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昕一開口,林南箏就猜到了。
她握住杜念昕手,懇切的說道:“媽,對不起,我也應該向您道歉,有些事情是我瞞了您,因為那時候也不太確定究竟會是什么結(jié)果,只能靜觀其變!
杜念昕紅了眼睛,神色卻堅定,“不,南箏,不是你的錯,是媽媽沒本事,太軟弱,還看錯了人……”
“媽,別這么說,誰也不是一帆風順,遇見一兩個渣男也是難免的事。”
杜念昕抹了抹淚,“南箏,媽現(xiàn)在不怕,媽有你,什么都不怕?赡阃夤臅,難道我們真的要給他們嗎?他們明明就是居心不良。”
“媽,我早就看出來了,您放心,外公的東西,我怎么會輕易給了別人。”
聽到林南箏的話,杜念昕放下心來。
這時店老板把吃的端上來,杜念昕一見有三份,不禁納悶。
林南箏笑了笑,轉(zhuǎn)頭看向店外,“喏,人來了。”
“星索?”杜念昕驚訝的看著走進來的傅星索,“你怎么會在這里?”
傅星索笑了笑,有些靦腆的坐下,“杜姨,我是昨天到的!
“快吃吧,”林南箏把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推到他面前,“暖和暖和!
她一邊招呼大家吃,一邊向杜念昕說了昨天晚上的事,包括是怎么把楊世歡藥倒,傅星索是怎么把他弄到石燦燦屋里的。
“我昨天到的很早,幾乎是前后腳,本來我想要是沒有什么事就不露面了,可后來發(fā)現(xiàn)他們要對你們圖謀不軌!
傅星索在楊家門外,看到石燦燦和楊世歡說話,她眉眼間的神色清清楚楚,明擺著就是喜歡楊世歡。
所以,當?shù)弥獥钍罋g那么無恥的時候,傅星索就和林南箏一合計,干脆就成全了石燦燦。
林南箏想,只要把人送到了,石燦燦雖然不知道楊世歡怎么會昏倒在她的房門口,但也一定會想辦法留住他。
果然,石燦燦連那個白帕子的招兒都用上了。
得知這個驚心動魄的過程,杜念昕這顆心就跟坐過山車一樣,好半天才穩(wěn)下來,有些難過又有些慚愧。
“你們都是好孩子,要是沒有你們,我……”
“杜姨,您快別這么說,”傅星索一邊說,目光一邊掠向門外。
“出來了,”他忽然低聲道,“我去看看。”
林南箏拿了幾個小籠包用紙包上塞在他口袋,“小心點。”
“放心,”傅星索微紅著臉笑了笑。
“他要干什么去?”杜念昕擔憂的問。
“去打聽一個重要人物的下落,”林南箏遞給她一個小包子,“媽,快趁熱吃吧,一會兒我們也得去辦事!
吃過飯,林南箏在路邊的小店買了些點心,又去了民彩瓷器廠。
門衛(wèi)大爺一見到她們,立即眉開眼笑的迎上來,“哎呀,小林姑娘來啦!”
昨天白凌在廣播里道歉的事成了熱門,現(xiàn)在人人都知道,林會計有一個好閨女,不但模樣長得好,還畫得一手好圖,連白工都給比下去了。
林南箏笑瞇瞇的,給了他兩塊點心,大爺笑得更歡,“林會計這會兒還沒有來呢,估計又去看采購的東西了,要不你們娘倆在我這小屋暖和暖和?”
“不用了,大爺,謝謝您,我們?nèi)タ纯聪摹舷壬!?
門衛(wèi)大爺詫異道:“老夏?”
“對,”林南箏點點頭,“他應該就住廠里吧?”
門衛(wèi)大爺?shù)哪樕行┎粚,林南箏的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預感,“怎么?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老夏昨天晚上被醫(yī)院的車拉走了,犯病了。”
“什么?”林南箏一驚,“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昨天半夜,大概一點來鐘,我迷迷糊糊的……”
林南箏的心頭狂跳,“哪家醫(yī)院?”
“就是第一醫(yī)院!
“媽,我們快走!绷帜瞎~說著,拉著杜念昕就走。
杜念昕看著她著急的樣子,急忙問:“怎么了?”
