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位警察的態度,還有白凌和王花的咄咄逼人,讓林南箏敏銳的感覺到,這事兒似乎沒有這么簡單。
看來這一趟她不去是不行了。
做好決定,她下意識的看了看站在前臺的杜念昕。
杜念昕早就著急了,她打了兩個求助電話,其中一個里面對方說是派出所,當時她還以為警察來了就好了,可現在怎么……
要不是因為之前林南箏跟她說不讓她露面,她早就奔過來了。
林南箏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沖動,讓她放心,然后回頭對警察道:“警官,您怎么稱呼?”
警察打量她幾眼,“我叫王朋。”
林南箏點點頭,“好,王警官,那我們就跟你走一趟。”
傅星索微微抿唇,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
無論哪,哪怕龍潭虎穴,他也敢陪著她闖。
王朋揮揮手,“行了,都散了吧!該干嘛干嘛去,湊什么熱鬧?”
林南箏微微冷笑,“怎么,他們做為證人,不用跟著一起走嗎?”
王朋掃了她一眼,眼神滿是警告,“我辦案還是你辦案,年紀不大,話倒不少,趕緊走!”
傅星索皺眉想反駁,林南箏搖了搖頭,兩人跟著往外走。
白凌和王花互相對視一眼,臉上有幾分得意。
白梅小聲問道:“姑姑,那個女人呢?怎么沒見著?”
白凌剛才只顧著疼,根本沒有看到杜念昕在哪,這會兒被白梅一問,想了想說:“大概在房間沒出來,那個女人沒什么用,不用理會。”
白梅撇了撇嘴,“沒用還霸著林明呢!哼,我就想看看她長什么樣兒。”
“要不你去前臺問問,”白凌想了想,“出了這么大事,她也該聽到動靜。”
白梅正想過去,門口有人跑了進來,“梅梅!”
白梅回過頭,心里立即有點發虛,急忙打消了念頭笑著迎上去,“你怎么來了?”
林明一把拉住她,“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怎么來了?”
白梅看到他緊張的模樣,有點不太痛快,掙了掙他的手說道:“怎么了?我不能來?!”
林明的目光迅速在大廳里一掠,還好沒有什么熟人,“不是,我這不是怕你吃虧嘛,你說這來來往往的人這么多,而且還是找茬的事,萬一動起手來傷著你了怎么辦?”
“嘿嘿,怎么說話呢?”白凌在一旁不樂意,“林明,廣播的事兒我還沒有跟你算賬呢!”
“哎喲,姑姑,瞧您這話說的,我這不是忙著去給您買補品了嘛,消消氣。”
林明點頭哈腰,遞給白梅一個眼色。
白梅撒嬌的摟住白凌,“姑姑,咱先回吧,我給您做好吃的,林明買了肉呢。”
趁著她哄人的空,林明再次看了前臺一眼,發現沒有杜念昕,這才松了口氣去追白梅。
林明根本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一個大柱子后面,杜念昕背靠著柱子,面色蒼白,緊緊咬著嘴唇。
林南箏和傅星索跟著警察走到派出所門口,她抬眼一看,這根本不是上次來的那個。
“這是哪兒?”她停住腳步問。
王朋短促笑了笑,“不識字兒?那我給你念念,這里是城西站前街派出所。進去!”
林南箏站在原地沒動,“酒店應該屬于槐中路吧?并不屬于這里的管轄范圍。”
“嘿,”王朋眼珠子一瞪,“怎么著?你懂得倒是不少,不過實話告訴你,只要犯了事,哪都能管你,明白嗎?快點進去!”
他說著,上前就要推林南箏。
傅星索伸手臂攔下他,沉聲道:“別動手。”
“你小子……”王朋收回手,他剛才那一下推在傅星索的手臂上,感覺肌肉緊繃,力道十足。
“王警官,我們已經來了,夠配合了,還是走下一步吧,您說呢?”林南箏攔下他的話說道。
王朋收回手,盯了傅星索一眼,“哼,跟我走,快點!”
一路走進去,王朋直接把他們倆帶進一間審訊室,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沉聲道:“別耍花樣,老實等著!”
