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箏原本以為,這劉婆子怎么也得消停兩天,沒想到這么快又動壞心眼,還敢打起媽媽的主意。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她心黑手狠!
昏迷的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吳美娟和人密謀時提到的那個老光棍,他當(dāng)然是為著杜念昕來的。
看樣子,劉婆子沒少和吳美娟狼狽為奸。
左右沒人,林南箏把老光棍拖到劉婆子家門口,扒了他的上衣和褲子,輕輕推開劉婆子家的破木板門,把人拖了進(jìn)去,再悄悄退出來把門關(guān)好。
老光棍的破衣破褲被她踢到門口旁邊的柴禾垛,從口袋里摸出火柴來連衣服帶柴禾垛一并點著。
那些破衣服都是絮的棉花套子,天干物燥很容易就著,再加上下面的柴禾,立刻就竄了火苗,林南箏后退一步,用一根木棍扒拉著破衣服,看著它們都燒得沒影了,這才一邊轉(zhuǎn)身跑一邊捏著嗓子喊:“來人吶,著火啦!著火啦!”
現(xiàn)在是快到做中午飯的時候,又是冬天,幾乎家家有人,這一喊把這附近的人都驚動了。
林南箏喊完就在附近找個地方躲了起來,剛藏好就聽到有腳步聲響,還有混雜的吵吵聲。
“我天吶,這不是劉婆子家嗎?”
“柴禾堆著了!這火可真不小,估計剩不下多少了。”
“這下過冬的柴禾沒了可得夠她受的。”
有人哧笑一聲,“這有什么呀,人家本事大著呢,她可是個寡婦,找人干活那還不有的是?”
頓時一陣哄笑。
也有的熱心腸的拿著掃帚水桶什么的過來幫忙,一時間劉婆家門口亂成一片。
劉婆子身子骨這才好點,昨天一直在鬧肚子,渾身都沒有什么力氣,今天一大早都沒有起。
她正在床上算計著老光棍這事兒成了拿到錢,得買點什么好吃的補補,忽然聽到院子外頭一陣喧嘩,這聲音越聽越不對勁,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難道是老光棍被人逮住了?
她忍不住從被子里爬出來,穿上衣服往門口走,準(zhǔn)備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外面幾個看熱鬧的女人見她家出了這么大的事也不見她出來,都有些納悶,其中有個攪事精是她家的前鄰家,長得白胖,說話聲音也挺粗,劉婆子嘴損的給人家取了個外號叫“大白鵝”。
大白鵝平時就和劉婆子不對付,一見劉婆子家出事立即來了精神,嗓門又大又啞,一邊推開劉婆家的門一邊往里走,“我說,劉婆子,你還真坐得住哇,你家都……”
她眼睛只看著前面,沒有注意腳底下,話沒說完就被絆了一下子,低頭一瞧,嚇了一大跳,“哎呀,媽呀!這是誰呀?”
她一邊說著,一邊招呼其它人,其它的幾個女人也都涌了進(jìn)來,圍住昏迷的老光棍,在這兒瞧熱鬧。
等著看清是誰以后,幾個人先是擠眉弄眼兒的互相對視,隨后捂著嘴笑,后來干脆笑得前仰后合,嘴也不捂了。
劉婆子一下臺階就看到這么一副場景,臉頓時拉下來,嘴里罵道:“干什么吶?誰讓你們到我家來的?一個個閑得你們!”
劉婆子平時橫慣了,除了村里幾個條件不錯的,再就是村官之類的她都不放在眼里。
說完掃見其中一個婦女,哼了一聲,“我說老五家的,你是不想讓我給你兒子說好姑娘了是吧?”
大白鵝扭著肥腰上前,她家的兒女早成了親,之前她女兒說婆家的時候這劉婆子就沒少使壞,這才讓兩人的關(guān)系極速惡化。
現(xiàn)在大白鵝可不怕她,圍著她轉(zhuǎn)了兩圈兒,嘴里“嘖嘖”著,目光落劉婆子系錯扣子的衣襟上,臉上露出譏諷的笑,“我說劉婆子,你這是在屋里干什么呢?啊?”
