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小小的U盤,里面到底能夠有什么樣的秘密,才能讓江靜文如此鄭重其事、順風轉聯邦快遞也要送到她手上?
這個秘密,她需要知道嗎?當她知道了,會變成什么樣子?
唐小繚想起上次拜托郝斯醫生檢查藥時,他鄭重地告訴她的事,“上次給你縫頭皮的時候,我順便為你做了下CT,發現了一點問題……你大腦似乎受到過損傷,記憶功能區有些不正常……”
他認真地看著她,很嚴肅地跟她說,“你一定維持好自己的心境,情緒上不能太大起大落,不然對你現在的記憶會產生很不好的影響。這個藥,那就更不能碰了。”
他還很好奇,提出讓他長期追蹤,記錄她的情況。因為他還是第一回遇到,記憶如此脆弱的人……
當時她婉言謝絕了。郝斯醫生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然而現在……
唐小繚把手里把玩了半天的U盤插進了電腦上,深吸一口氣,擰開了藥瓶,倒了一粒藥丸到手心里,細細地對著臺燈看著。
就這么一粒小小的藥丸,竟然有那么大的功效?鄭弦說這個藥是易行做出來的……可是易行又是什么人呢?
為什么他會要做出這樣的藥來?是為了讓她失憶嗎?
“小米,為什么你要現在回家?我一會兒還有課啊?”史密斯老師已經坐上車了,才記起這事,撓撓頭,一臉為難。
“我擔心我媽咪,可能會出事。”小米說,“史密斯老師謝謝你,等我爹地回來了,我讓他請你吃飯。”
“倒不是什么大事。”史密斯老師笑了笑,“但是校長問起的時候,你一定要給我作證。”
唐小繚把手里的藥丸放到桌子上,又拿起藥瓶,再倒出一顆。端詳半晌,再次放到桌子上。然后再倒。
她把藥丸一顆一顆地鋪平在桌上,很快,便鋪滿了整整一桌。等到藥瓶倒不出藥,她用力搖搖,發現已經空了,她才把藥瓶放在筆記本的鍵盤上,而自己,開始撥拉起桌上那鋪得滿滿的藥丸。
“二十五……三十七……四十九……”她慢慢地數著,每數一粒,就把這粒藥捏起來,放回到手心里。
很快,左手心已經堆滿了藥丸。
唐小繚定了定神,空著的右手端起提前擰開的蘇打水,倒進了一旁的玻璃杯。
細小的氣泡從杯底涌上來,搖搖晃晃來到水面,破碎,消失,就好像它們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人生,跟這些泡泡又有什么區別?唐小繚自嘲地想道。而這些小氣泡,還有自己目睹著它們的誕生,與消失。她的人生,誰會在意?
她一把把左手的藥全部拍進了嘴里。
“咚!”一聲巨響,門被人踢開了,小米跟在一個白人后面,瞪大眼睛看著她。
“媽咪!”他幾乎是親眼目睹唐小繚把那滿滿一把的藥全部塞進了嘴里。他目齜欲裂,痛心大叫。
唐小繚怔了怔,她茫然抬頭,看向門口處站著的小米,還有他身邊的那個白人男子。
“媽咪!”小米猛撲過來,手指伸進了她的嘴里,要摳掉她才塞進嘴里、還沒有來得及咽下去的藥丸。
唐小繚左躲右閃,搶過水杯,就要灌進嘴里。小米趕緊制止,跟她搶起玻璃杯。
“你快幫忙啊!”史密斯一直被嚇到一般,傻傻地站一旁看著,小米急得大叫,扭頭看向他。
史密斯好像終于明白過來,上前也來奪取玻璃杯。
然而唐小繚卻放棄了玻璃杯,轉而拿起一旁還剩下大半瓶的蘇打水,一個仰脖,全部灌進了嘴里,然后把滿嘴的藥丸,迅速咽了下去。
“我說了,我發誓,半個月內,必將找到那條狗!”徐尋站到吧臺上,大聲宣布。
“要是你沒有做到呢?”人群里有人起哄。
“我要輸了,我請在場所有人,一個月的酒!說到做到!”徐尋豪氣十足。
“說到做到?”
“說到做到!”徐尋斬釘截鐵。
“那好,我們就等你的酒了。”陳偵探呵呵笑著,繼續打擊他。
徐尋白了他一眼,“你也只能等我請客喝喝酒了……你那家偵探社,幾個月沒交房租了?還有錢喝酒?我看今天你回去,你房東就要趕你出來了!”
陳偵探冷笑,“你先顧好你自己!雙N的鄭老板又不傻,等他想明白是你在搞鬼,你看看你會是什么下場!”
“姓陳的,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搞什么鬼了?”徐尋怒了。
“一條狗,還能跑哪里去?我可是聽人說了,你都找到越南去了?你咋不去美國找呢?其實火星更有可能啊!”陳偵探仍然在嗤笑他。
“姓陳的……”徐尋氣得渾身發抖。他為了那條狗,費了多少心神?現在整個偵探社都受他連累成了業界笑柄不說,現在姓陳的竟然還敢懷疑他的人品。
“哪個孫子叫爺爺!”陳偵探沒有留意到徐尋已經暴怒,還在繼續刺激他。
于是他終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徐尋雙眼通紅,一把揪住姓陳的衣領,狠狠一拳頭砸到他臉上。
他正要揍他第二拳,手機響了。
徐尋恨恨把陳偵探扔到一旁,接通了電話。
“喂!”他的語氣很不好。一個拳頭已經砸到別人臉上的人,他口氣差點,那都很好理解。
“頭?”手機對面的人一下子變得小心翼翼,“老板,有個好消息……”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徐尋沒好氣的說。
他原本一臉不耐煩的臉色,漸漸變得嚴肅。然后,他的眉稍揚了起來,嘴角也微微向上翹起。
“我給你調成外放,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徐尋滿臉春風,真的把通話改成了外放。
“頭,我沒有要放屁……”
豎起耳朵聽的人,個個嗤笑。徐尋也是一臉的黑線。
“有事快說!”他沖著手機咆哮。
那邊嚇得直打哆嗦,“老板……有個……好消……息……花生,找著啦!”
徐尋迅速掛掉了電話,免得那邊那個不靠譜的小子,又給自己掉什么鏈子。他環視酒吧一整圈,得意問道,“怎么樣,誰剛才說我找不到那只狗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