳳胎,自己生出來了,妹妹卻沒來得及見這個世界。
而白芷便彌補了母親心里的這個空缺,他深知白芷對于母親的意義,因而對于白芷偶爾的小動作,只要不太過出格,他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他也很討厭別的女人的靠近,白芷的小動作,恰巧幫他擋掉了那些撲上來的女人們。
直到寧紫蘭的出現。
他用那樣惡劣的手段折磨寧紫蘭,何嘗又不是在折磨著他自己,他加注在寧紫蘭身上的痛苦,何曾又不是他心底的痛。
他知道寧紫蘭是無辜的,可是他忍不住,看著那張相似的臉,就仿若小容兒還在身邊,卻也在同時提醒著他,小容兒是如何殘忍的推開他。
他有想過,那就不看吧,再也不去看那張臉,再也不去想她。放過她,也放過自己吧。可他仍然做不到。
他愛著,又恨著!
可當最終,他對彼此的折磨終于消磨了寧紫蘭生的意志,他終于決定放她走的時候。隨著離開他的,似乎還有那些滔天的恨意。
他空蕩蕩的心里,只余下想念,只余下那些,他們曾經共處的美好時光。
白辰的眼底閃過各種復雜的情緒,有憤怒,有怨恨,有疑惑,有悲哀,甚至還有緊張焦灼,而最后,全都化成一場空。
他原本神采奕奕的眸子里,只余下空洞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