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方便,不請她去了。”鄭弦拿著母親的手機,找到蔣瑛的電話號碼,撥通,遞到江靜文面前,“說。”
江靜文搶過電話,一下子掛掉。然后把手機緊緊摟在懷里,唯恐再次被他搶走。
鄭弦卻拿起自己手機,撥打了號碼——剛才撥的時候,他掃了一眼,已經把蔣瑛的號碼記下來了。
“說,你身體不好,不去了。”鄭弦再次把手機遞到江靜文面前,板著臉要求道。
江靜文又要故技重施,鄭弦卻一下子把手機收了回去,讓她撲了個空。
“喂?阿弦?”話筒里傳來聲音,電話已經通了。
鄭弦知道江靜文不會肯的,干脆自己來說,“喂你好,我是鄭弦。”他一板一眼地說著話,好像對方不是他的相親對象,而是一個最普通的應酬對象一樣,“這個周末……”
江靜文卻再次撲過來,電話被她砸落到地上,連手機卡都摔出來了。
電話自然也就斷了。
鄭弦向著她怒目而視。
“你要干嘛!你想要帶死我是不是!”江靜文突然嗚嗚哭起來,“你以為我為啥這么巴結著她、討好著她……上次你半路走了,她接了個電話,我悄悄跟上去聽……才知道,原來野種在追她!”
“人家喜歡你,那邊拼命地追,她都沒有松口!你反倒好,為了這么個女人,這么污辱人!蔣瑛哪里不如她了,是長得不如她好,沒有她聰明,沒有她能干,沒有她溫柔,沒有她家世出身好……還是沒有她對你好?”
“你到底是中了她什么邪啊,怎么就是撞死南墻不回頭啊……蔣家雖然比起鄭家還是差點,可是她是蔣家唯一的孩子啊!你要是娶了她,就等于蔣家成了你的啊。有了蔣家幫忙,你還怕贏不了那個野種?到時候,鄭家、蔣家都是你的!一毛錢都不給那對賤貨母子!”江靜文五官扭曲,佼好的面容變得可怖。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尤其是這樣的幫忙。”鄭弦面無表情地說。
“你不需要?你不需要?要是她真的嫁給那野種了,蔣家、鄭家就全是他的了!你才是真正鄭家的繼承人,憑什么這一切都變成他的?啊,我就問你為什么!”江靜文撲上來,對著鄭弦又是咬又是踢。
鄭弦冷冷地站在那里,任由她發泄著。
“我有雙N,鄭家的那一切,我并不稀罕。”
“我稀罕!我才是鄭夫人,為什么會是趙玉那個賤貨得到一切!”江靜文咆哮著。
“我去。”就在這震天的叫罵聲中,突然插進來清朗的一句,兩個字。
鄭弦驚愕回頭,江靜文慢了半拍,也慢慢地扭頭看向唐小繚。
“你……說什么?”她結結巴巴地問。
“我說,我去。不過,我有條件,”唐小繚淡定地說,她看向鄭弦,“我要求蔣瑛也去。”
“為什么?”鄭弦拉長了臉。他真是想不到,她竟然會提這樣的要求。
“蔣瑛去,我就去。”唐小繚看著他,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好好好!我馬上就去接她!”江靜文一蹦而起,以與她形象完全不符的速度跑向門口。
鄭弦沒有理會自己母親,陰冷地目光籠罩著唐小繚,“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
“沒有任何理由。”唐小繚已經轉過了身,微笑著看向小米,“來,咱們去收拾行李……明天就出發呢。”
“你一定要好好照顧阿瑛。”氣氛壓抑的車上,只有江靜文活躍不停,“阿瑛家人都在魔都,好長時間沒有回家了,多可憐……”她看著蔣瑛,眼睛流露出真切的關懷。
而被她再三叮囑的鄭弦,卻板著臉,一言不發,只是默默開著車。
“我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江靜文在蔣瑛面前被落了面子,頓時惱了。心中更怨恨唐小繚,如果不是她,兒子怎么會這么倔強?連一句話都不肯跟自己這個當媽的交流?
“阿姨,沒事的,阿弦要開車,你不要分了他的心。”蔣瑛溫柔地勸說道。
江靜文得了臺階,便下了樓,“還是你懂事。哎呀,到底是大戶人家出身,比起那些園丁生的、廚娘生的,就是不一樣。”
唐小繚只怕沒有聽到。那些事她全忘光了,就當說的不是她了。
身邊的小米暗中握緊了她的手。
“怎么?”唐小繚側頭看向他。
“我會保護你的,媽咪。”小米緊緊抿著嘴,一臉嚴肅地對她說。
“哈哈……”唐小繚被他逗得大笑,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你自己好好玩吧。”
雖然他這聲表白并沒有什么實際的作用,但是唐小繚還是被他逗得心里暖融融的。是啊,人家有兒子,可以姬指氣使,她也有兒子啊。
而且她的兒子更貼心呢。
“謝謝你,我的小馬甲。”她心底暗暗說,臉上泛著幸福的笑容,將小米摟進了自己懷里。
鄭弦從后視鏡里看到這一切,輕咳一聲,說道,“小子,我教你一個乖,保護不保護,那不是放在嘴上說的,而是要做……就說現在,你要怎么做?”
小米從唐小繚懷里抬起頭,怒目瞪他。
壞人!見不得媽咪愛他!
壞蛋!
“哎呀,小米是吧,我給你帶了禮貌呢。”蔣瑛突然想起來一般,趕緊從自己的包里一陣翻,找出一個小小的鑰匙掛鏈,“這個是日本的福子,很著名的……”
小米接過這個明顯是她自己用的小掛鏈,江靜文在一旁已經叫囂起來,“哎呀,這怎么好意思啊,這福子很貴的,送孩子太浪費了……”
“沒事的阿姨,這小米是個好孩子,我一看就喜歡。”蔣瑛笑得眉眼彎彎,深情地看著小米,好像她真的好喜歡他一樣。
小米把玩著掛鏈,冷不防突然問道,“蔣阿姨,你送我個鑰匙掛鏈,怎么不把鑰匙送我?”
“啊?”蔣瑛一愣。
“我沒有鑰匙,鑰匙掛鏈掛哪里啊?”小米冷冷說著,把鑰匙掛鏈重新還到了蔣瑛手上。
蔣瑛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她是看著這孩子剛才的表現,被他驚到了,才臨時起意,想要討好他一下。可是她哪里準備了禮貌?唯一可能像個樣子的,也就是這個福子了。
哪里知道,這個孩子實在厲害,一個回合就把她架翻了。
“你干什么呢!你媽咪怎么教你的,一點禮貌都沒有!”江靜文大怒,呵斥道,“快道歉!真是個野種,一點教養都沒有……”
“吱——”一聲長長刺耳的尖叫,車靠路邊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