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監部門的軟件當然不可能弄到手，李音的網監叔叔也不可能開這樣的小后門，幫她監控鄭弦的這件事……這種事提都不要提，警察局有紀律的，根本不可能。

但是，有這個方向就行了。

李健很快就找到一個俄羅斯黑客組織的代理人，向他們提出要求——看著難道確實不小，他本來也很忐忑，不知道他們要花多長時間才能做出來。

沒有想到，代理人聯系了組織內的黑客，那黑客卻笑了，“還以為什么為難事呢，開價這么高！”

他有現成的軟件。雖然是前幾年做的，很多地方已經過時了，有些使用的漏洞也已經被微軟打上了補丁——但是不要緊，升升級就好了。

他一邊給這個監控軟件做著Update，一邊跟代理人在網上聊著天，“這個軟件客戶要用在什么地方？我好根據當地情況進行細微的調整……”其實他只是想減輕點工作量。越新的系統，做起來肯定更不容易——老系統就不同了，他都不知道摸進去多少回了，熟得跟自己家的后花園一樣。

“華國，華國沒有錯，而且主要是針對服務器。”代理人查了查資料，回復他。

“華國的網站服務器？等等，我查一下。”俄羅斯黑客停下來，打開網頁，開始查資料。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一派輕松，“這次活簡直太容易了……華國的網站服務器，你知道他們用的什么嗎？他們主要還是用的！因為這個穩定性最好！我真是服氣他們了，這么老的系統，和著也不嫌惡心。”

“可是這個軟件主要是針對那些深網……深網也是這樣子的？”代理人頓時覺得不可思議，“深網不是最講究安全性嗎？他們這還有什么安全？”

“他們以為控制了搜索引擎的訪問，就萬事大即了。”黑客撇嘴，“而且，就算是有新技術可以逃避安全部門的監管……他們敢用嗎？如果網監部門能夠查看到他們，稍微踩點線可能也就罷了；但是如果被網監發現他們的任何內容都偵察不到……在華國那樣的地方，你覺得他們還開得下去？”

代理人點點頭，對，深網擋著的，其實也只是普通的網民……國家暴力機構，他們哪有那個膽？

其實別說是華國了，俄羅斯也是一樣……更何況，就算是民主燈塔的美國，也是一個樣。而且燈塔國更牛逼，因為華國與俄羅斯還只監控自己國內的網站與電腦，而美國，監控的是全世界的網站與電腦。

除了華國。華國有一道名叫“長城”的防火墻，就像古代的長城堵住了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一樣，現在這道名叫長城的防火墻，堵住了美國監控系統的入侵。

聽說伊朗之前也購買了這套系統，所以才能夠從美國的顏色屠刀下逃過一劫。

俄羅斯黑客想到這里，不由輕輕嘆了口氣。當年……那個時候，怎么俄羅斯就沒有一個防火墻這樣的東西，擋著美國的入侵呢？不然，俄羅斯，又怎么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一邊想著心事，俄羅斯黑客很快便將軟件修改好了。他試用了一下，感覺沒有問題，隨手起了個名字叫“美杜莎”，打包發給了代理人。

代理人聯系上李健，交了軟件，李健再次支付了25%的合同款，然后交給國內的手下，讓他們開始使用。

不過半小時后，燕城的手下便傳來消息，查到了有關的消息，是一個叫做“影色”的攝影論壇。

這個攝影論壇本身是屬于公開論壇，但是問題是，它有兩個版塊，屬于隱藏論壇——必須由有混在這兩個版塊的老壇友發邀請碼，新壇友才能進去，不然，即使注冊了，你也看不到這兩個版塊。

看都看不到，自然，你也不可能看到里面帖子的內容。而老壇友的邀請碼又是很珍貴的，每個老賬號，總共只有兩個邀請碼，發完了就沒有了。論壇正是用這樣的方式，才維持住了這兩個版塊的神秘感，與隱密性。

自然不用說搜索引擎了，簡直是弱爆，完全無能為力。

之前技術人員們在網上發瘋一般的尋找，卻也根本沒有辦法——這個影色，他們根本沒有懷疑過，太干凈了，而且又是專業性論壇，誰會發現它們？

但是有了“美杜莎”后，這一切的情形便完全不同了。影色管理方小心翼翼隱藏的那些秘密，如同赤身裸體一般，完全坦裎在李健的面前。

“該死！”李健重重一巴掌拍打桌面，發出巨大的聲音。

不看不知道，一看那些熱門帖子，一看嚇一跳，這個影色，竟然差不多是那些人匯集的地方，他們甚至還有計劃表，具體哪一天爆哪些料，發到哪些網站，用哪些ID……全部都有。

李健一邊憤恨，一邊嚇得直擦冷汗。如果不是李音提醒他，告訴他這個事……按這個計劃表上的安排，再有兩三天，此事將完全沒法再收拾。

“繼續查！看看還有哪些！”李健下令，“立即通知法務部，讓他們跟這個影色的管理方發律師函！要不處理，讓他們這個站開不下去！”

李音過來，似乎有什么話要講，李健趕緊停下自己的工作，認真看著她。

“我覺得，咱們這邊也可以試試。”她說。

“能行嗎？”李健有些擔心。

“沒有問題。”她很自信，“不過咱們要把關鍵詞改改……不是之前說臉書管理層為了壓下那個議員的事，故意炒作鄭總這件事嗎？咱們好好地把整個網絡掃描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證據……”

“可是我聽代理人說，這個軟件是根據的系統設計開發的……”要不是那人告訴他，李健根本不知道，國內的服務器使用的系統都是如此落伍……

他嚇得趕緊打電腦問了一下雙N的技術部門，果然不假，也是用的。他當時就下令，讓他們技術人員加班加點，最遲這周末，一定要把服務器的操作系統改成最新的。

“像臉書那樣的大公司，咱們是肯定掃不到的，”女員工說，“但是，很多個人的電腦，可以試試……不是每個人都有那么深的安全意識，工作用的電腦不上網的。”

李健心中一動，趕緊叫來技術人員。

這一掃，果然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