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總,查出來了,異常的行為,大概是從32天前開始的……”吳天滿頭大汗地跑進來。
雖然這件事是他最早發現的,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的規模會這么大!從32天前開始,有幾家小的對沖基金、投行悄悄地吸收致實的股票,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致實的股價開始慢慢上升。
但是,那個時候,公司里根本沒有任何人覺察,只以為是股票行情好。這是大好事,別人想都想不到、盼都很不容易的事,誰會往那方面去想?
但是,有些海外的對沖基金、投行聞到味兒了,也加入了吸收致實股票的行列。如果這個時候能夠發現,還是有辦法挽救的,可是整個公司從上到下,包括鄭總在內,都被如此大好前景樂暈了頭。
到現在,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家這樣的小基金、小投行貼在致實的軀體上吸血。雖然它們規模都不大,可是架不住數量多啊!再說致實也并不是多大的公司,頂多算得上是一個獨角獸。
而到了現在,已經回天乏術了吧?吳天心下暗暗地想。
“拿給我看看!”鄭重一把搶過他手里的資料,仔細翻閱起來,越看,臉色就越慘白。
“吳天,你說說,現在我還能怎么辦?”鄭重突然開口。
吳天為難極了。這樣的事情,他怎么知道?
“現在,為今之計,大概是籌集現金,視它們的下一步行動來定了……”他小心翼翼地說。
“對,你說得沒錯,要籌集現金,我要現金,我要很多很多的現金。”鄭重重重地一拍桌子,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色,“它們已經吸收得差不多了,市面上能夠吸收的零散股票,都已經叫它們收完了,幾個股東,也被他們收買了將近一半……接下來他們能做的,就是拋售了!”
會拋?吳天心中一驚,馬上開始盤算,自己要不要趁現在股價正高,把自己手里的那點原始股拋掉?
雖然只占了公司總股份的0。02%,但現在價格高,賣掉,肯定能換一大筆……直接退休都可以了。
“我的那個大哥啊,你還真是不拘手段,32天前……你是小米一失蹤,你就認定了是我做的?就開始對我下手了?我是該佩服你聰明呢,還是該罵你這個王八蛋!”
老板是不是瘋了?吳天小心覷著鄭重自言自語,悄悄往外挪動。
“吳天!”鄭重卻突然叫他,“把我名下那幾處不動產處理了!做漂亮點,別叫外面知道了,趁機壓價!”
吳天一臉的為難。那幾個不動產他都知道,價值不菲。可是你現在急著要錢,賣得急——有錢人哪有傻的,當然猜得出你肯定是出事了,不壓價才怪呢!
“還不快點!”鄭重一聲吼,吳天嚇得拔腿就跑。
果然,幾次別墅、山莊都很好賣,可是價格卻被人壓得很低。吳天努力斡旋,但幾個不動產價錢都被人砍掉一大坨,更別說有一處別墅,出賣價竟然只有市價的一半!
但是即使這樣,鄭重也必須賣。他要不賣,他的公司就完蛋了。兩邊衡量,他當然選擇保護致實——這一招,要“壁虎斷尾”。
自保的手段。
喊價的也沒有料到真的買成,大喜過望的同時,又是深深的激動——角牛重傷倒地,草原的食肉動物,聞著味兒都要來了。
整個燕城商圈,都暗流涌動著。
而就在這一片混亂中,鄭重再一次接到了鄭弦的電話。
“開胃菜味道不錯吧?接下來的正餐全是硬菜,你好好享受。”
鄭重緊緊捏住拳頭,手指甲掐破了掌心的皮膚都不知道。他苦心經營這么多年、好容易才在華爾街上市的致實,現在落在鄭弦的嘴里,竟然就成了一頓大餐?
鄭重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成全的準備,但是當真正的事情發生時,事態的惡劣程度,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現在晚上他都不敢睡,生怕錯過股價上的波動,然而這天晚上,他實在太累了,支著胳膊打了個盹……
他在睡夢中被吳天緊急叫醒,致實的股價大跳水。
鄭重瞬間清醒過來,看著屏幕上那幾乎陡成了直角的綠色曲線,一時間,覺得心臟痛如刀絞。
這一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心臟病,不然,這一下子,他就死定了。
“怎么回事?”他急急地問。
“被人惡意拋售,而且是同一時間,好多家機構,同時拋售。”吳天心中暗暗叫慶幸,自己提前把股票全清空了……不然,現在身家全化水。
“你沒有吸進?”鄭重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
“鄭總,我覺得,咱們資金有限,應該再等等,等再降一些,咱們再吸……”
“是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鄭重直勾勾地盯著他,“錢是你的,還是我的?”
吳天無奈,心道,你是老板,你老大。反正錢是你的,沒了我也不心疼。應聲著,準備去操作。
鄭重卻突然又叫住他,“鄭重,你的股票呢?”為了拉攏人心,公司的管理層,都分有股票。雖然數量不多,但是也表明了公司與他們的態度。
吳天頓時身體僵硬了,半晌動彈不得。
“已經賣掉了,是不是?”鄭重冷笑道,“你一點也不在意股價,我就懷疑了,沒有想到,你還真賣掉了!”
鄭重怒不可遏,“你是公司的管理層!你是我的助理!我給你股票是讓你與公司同心同德,不是讓你在這危難關頭,只顧自己發財的!”
吳天緩緩轉過身來,“鄭總,如果我們這些管理層分的股票只是拿來看的,不能在高價的時候賣出……那你當初又何必分我們股票呢?直接分幾張花紙不就得了?公司是你的沒錯,可是分給我們的股票那就是我們的。我們選擇什么時候把它賣出,那也是我們的事。”
“你……”鄭重氣得說不出話來。
“鄭總,既然如此,我想接下來很多事情,你也不會放心交給我了。那么,我還是告辭了。”吳天說著,摘下胸口的工卡,放到了鄭重面前。
“你敢!”鄭重簡直不敢相信,吳天竟然要背叛他?
“我有什么不敢的呢,我拿你的工資,那是為你工作,可沒有賣身為奴。”吳天說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