“媽,您記得外公曾跟您說過一個姓夏侯的人嗎?夏侯瑞!
杜念昕想了想,“沒有什么印象,怎么想起來問這個?”
林南箏搖搖頭,她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夏侯瑞像是故人,但和她們唯一能交集的也就是外公了。
她真心希望老人家不要有什么事。
剛走到路口附近,還沒有拐彎,就看到有低低的說話聲。
“好了,梅梅,別生氣了,我現(xiàn)在也是焦頭爛額,你幫我跟你姑姑解釋一下,好不好?”
是林明的聲音。
林南箏停下腳步,林南箏緊緊握住她的手。
“我怎么說嘛?她丟了這么大的臉,全廠的人都知道了,她現(xiàn)在都要氣死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我姑姑那么要強的一個人……”
“是,是,你說得對,這事兒的確是我那個該死的女兒過分了,可當時有廠長發(fā)話,我也實在是沒辦法!
白梅哼了一聲,“只是你女兒嗎?我看最關鍵是你那個鄉(xiāng)下老婆吧?我姑姑不是給她道的歉嗎?你到底什么時候跟她離婚呀?”
“快了,快了,”林明耐著性子安撫,“她哪里比得上你,我都快煩死她了,誰知道怎么偷偷的就跑來了,你放心,我這就把她趕回老家去,土包子一個,該在哪就得在哪兒,等回去有我娘收拾她!過完了年,就轟她走!”
“那你娘會不會收拾我?”白梅的聲音嬌滴滴的,軟得能滴出水來。
“怎么會呢,你這么好的城里媳婦,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疼你還來不及呢。”
后面的話無法再聽,林南箏火往上撞,生怕杜念昕再難過,怎么也是碰上了,擇日不如撞日,她立即就想著沖出去痛揍他們一頓。
剛一邁步,杜念昕就拉住了她,輕輕搖了搖頭。
林南箏看著她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難道……事到現(xiàn)在,媽媽還是舍不得嗎?
杜念昕拉著她往回走了一段距離,停下來低聲道:“南箏,媽想好了,這個婚必須離。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而且不能就這么離了,不能便宜了他!
林南箏微松了口氣,心里又澀又暖,抱了抱她說道:“好,媽媽,聽你的!
杜念昕抹去眼角的水光,咧嘴笑了笑,“媽有你,媽什么也不怕!
林南箏抬眼看到路口走過來的人影,“媽,他來了。”
林明好容易打發(fā)了白梅,轉(zhuǎn)過彎來看到杜念昕和林南箏,心里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回頭看了看,白梅走了,他這才快步迎上來。
“念昕,你們怎么到這里來了?我剛剛還在楊家外面等你們,后來……有點事兒,再回去找你們,你們走了。”
杜念昕手指掐著掌心,表面平靜無波,淡淡嗯了一聲。
“念昕,你是不是想通了,要把書給我?我就說嘛,咱們才是一家人,只有我才能照顧你們,以后我把你們都接來,咱好好的過日子,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
杜念昕心里冷笑,人怎么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剛剛還溫柔的和那個女人甜言蜜語,現(xiàn)在又對著自己說這種話。
真惡心。
她垂著眼睛不去看林明,低聲說道:“我們不是來找你的!
林明一怔,“那是找誰?找羅廠長?”
“不是,”林南箏回答道:“借你的車子用用?”
“干什么,你們要去哪兒?”
“四處逛逛啊,你不說要帶我們玩嗎?怎么,我們自己逛,只用你的自行車,不行嗎?”
“行,行,沒說不行,這不是怕你們不知道路嗎?”林明虛偽的笑起來,“南箏,你是不是要去拿書?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林南箏沒說話,從他手里接過自行車,點心什么的放在車筐里,扭頭對杜念昕道:“媽,上來,我載你。”
杜念昕坐上去,林南箏騎著車子迅速遠去。
看著她們倆一溜煙沒影了,林明才回過來,站在原地氣得咬牙切齒。
林南箏騎著自行車,心想,車子到手他就別想再要回去了!
一路上打聽著,總算是到了醫(yī)院,林南箏問到夏侯瑞的病房,急匆匆的往過去。
剛爬地樓梯到了走廊,就看到有一男一女正站在不遠處,林南箏瞬間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