她的語氣著重在“干”字上落了落,其它女人一聽,都撲哧一聲又樂了。
劉婆子咬牙道:“大白鵝,你嘴里給老娘放干凈點!一天天沒事說什么屁話?這是我家,給我滾出去!”
大白鵝抄著手,嘆了口氣拉長聲調(diào),打量著四周說道:“你當(dāng)俺們愿意來呢?別看咱前后院住著,我都有多長時間沒上你家來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她說著不等劉婆子回答,又自顧繼續(xù)道:“那是因為你家有臟事啊,俺怕看了長針眼!”
劉婆子這下真惱了,寡婦門前本來事非就多,但誰也不敢當(dāng)著面說,現(xiàn)在被大白鵝指著鼻子罵,她哪能受得了,伸手就抓住大白鵝的頭發(fā),“他娘的,我叫你胡咧咧,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大白鵝也不是好惹的,兩人很快就打成一團,滾到地上。
老李家是劉婆子的東鄰家,聽到動靜也出來了,林南箏看到媽媽也出來了,立即悄悄出來走到媽媽身邊,低聲說道:“媽,您別在看熱鬧了,這沒好事兒,您先回家去準(zhǔn)備午飯吧。”
杜念昕也不想摻和這些,“那你呢?”
“我一會兒再回,你先回,一會老李家人問起來我好回個話,”林南箏囑咐道:“要是我奶或者別人問起什么,您就說什么事也沒有,免得惹麻煩。”
“行,我知道了。”杜念昕把身上的圍裙摘下來轉(zhuǎn)身走了。
她自己都沒有發(fā)覺,對這個女兒的話她現(xiàn)在非常信任,雖然她也感覺到林南箏會說而且敢說話了,但做為母親,只是欣慰女兒長大了。
林南箏把媽媽打發(fā)走,心安定不少,上前對老李家的人說道:“大娘,我媽先回了,還得做午飯。”
“行,你媽是個勤快人,我本來想自己做完這個被子,美娟說你娘的針線活特別好,做得又快,這才麻煩她過來幫我,真是多虧她來了。”
林南箏聽著,心里陡然一沉,果然沒錯,媽媽到這里來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正說著,老支書帶著人也到了,雖然不是大火,但失火總歸不是小事,現(xiàn)在火也救得差不多了,現(xiàn)場一片狼藉,眾人紛紛打過招呼,他沉著臉點點頭,抬腿往劉婆子家走。
劉婆子正和大白鵝滾在地上打架,老支書眉頭緊皺,怒聲說道:“這是在干什么?都住手!”
聽到喝聲,劉婆子和大白鵝才氣喘吁吁的從地上爬起來,兩人仍舊像斗雞一樣的你盯著我我瞪著你,誰也不服勁兒。
“你家柴禾垛都著火了,你還有心在這里打架?”
劉婆子一怔,這才明白過來剛才外面吵吵的是什么,撒丫子正要往外跑,大白鵝一把拉住她,對老支書說道:“支書,你來得正好!我要舉報,舉報這老寡婦亂搞男女關(guān)系!”
劉婆子眼珠子一瞪,“你放屁!我看你是打沒挨夠!”
大白鵝冷笑一聲,把劉婆子往老支書面前一推,又走到那幾個婦女跟前一扒拉,把地上躺著的人露了出來。
這時連帶著外面那些幫忙救火的男人都堵著門看熱鬧。
林南箏站在外圍,眉眼間蕩起淺淺的冷笑,聽著里面的動靜。
忽然,她發(fā)覺有兩道目光盯著她,轉(zhuǎn)頭看過去,竟然是穆城。
林南箏頓時有些頭疼,他怎么也來了?這男主整天瞎逛悠什么?
他不是應(yīng)該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然后等著轉(zhuǎn)過年來的春天遇見集所有美好光環(huán)的女主,兩人一見鐘情,相逢恨晚嗎?
她正在暗自腹誹,期待穆城趕緊走,結(jié)果穆城卻向她走了過來。