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收集齊了?”鄭弦問。
李健點頭。
“封起來。”鄭弦冷冷吩咐。
李健大驚,“為什么?咱們證據很全面的,只要打官司,保證能贏的……”
“打官司?難道還嫌那個議員的緋聞被壓得不夠徹底,還要再幫他一把?”鄭弦冷冷掃了他一眼。
李健只覺得心頭一涼。
“把資料都封起來——不代表一直封起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先把這事壓下來,而別的事,不要急,連本帶利,我都會收回來的。”鄭弦說。
李健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點頭。
“那個議員的資料怎么辦呢,臉書與推特都被收買了,現在根本發不了相關的關鍵詞……”
“電視臺。”鄭弦說。
李健一愣。
“那個議員是驢黨的吧?我記得FOX是象黨控制的媒體……所以,發個匿名郵包,發他們那里吧。”
驢黨的主要勢力范圍就是華爾街與硅谷,這也是為什么臉書與推特冒著十倍賠償的風險,也要幫那個議員洗脫緋聞的原因。
因為鄭弦只是他們的客人,而那個驢黨的議員是他們的主人。
“其實不管是哪里,言論都是被管控的,可惜偏偏很多人以為這邊自由自在。”
“天堂在天上,地獄在地下。而天堂與地獄的中間,才是人間。所以,這里既不可能有天堂,也不可能有地獄。”鄭弦冷冷說,“以為哪個地方是天堂,或者哪算是地獄的,都是認知能力不足,有如幼兒。”
“其實現在想想,微推做得確實有點過。”李健把事情都安排好后,陪著鄭弦聊天,“當初看著他們把事情方方面面都處理到位……可是又何嘗不是控制得太過嚴格?反而是知否,加收了一筆錢后,引導流量用的那幾個推薦搜索,非常的好。可能不能引導每個人都去關注那些問題,但是確實是導走了不少的流量。”
“知否確實有著國內最先進的管理。”鄭弦也不得不承認。
一說起新支與知否,李健前段時間受的氣就騰騰往外冒,“鄭總,咱們什么時候讓這兩家公司吃點苦頭?”
“新支容易對付,你去華爾街掛個單子就好了。”鄭弦說,“不過知否麻煩點,他們還沒有上市。”
李健有些失望,“就是去華爾街掛個單子?”這也太便宜新支公司了吧?
何況以華爾街的操作水平,最終受損的,肯定也只是那些散戶。
“我現在沒有精力管這些小事……華爾街你讓他們隨便操作,只要能夠把散戶都嚇出來就好了。”鄭弦說,“至于是賺是賠,不要緊。”
“對了,問問知澡什么時候下一輪融資,告訴他們,咱們雙N有投資意向。”
“雙N?”李健一頭的霧水。雙N只是一家廣告公司,投什么投啊?
“雙N投資,第一批資金十億。”鄭弦說,“你擔任董事長。另外,雙N你也要幫我扛起來,在我忙不過來的時候。”
李健頓時興奮起來。他跟了鄭弦這么多年,終于,要放他出去獨立一面了嗎?
“上次你說的那個姓李的女員工,還有那個姓吳的男員工,叫他們今天下午到我辦公室,我要跟他們談談。”鄭弦說。
李健心中清楚,這是要挑新助理了。他也很為這兩個手下高興。雖然最終兩個人里面只能挑出一個人來,但是,能夠有這樣的機會,就說明他們的實力得到了認可。
當不成助理,至少也能升職。
鄭弦靜靜地看著前方,再不說話。李健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看到唐小繚在修剪花枝。
“其實,以前的她很不喜歡修花的。”鄭弦輕輕說,“她父親是我家的花農,她還有一個妹妹……而她的父母,瘋狂地喜歡她的妹妹,那個小女兒,而完全不在意這個大女兒。她很傷心……”
但是現在看她的樣子,笑容很燦爛啊。李健心里想著。
“你說,一個人是由什么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的?”鄭弦突然扭頭問他。
李健愣了。這是哲學上的探討嗎?
“我聽說,量子實用化,以后就要實現量子傳輸。可是量子傳輸并不是完全可靠的,有一定的出錯率。據說,錯誤率是億分之一。就是一億次傳輸里面,要失誤一次。可是人體細胞數目高達40萬億到60萬億……這就是說,如果傳輸的是人體,那么,一次傳輸,會有40萬到60萬的細胞發生變化……”
李健聽得一頭的霧水。明明剛才還在聊哲學,突然畫風突轉,變成了物理?或者說生物?還是生物物理?
他大學學的是文學啊!
“這么多細胞發生了變化,那么,經過量子傳輸之后的那個人,還是之前那個人嗎?”鄭弦問他。
李健張了張嘴,努力回答這個問題,“應該……不算了吧?”40萬到60萬個細胞不同了啊,這是多大的一個數字啊。這么多細胞都變了,還要說這個人是之前那個人,是不是太過勉強?
“可是,昨天的你跟今天的你呢?人每天要更新幾百萬的細胞……一覺醒來,難道你已經不再是你?”
李健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是最終還是閉上了。。
“還有,靈魂層面呢?如果肉體并沒有變化,而是靈魂發生了變化,那么,這個人還算不算是同一個人?”
李健馬上想起了唐小繚。該死,鄭總繞了那么大一個圈子,還把量子物理都搬出來了,把他說暈了,竟然沒有及早發現他想要問的到底是什么……
他只能很生硬地圓回來,“靈魂……我覺得,靈魂這個東西到底存在不存在,也沒有人說得清楚,拿它當標準,應該不怎么合適吧?”
其實他心底想的完全不是這么回事。他喜歡看網絡小說,也看過不少的重生文、穿越文。事實上,當一個異世的靈魂附身到古代或者異世的一具身體上時,這個人還能當成是以前那個人嗎?
到少他覺得,應該是不同的。
可是,他還能怎么說?他還能怎么說?他只能這么說啊!
難道他還能告訴鄭總,是的,你的困惑是真的,一個人的靈魂發生了變化,記憶產生了更改……那么,他就不再是以前那個人了。
雖然她的身體沒有變,可是,靈魂變了啊!
那她就應該是一個全新的人了,你不要再死纏著不放了。
然而,他又怎么可能說得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