王朋說完出去,“哐”把門關上。
“明明那些人才是上門欺負人的,為什么把我們帶來,我覺得這個王朋有點莫名其妙。”傅星索臉色陰沉,眼神中有些隱憂,“要是……一會兒他們要動手什么的,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林南箏笑了笑,知道他是真心為自己擔憂,心頭微暖,輕聲道:“放心,還不至于。我想他們最多就是嚇唬我們,讓我們答應放了小平頭他們。”
“你是說……”傅星索眸光微縮,“他們是故意?”
“嗯,只有這么一種解釋,否則的話,怎么會帶到我們到這個派出所來?我猜,這八成是羅廠長干的。”
林南箏也有些費解,按說這個羅廠長是羅清羽的爸爸,做為女主,她的出身應該是根紅苗正才對,怎么她爸會是這樣?
她暗自打定主意,不管怎么說,坐等著欺負是肯定不行,管他是誰!
沒過多久,王朋又進來了,一屁股坐下,翻了翻手里的兩頁紙,“怎么樣,認罪不?”
林南箏反問:“認什么罪?”
“惡意傷人,毆打他人至傷殘,這可不是小事,”王朋手指敲了敲桌子,“我勸你們最好乖乖的認罪!”
“至傷殘?”林南箏淺笑,“哪殘了?胳膊腿兒斷了還是腦子進水了?傷殘證明呢?證據呢?”
王朋“啪”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拍,“你個牙尖嘴利的!就沖你這幾句話也知道沒有冤枉你,識相的趕緊承認,那么多人看著,你還想不承認嗎?你們倆膽子夠大的,不管教是不行了,非得讓你們進去吃點苦頭不可!”
傅星索雙手緊握,林南箏手按住他的手腕,倆人也不說話,就看著王朋。
反正這家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林南箏干脆不再吭聲。
王朋以為林南箏還得爭辯幾句,或者直接嚇哭,沒想到就這么沉默著沒了下文。
他感覺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說不出的別扭。
“那個……”他清清嗓子,語氣也軟了幾分,“我看你們倆也還年輕,要是這么進去了會留下污點,一輩子可就毀了,這樣吧,給你們一個機會。”
林南箏心里冷笑,“哦?什么機會?”
王朋順勢道:“我聽說,你們之前告別人攔路搶劫?這樣吧,只要你們撤消控訴,那我也就跟上級說一下,互相抵消了吧!”
互相抵消?純粹就是放屁,林南箏氣得想發笑,說的這是什么玩意兒?也就是騙騙像林老太或者馬春菊那樣的還成。
這種嚇唬太過拙劣,林南箏真是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王朋見她不吭聲,以為是成功了,繼續說道:“其實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雙方有矛盾嘛,年輕人火氣大太沖動,不應該動手打人,這樣,出點錢,破錢免災,再把那邊的事一撤,今天的事也就算了了。怎么樣?”
他擺出一副救世主的姿態,林南箏忍住想抽他幾個耳光的沖動,語氣遲疑的問道:“這就……了了?您不用和上級說一聲嗎?”
“不用,”王朋一拍胸口,“這點事兒我還能做得了主。”
“這樣啊,”林南箏沉吟道:“可是王花的表弟的確是攔過我們的路呀,還拿著棒子。”
王朋眉頭一擰,“你這小丫頭怎么腦子這么軸呢?你們受傷了嗎?有損失嗎?沒有吧?王花現在可傷了,還有那個白凌,也被你們打了,那可是好多人看見了。”
他說完發現林南箏又不說話了,臉上還帶著譏諷的笑。
“你笑什么?”
林南箏若有所思,“我就是覺得您挺厲害的。”
王朋臉上的喜色還沒有露出來,聽林南箏繼續道:“不審不問的,就知道那兩個挨打的女人叫王花和白凌,還能在城西站前街了結槐中路派出所的案子,佩服!”
王朋神色瞬間僵住,眼中也冒出狠光,噌站起來,“好你個林南箏,到了這了還敢耍刁,我看你是真想去勞改場是不是!”
林南箏不畏懼反而拍了拍手,“您還知道我的名字,猜出來的?真是神了!”
“你……”王朋氣急敗壞,一拍桌子,“我問你,你到底撤不撤?”
“這事輪不到你來問我,”林南箏語氣冷淡。
“行,行,”王朋說著繞過桌子,“看來今天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了!”
傅星索立即把林南箏擋在身后,目光冷厲的看著王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